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可能不愛她,又怎麽可能忘了她。
只是,如果不這麽做的話,他無法和她說話,無法看見她的笑臉……甚至連朋友都不是。
他不想這樣,就算注定得不到,哪怕時而還能看看她,也是一種慰藉。
就在季維揚望着那處怔怔失神之際,一道打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真沒想到,堂堂的市長大人,居然和冷大少的妻子有過這麽一段故事。”
季維揚皺皺眉,緩緩回身望去。
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正望着他。
精致的妝容勾勒出一張令人炫目的臉,還透着幾分淡淡的書卷氣,柔順的及腰長發,又為她添上幾分知性。
“你是誰?”季維揚問。
“我是雅蘭,濱城市電臺主播。”
“雅蘭……”季維揚略一思忖,似乎想起了什麽,“我記得你,你曾是冷墨的緋聞女友。”
“市長大人倒是好記性。不過,就是有點可憐。”
“可憐?”
“是啊,自欺欺人,難道還不夠可憐嗎?”
季維揚目光一沉,“這不關你的事。還有,偷聽別人說話,你已經冒犯了我。”
薄紗裙擺微微飄動,那雙米白色的高跟鞋停在季維揚的面前,雅蘭揚起美眸望着他。
“市長大人說錯了,這件事,和我當然與關系。”
季維揚微微眯起了眼睛,雅蘭接着說,“你想得到許相思,我想得到冷墨,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雅蘭媚笑一聲,“我可以讓你得到許相思,就看,你願不願意做。”
季維揚趕緊問,“有什麽辦法?”
“很簡單。就拿今晚來說,你完全可以勸她多喝幾杯酒,再與她既成事實,反正,醉酒之後發生那種事,誰也怪罪不了誰。”
“什麽?”季維揚很是吃驚。
“這樣一來,冷墨自然不會再留一個和別的男人發生過關系的女人在身邊,他會狠狠甩了許相思,而你,也就有機會了。”
季維揚花了幾秒鐘,從震驚之中回神,旋即,兀自一笑。
“市長大人笑什麽?”
他收起笑,目光微微一沉。
“我在笑,你陰暗的心不足以和你美麗的臉相配。”
“你……”
“這種陰暗的手段,我季維揚不屑去做。還有,我可不是你能利用的人,你是在引火燒身。”
冷聲說完這話,季維揚大步離去。
雅蘭目送他離去,美豔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今晚,臺長在這酒店請客。她不過是中途來了趟洗手間,居然就聽到這麽有趣的事情。
這男人之所以還有所顧忌,那因為他還有退路,如果斬斷他所有的退路,讓他別無選擇,他才能下定決心。
她決定從季維揚身上下手。不過……得先想辦法接近他的那位太太才好。
這次的同學聚會,在一片歡樂愉快的氛圍下結束了,直至深夜,衆人才相互道別。
今晚,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時光的倒退。他們仿佛回到了青稚卻又灑脫的高中時代。短暫相聚後,又要回到各自的人生軌跡。
有些感動,但也有些令人傷感。
“維揚,慢點兒。”
寒風蕭瑟的酒店大廳外,許相思正扶着季維揚下臺階,不時出言提醒。
季維揚喝多了,走路都有些東倒西歪。
“沒事的,思思,我又沒喝醉。”
“每個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回想起之前在酒桌上的時候,能喝的,不能喝的,都喝了不少。
許相思不勝酒力,所以沒敢喝,當那些老同學們舉杯相邀的時候,都是季維揚替她喝的。
“今晚,謝謝你啊。”她笑着說。
“謝什麽?”
“謝你替我擋酒啊,不然,現在爛醉如泥的一定是我。”
“呵呵。”季維揚只是笑笑。
她又怎麽會知道,他願意為她擋的可不單單是酒,一切,他都肯為她擋。
季維揚喝成這樣,開車回去是沒辦法了,許相思将他扶上自己的車,開車送他回家。
暖黃色的路燈下,車子緩緩靠邊停下,旁邊,便是一棟豪華的宅子。
“季維揚,你到了。”
沒應答。
許相思回身看了一眼,卻見到季維揚雙眸微阖,顯然已經睡着了。
難怪一路上那麽安靜。
“季維揚,快醒醒,你到家了!”
