在冷墨強大氣場的壓迫之下,雅蘭只好全盤托出。
“那照片……的确是我發給許相思的。”
“我知道。我問的是,哪裏來的?”
“我拍的。”
“什麽時候?”
“就在……就在上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的時候拍的。”
冷墨眉頭一擰,語氣森冷,“我怎麽不記得?”
雅蘭讷讷的說,“你喝醉了,自然不記得。”
這下,真相大白了。
冷墨倒是有些理解,理解那個小東西會那麽生氣的緣由,同時,他還對雅蘭這女人的手段感到震撼。
“很好。”
冰冷的薄唇吐出兩個字,卻讓雅蘭莫名恐慌。
“阿墨,我不是故意這樣的,我實在沒有辦法……”
男人的眼中寒氣更甚,“回答我,緣由。”
“我……我只是太愛你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所以才一時頭腦發熱,我真的不想的!”
冷墨冷然的視線盯着她驚慌的臉,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你的手段倒是厲害,離開你,是正确的抉擇。”
說完,他收回了視線,漠然的轉身離開。
“阿墨!”
男人冷冰冰的語氣和不帶一絲絲情感的冷眸,讓雅蘭慌了神。
她匆匆追上去,緊緊拉住男人的手,無助的搖搖頭,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阿墨,你不要走,我真的是愛你才這麽做的,非要是許相思嗎,我就不行嗎阿墨?”
男人緩緩側過臉龐,餘光瞥向她,眼底透着寒意。
“松手。”
“我不,我不松,求你了阿墨,不要離開我,不要……”她絕望的哀求。
沉吟片刻,他冷冷出聲。
“雅蘭,你我已經緣盡,趁我還沒有對你感到讨厭之前,收斂一點。”
薄涼的唇吐出無情的字句,他皺眉,提手将她甩開。
他走了,背影都是那樣的冷然,無情又果決。
雅蘭跌倒在冰涼的地上,絕望的痛哭,直到助理推門進來,倒是把她吓得不輕。
“雅蘭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雅蘭緊咬着紅唇,被助理攙扶起來後,語氣嘶啞的說,“抱歉……我想,我需要靜一靜。”
說完,她掩面跑出了演播廳,助理頓時六神無主。
許相思情緒悲觀的過了幾天,她沒有出過門,更沒有去公司。
因為文宣打電話告訴過她,冷墨去公司找過她,而且看樣子還會去。
她不想和冷墨見面。
自從霜降之後,天氣就漸漸冷了,草葉上覆着的一層白色薄霜,宣告着又一個盛夏的落幕。
大廳裏,暖爐中跳躍的火光,将坐在棋盤兩側的人渲染上一層暖黃。
許相思在和李俊熙下棋。
然而,林俊熙棋藝了得,她總是在他的圍追堵截下陷入被動的局面,雖然還能再掙紮兩下,可兩步之後,又是新的絕境。
林俊熙端起了熱氣騰騰的紅茶,悠閑惬意的品着,笑眯眯看着那苦思冥想的小女人。
“如果再不想辦法的話,我可又要贏了。”
明明已經占盡了上風,可他還是要說這樣得意的話,這就更加氣人了。
她的王後已經被對方的小兵和将軍圍堵,窮途末路。
許相思絞盡腦汁,最終還是想不出破解之法,索性耍賴。
她拿起林俊熙的兵,吃掉了林俊熙的将軍。
“小豆丁,你這是做什麽?你用的可是我的兵。”林俊熙不解。
“王後使出了色誘術,成功蠱惑了小兵,于是小兵拜倒在王後的石榴裙下,臨陣倒戈,擊殺了将軍。”
林俊熙差點兒一口茶水噴出來。
他哭笑不得的說,“你這根本就是在耍賴啊。”
許相思委屈的說,“可是不耍賴我根本贏不了你啊。”
“你的棋藝真是差到離譜,就沒人教教你?”
