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讓我看看。”
“喏。”她把手機遞過去。
張總奇怪地說,“呦,還真是,這深更半夜的,怕不是有緊急的事情吧,不過我怎麽沒收到?”
許相思将手機收起,“要不,我們一起去問問?”
“好,保不齊還真有什麽急事呢。”
二人邊走邊談,穿過那條走廊的時候,所有考察團的成員大多都被吵醒了,紛紛開門詢問。
在得知市長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說的時候,沒人敢怠慢,紛紛披上衣服加入了隊伍,一行人來到了那扇門前站定。
許相思擡手敲了敲門,“季維揚,你睡着了嗎?”
很快,房門被打開了來,許安然見到門外站着一幫子人,一時都吓傻了。
“你、你們……”
許相思問,“季維揚睡了嗎?”
“幹嘛?”
“不是他發消息說有重要的事情說嗎?人呢?”
許安然呆呆的站在門後,唇兒微微顫了顫,竟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怎麽會變成這樣?
意識到在這樣下去可能會露餡,許安然頓時慌了神。
她趕緊說,“你們搞錯了,阿楊一直在睡覺,根本沒有給你們發信息,都別呆在這兒了,大家快回去睡吧!”
聞言,許相思感到有些不對勁,身後的一幫考察團的企業家更是個個納悶。
“奇怪,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是啊,這大半夜的……”
就在這時,一道疑問的聲音飄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麽?”
許安然肩膀猛地一顫,臉色都吓的慘白了幾分,動作有些僵硬地轉過目光。
季維揚披着外套,見到這景象,微微蹙了蹙眉頭。
許安然趕緊說,“沒什麽,阿楊,你回去睡吧,我讓他們離開!”
“安靜。”
男人冷瞥了她一眼,目光一轉,望向許相思,“思思,你說。”
老實說,許相思現在也是一臉懵。
“我收到了你的信息,你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所以……大家聞訊都來了。”
“信息呢?”
許相思把信息給他看,季維揚蹙眉沉思了片刻,臉色漸漸難看了幾分。
他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都散了吧,是我發錯了,大家回去休息。”
企業家們散去,各自回房,見到許相思疑惑的目光,季維揚微微颔首,“去吧,思思,早點睡,明天還有安排。”
“……哦,那你也早點休息。”
許相思一頭霧水地進了屋。
真是,這大半夜的,到底在搞什麽啊?
來到床前,許相思褪去衣服鑽進了被窩,卻見到冷墨的眼眸是睜開的。
“你醒了?”她笑問。
“外面這麽鬧,不醒才奇怪。”
許相思就像樹懶一樣地抱住男人溫暖的身體,貪婪地感受着炙熱的溫度。
“唉,我還以為什麽事兒呢,原來是一場鬧劇,害得我快凍死了啦。”
“睡吧。”冷墨沒再說什麽,阖上了眼眸。
“嗯。”
懷中的女人抱緊他不說,還把小腦袋鑽進他的胸膛裏,貪婪地尋找着溫暖源,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直到她睡得沉了,冷墨卻還清醒着。
有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有些愚蠢,愚蠢到許安然那女人的話,居然也能在他心裏添上一根刺。
他望向蜷縮在自己懷裏的女人,清冷的眉眼,微微舒展了幾分。
這小東西是很任性,有時也很不懂事。但,她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
“抱歉。”他對她說。
短促的兩個字,在一片幽靜的黑夜裏格外清晰。
她似乎沒聽到,只是咂了咂嘴,發出一聲模糊的輕喃,也不知夢到什麽好吃的。
此刻,隔壁房間卻籠罩在凝重的氣氛之中。
男人站在窗前,不悅地質問飄過來。
“告訴我,怎麽回事。”
許安然讷讷地站在那兒,望着窗前那變的從未有過的森冷的背影,臉色漸漸慘白。
“阿楊……”
“我要聽你的解釋!”
季維揚驀地回首,臉色難看至極,“告訴我,你幹了什麽?”
許安然被他這突然高昂起來的語氣吓得肩膀一顫,聲音微微諾諾。
“阿楊,我……我沒幹什麽。”
“沒幹什麽?難道,是我自己夢游的時候給思思發的那條信息?我可以這麽認為嗎,你告訴我?”
季維揚向來都是一位儒雅的人,許安然害怕極了,因為,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如此生氣的樣子!
“對不起,阿楊,是我……是我做的!”
已然是瞞不下去,許安然只好坦白。
季維揚冷聲問,“你告訴我,你究竟想要做什麽?為什麽大晚上用我的手機約思思去後花園?”
又一次逼問,女人瘦弱的肩也又一次顫抖。
一時間,許安然心亂如麻。
不可以告訴他!不能讓他知道她想利用冷墨懲罰許相思,否則,季維揚一定不會饒了她!
得好好想想……想一個借口!
見到她臉色蒼白地不說話,季維揚一陣愠怒,一把攥住她的手,目光透着質問。
“為什麽不說話?”
話音一落,許安然鼻子一抽,眼圈微紅,居然抽泣了起來。
季維揚怔了一下,“你哭什麽?”
“阿楊。”許安然哭着鼻子說,“對不起,是我太任性,我只是想做一個惡作劇,想騙許相思大冷天去後院而已……”
“惡作劇?”季維揚不解的問,“為什麽要耍她,思思她招你還是惹你了?”
許安然哭的更傷心了,眼淚順着蒼白的臉頰不住地流,語氣也嘶啞起來。
“是我太過小肚雞腸,我只是覺得即使百般讨好你,你卻依舊對我冷眼相對,可總是對姐姐展露溫柔,是我太愛你了,所以才會吃醋的……”
“你……荒唐!”
“撲騰”一聲,許安然竟然癱倒了下去,握住男人的手,含淚的眸光望着手臂盡頭男人陰郁的臉,苦苦哀求。
“阿楊,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知錯了,我一定會改的,我會努力變得體貼又溫柔,我會努力改變成你所希望的那樣!”
她哭的很厲害,眼淚“吧嗒吧嗒”掉在地上,還有季維揚的手背。
季維揚冷臉抽回了手,卻又在下一秒再次被許安然抓緊。
“阿楊……原諒我好不好,看在女兒的面子上!”
盡管心裏愠怒,盡管他不喜歡這個跪在地上向他苦苦哀求的女人,可他也并非是鐵石心腸。
“夠了,起來再說。”
盡管男人懶得看她,盡管這語氣滿是涼意,但許安然還是感受到了希望。
她拭去了眼淚,委屈地站起身來,哽咽了一聲問。
“阿楊,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季維揚也不說話,褪下外套,徑直在床上躺了下來。
“明天,你收拾東西回國去。”
“好,我回,我明天就回!”
許安然連聲答應,伏低做小,卻在男人入睡後,怨憤地掐緊了拳頭。
這一趟N市之行,她本想借着冷墨的手好好收拾收拾許相思,卻沒想到一條短信完全超脫了她的預料,非但沒有起到半點兒功效,反而把她自己害了個狼狽不堪!
她已經意識到了。
她意識到了季維揚對她的态度,如果今晚不這樣乞求他的原諒,恐怕他就真的會和她離婚了。
清晨,許相思悠悠醒來。
迷迷糊糊之際,她習慣性地往身畔的被子裏摸索着,餘溫尚存卻空落落的感覺令她微微清醒了幾分。
耳畔傳來一陣穿衣服的“沙沙”聲,她側眸去看。
男人正好穿上他的黑西裝,周正,又嚴謹,很符合他冷峻的氣質。
她揉了揉蓬松的頭發坐起來,語氣還帶着幾分慵懶。
“起這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