又喊了一聲,季維揚依舊睡得深沉,許相思頓時犯了難。
想了想,她推門下車,來到房門前站定,擡手扣門。
其實,她本不想來季家。
因為她現在還記得,當初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前來投奔的時候,尖酸的季母是怎樣刻薄的對待她的,這裏,盡是一些不好的回憶。
大門敞開了,傭人探出腦袋。
“你找誰?”
“你好,季先生在我車上,他喝醉了。”
正在這時,那半敞開的門扉之後,一個穿着睡袍的女人慵懶下樓。
“什麽事?”
傭人回身禀報,“夫人,先生喝醉了。”
“真是的,平日裏明明那麽忙,幹嘛還要去參加什麽同學聚會……”
許安然一邊抱怨的碎碎念,一邊打着哈欠下樓。
然而,當她見到門外的許相思時,臉色瞬間變了。
“姐姐?”
許相思笑笑,“季維揚在我車上,你們把他扶下來吧。”
許安然皺皺眉,快步走上前來,狐疑的問,“他不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了嗎,為什麽會和你在一起?”
聽出她這話裏的多疑,許相思平靜的解釋。
“沒錯,同學聚會,大家都在。只是他喝多了不能開車,所以我才送他回來的。”
許安然将信将疑,帶着傭人走出門去。
打開後排,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季維揚靜靜的坐在後排,睡得深沉。
許安然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尖銳的目光将她的丈夫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
她在看男人的衣衫工不工整。
“你們兩個,把他送上樓。”在查看不出什麽蛛絲馬跡後,她向傭人發話。
季維揚被傭人攙扶着離開了,許相思也不打算久留。
“等等。”許安然喚住了她。
“還有事嗎?”
許安然目光幽沉下來,盯着她看了幾秒,語氣冷冰冰的。
“姐姐,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許相思下意識問,“什麽事?”
“從今以後,和季維揚保持距離。”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倒是令許相思微微怔了一下。
但,她沒說什麽。
她确實只當季維揚是朋友,可安然畢竟是他的妻子,總不能不顧及她的感受。
況且,雖然今晚她和季維揚“和好”了,但她也決定确實該保持距離。
見她沒說話,許安然還當她不樂意,小臉又冷了幾分。
“喂,我說話你聽到沒有?”
“知道了。”
許相思答應了一句,坐回車裏,驅車離開。
她忽然後悔了。
早知道,幫季維揚叫個快車也行啊,明知道許安然愛吃醋,她壓根兒就不應該來。
沒一會兒,電話來了,是冷墨打來的,而且語氣不善。
“告訴我,現在幾點了?”
許相思想也沒想,瞥了一眼時間,“一點三十分啊。”
“你也知道。又去哪瘋了?”
她讪讪的笑笑,“我這不是和同學們聚會去了嘛,忘記告訴你了。”
“十分鐘之內趕回來,否則,睡臺階。”
許相思嘟起小嘴,委屈又帶着嗔怨,“這麽冷的天,這也太殘忍了吧,你認真的嗎?”
“如果,你不能準時的話。”
“好吧,我知道了。”
許相思銀牙一咬,一腳油門踩下去,身下的奔馳小跑一陣轟鳴。
電話彼端沉吟了幾秒,男人語氣又突然松動。
“三十分鐘,慢點開。”
她癡癡的笑笑,“嘿,你果然還是擔心我的吧?”
“無聊。”
“就知道老公最好了,mua!”
電話彼端,書桌前的男人将手機放在桌角,那小東西撒嬌般的語氣依舊在腦海中回響。
他冷哼了一聲,唇角卻微微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