“有啊,冷墨教過我,他可厲害了。我跟你說,他十八歲的時候就參加了……”
說着說着,她恍然意識到了什麽。
她放下手中的棋,神色黯淡了下來,瞬間消沉。
林俊熙瞧在眼裏,放下茶盞,隔着一張棋盤,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小豆丁,你不可以再繼續悶着自己了,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旅游嗎?”
“嗯。”
“去哪兒好呢?”
“既然是散心,除了風景好之外,還要讓人心境平和。”
林俊熙思忖片刻,建議,“聽說北海道今年氣候異常,雪下的特別早,小樽市即将舉辦一場雪祭,那兒的冰燈很漂亮哦。”
許相思搖搖頭,“饒了我吧,我可不要再去冰天雪地的地方了。”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在南阿爾卑斯山,她差點兒沒死雪山上。
頓了頓,林俊熙又說,“那,就去威尼斯吧,我去過,那兒不錯。”
“好,就去威尼斯。對了,你要不要和我一……”
話還沒說完,林俊熙電話來了。
“不好意思,我助理。”
他将電話接起,不知聽了幾句什麽,放下電話後,面露無奈之色。
“我也要出國了,韓國銀行邀請我為他們加固防火牆。對了,你剛才說什麽?”
“啊,沒什麽,我一個人去。”
林俊熙聳聳肩,“真掃興,我也想再去一趟威尼斯呢。而且,如果和小豆丁一起的話,一定會更加有趣吧。”
“說什麽呢,當然是工作更重要啦,我自己可以的。”
“那好吧,祝你玩的開心!”
林俊熙向來都是來去如風,提起外套出了門,三個小時後,許相思就收到了他從韓國機場發來的短信。
而這個時候,她正在幼兒園。
在她在婚禮出逃之後,一周多的時間裏,她都沒有再見到女兒圓圓。
臨走前,她想看看女兒。
放學了,小朋友們笑着撲進了爸爸媽媽的懷抱,圓圓背着小書包,梳着可愛的丸子頭,一個人走在人群之中。
“圓圓!”許相思揮揮手。
小丫頭見了她,一溜小跑撲進她懷裏,怎麽都不撒手。
“媽媽,圓圓好想你,你不要圓圓了嗎?”她委屈的問。
許相思心頭一軟,蹲下來抱住她,“傻丫頭,說什麽呢,媽媽怎麽會不要你?”
“可是圓圓好久都沒有見到媽媽了,我問爸爸,問管家伯伯,他們都不告訴我,嗚嗚……”
說着說着,這小丫頭居然委屈的哭了起來。
一席話,聽的許相思心裏澀澀的。她親吻着圓圓的臉蛋,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何嘗不想回去看看這丫頭,只是……她不想見那個男人。
“好了,寶貝兒,哭鼻子可就不漂亮了。”
她一邊為圓圓擦拭眼淚,環顧四望,見到幼兒園門口有人在賣棉花糖。
“媽媽給你賣棉花糖,要吃嗎?”她問。
圓圓吸了吸小鼻子,眼圈紅紅的,卻還是點了點頭。
“要。”
“小東西,就惦記着吃,走了!”
她寵溺的揉揉女兒的小腦袋,牽起她去買棉花糖。
孩子的心思就是單純,上一秒還哭哭啼啼的,棉花糖一到手,就破涕為笑了。
在校園裏的長椅上,她陪着女兒坐着。
“媽媽,你什麽時候回家呀?”小家夥問。
沉吟片刻,許相思強顏歡笑,“媽媽很忙,恐怕以後很少回家了,但是呢,我會經常來學校看你的。”
圓圓小臉黯淡下來,“這樣的話,爸爸就太可憐了……”
“他?”
“嗯,媽媽你不在的這幾天,爸爸整天都好難過,他喝了好多的酒……”
難過?
許相思冷笑。難過這種情緒,他那種無情的人,怎麽可能會有?
“你奶奶呢?她怎麽樣?”她忍不住問。
“奶奶也很傷心,以前,她總是會陪我玩的,現在,她都不說話了。”
許相思大概能想象這件事情帶給冷母的打擊又多大。
她也不想這樣,只是,這種結果,還不都是冷墨一手造成的。
正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在路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