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墨、墨兒,你可算回來了,叔叔可擔心死你了!”
說着,冷杜生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冷墨似笑非笑,“叔叔,方才您的話我都聽見了,叔叔就這麽盼着我死?”
“你這臭小子,胡說什麽呢!叔叔是關心你,怎麽會盼着你死呢?!”
“是麽,那還真是抱歉,讓叔叔擔心了。”
說完,冷墨的目光落在沙發上的那張委任狀上,下一秒被那貴婦匆匆上前收起。
她将那張紙藏在身後,讪讪一笑。
“墨兒,你回來就好,我和你叔可都快被你吓壞了。”
冷墨挑了挑眉頭,“不知叔母手上是……”
“啊,沒,沒什麽,雖然你平安回來,想必也受了驚吓,好好歇息吧,我和你叔就不打擾了!”
夫妻二人匆匆離去,背影透着幾分狼狽。
許相思收回目光,笑的捧起了肚子。
“你看到他們的臉色了嗎?跟見了鬼似得!”
聞言,男人的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
“思思是說,我像鬼?”
下一秒,許相思飛快地捂住了嘴巴,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冷墨收回了目光,望向懷中的小丫頭。
“有沒有想爸爸?”
圓圓白嫩的手臂環住冷墨的脖子,撒嬌地說,“想,圓圓可想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爸爸不回來了。”
男人眉眼漸漸舒展開來,捏了捏她那圓乎乎的臉蛋。
“有你這麽個小淘氣,爸爸怎麽舍得不回來?”
“爸爸最好了,爸爸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說着,那丫頭的小嘴巴在男人的臉上親了又親。
只是這丫頭一動,似乎是碰到了冷墨胸口的傷,他發出一聲細不可查的輕哼。
許相思趕緊上前把圓圓接過來,放在地上。
“寶寶乖,跟管家伯伯玩一會兒,你爸爸累了。”
“好!”圓圓乖巧地說,轉眼又纏着老管家去了。
回到房間裏,冷墨在沙發上坐下,許相思小心翼翼地幫他脫去了外套。
只見他胸膛之上,紗布上隐隐沁出了幾點血絲,看的許相思心疼不已。
“哎呀,你看看,傷口一定是又裂開了。”
“不礙事。”
“還不礙事呢,都出血了。你呀,明明帶着傷,知道那丫頭好動,幹嘛還要抱她。”
她微微嘟起嘴巴,語氣帶着幾分嗔怪,一邊打開藥箱準備紗布。
她為冷墨認真地敷藥,更換繃帶。
男人近在咫尺的目光注視着她,眼底深處,精芒閃爍。
這小東西無論做什麽事都容易被分散注意力,很少露出這樣一臉認真的模樣。
她這樣子,倒莫名的可愛。
“好了,大功告成,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再亂動哦。”
許相思拍了拍手,望着系好的紗布,滿意地點點頭。
冷墨垂眸看了一眼,頓時嘴角直抽抽。
這小東西未免太過頑皮,居然給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你看,漂亮吧?”她眨了眨黑黝黝的大眼睛,笑的眼睛眯成了彎月牙。
“許相思,給你五秒鐘,解開。”
“為什麽啊,明明很可愛啊……”
“不解開,我可要懲罰你了。”
“什麽懲……唔!”
話還沒說完,她便發不出聲音來,因為男人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突如其來,完全令人沒有一點防備。
她下意識想要離開,卻又被一雙讨厭的大手摁住了後腦勺,只能任由男人肆意地掠奪。
良久,他才放過她,險些把她那可憐的肺都給憋炸了。
“喂,你……你幹嘛說親就親,起碼打聲招呼啊。”她臉色漲紅地質問。
冷墨托起她精致的下巴,深邃的眸光之中,只有她一人。
“這次,讓你擔心了。”
心髒猛地一縮,許相思的心跳都加快了半拍。
這……這是什麽情況,他這難道是在向她道謝嗎?簡直是破天荒,他也會道謝?
“你……你知道就好。”她匆匆低下腦袋,有些受不了他此刻的目光。
深邃,專注,着實有些撩,讓人心跳“噗通噗通”的。
“許相思。”
頭頂上,傳來男人低沉且磁性的輕喚。
“幹、幹嘛。”她不由愈發緊張,手指絞着衣角。
這語氣,莫非他是想要再說上一句溫暖人心的情話不成嗎?
然而,接着飄過來的話無疑給她潑了一桶涼水。
“我乏了,去放好洗澡水,然後,給我搓背。”
許相思頓時愣住。
我去,這也太現實了吧,說好的情話呢?
“還不快去?”男人微微挑了挑眉頭。
“……哦。”
她垂頭喪氣地進了浴室。
果然,想聽他說句情話什麽的,簡直是想太多。
哼,不解風情。
冷墨傷勢未愈,打算休息幾日,許相思也沒有去公司,而是留在家中相陪。
這日午後,許相思泡了一杯吉普賽紅茶,端到陽臺。
“喏,你要的茶。”
“放着吧。”
冷墨入神地看着他的財經報,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許相思在他身邊坐下,問,“你不去公司可以,商會那邊呢?你可是會長。”
“你以為副會長是做什麽的?”
“也對。”
她單手撐颌,望着陽臺下的庭院,漸漸失神。
冷墨将看完的報紙合起放在一旁,這才轉眸看着她。
“又在發什麽呆?”
許相思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麽啦。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子豪這孩子,居然是莫懷仁那老狐貍的兒子。”
“你很在意?”
“是啊。那孩子那麽懂事,我還想讓他做我未來女婿呢,可他爸是莫懷仁,這樁親事就成不了了。”
“許相思,你這腦子裏能不能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想想也犯罪嗎?”
冷墨目光微微凝重了幾分,他說,“有朝一日,這孩子或許會視我們為仇人。”
聞言,許相思不說話了。
她與莫懷仁那老狐貍有不同戴天之仇,冷墨也一心想打垮他,如果真的把那老狐貍收拾了,那她和冷墨,可不就成了子豪的仇人。
想到這裏,她的心緒竟有些複雜起來。
或許,這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造化弄人吧。
身後傳來腳步聲,老管家來到陽臺前站定。
“先生,夫人,有客人到。”
冷墨品了一口紅茶,緩聲問,“誰?”
“林俊熙先生,還有雅蘭小姐。”
許相思不由得皺皺眉頭,林俊熙過來倒也罷了,那女人怎麽也厚着臉皮過來了?
冷墨放下茶盞,欠身而起,許相思替他披上了外套,二人下樓。
大廳裏,林俊熙靜靜地站在那兒,一身白西裝,沒有絲毫的凡塵氣,氣質如松如竹。
一旁,雅蘭妝容精致,氣色姣好,波西米亞風長裙,為她增添了不少的妩媚。
“林先生,歡迎。”
“我只是來看看你,對了,傷沒事吧?”
冷墨微微颔首,“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
說完,林俊熙使了個眼色,雅蘭踩着高跟鞋上前一步。
她呈上了兩份禮物,望着面前那冷峻的男人,目光輕柔如水。
“阿墨,這是我和表哥送給你的禮物。”
“你們到我家來,何必送禮,理應我招待你們才是。”
雅蘭笑意妩媚,“只是一些補品,對阿墨你的傷恢複很有效果。”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思思。”
察覺到男人的目光,許相思表面上平靜,心裏卻有些不情願。
收下林俊熙的禮物倒沒什麽,可她偏偏不想收雅蘭這女人的。
但是,她還是走到雅蘭跟前,伸手将禮物接了過來。
忽然,她的目光無意落在雅蘭白皙的脖子上,芊眉便是一蹙。
雅蘭今日所佩戴的項鏈,名為“女神之淚”,這東西她記得清楚,因為這正是冷墨在拍賣會上花了兩千萬天價買下來送給雅蘭的。
因此,雅蘭特意戴上這個來冷家,在許相思看來,無疑就是一種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