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面前的那矜貴的男人将那一枚鑽石戒指戴上她的手指,雅蘭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曾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場景,此刻正在真實發生。她終于如願以償的嫁給了冷墨,成了冷夫人。
恍惚中,雅蘭覺得這場景有些太過夢幻,甚至莫名有些害怕,害怕這仍舊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也都消失不見。
直到,耳畔響起潮水般熱烈的掌聲,她才回過神來。
“阿墨……”
她流下了喜悅的淚水,輕柔地喚他的名字,剛想伸手牽住他的手,卻忽地感覺渾身像被針紮一樣刺痛。
她從冷墨的眼底深處,見到了深深的厭惡。
伸出去的手在半途僵硬了幾秒,雅蘭又默默地收回來。
她不介意冷墨冷眼相待,畢竟來日方長。相比之下,她更樂意讓冷墨感受到痛苦,讓許相思那個女人感受到絕望。
誰都不能忤逆她,包括冷墨,藕斷絲連的背着她私會,這,就是代價!
許相思覺得自己好堅強。
她居然忍着一肚子的火氣堅持看完了整個結婚儀式而沒有沖上臺給雅蘭那女人一巴掌。
儀式結束,宴會開始了。
新郎新娘在為賓客們敬酒,一片熱鬧的氣氛。
許相思癡癡地看着那處,看着那個心心念的男人。
身旁,一個男人挨着她坐下,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許相思側眸,見到一張年輕的臉,眉眼透着不羁和醉意。
“美女,我關注你很久了,不知有沒有榮幸請你喝一杯?”
男人将高腳杯遞過來,朦胧的醉眼看着她。
“抱歉,我不喝酒。”她婉言拒絕。
“就一杯!”
她皺眉,“我都說了不喝!”
男人眼神輕佻,接着醉意,竟然伸手去捏她的下巴,“嚯,脾氣還挺大,有個性,我喜歡!”
“你幹什麽!”許相思不客氣地拂開他的手,“請你放尊重一點!”
“我很尊重你啊,我喜歡你,別看我喝多了,我……我沒醉!”
濃烈的酒氣随着他說話噴薄而出,許相思反感地蹙眉。
本來心情就夠糟糕了,沒想到還莫名其妙被一個醉鬼糾纏,真是倒黴!
她懶得待下去了,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哎!美女,你別……別走啊!”
醉酒的男人在背後喚她,見她頭也不回的走遠,低聲罵了一句,自斟自飲。
一雙鑲着細鑽的高跟鞋在他眼前站定,潔白的婚紗裙擺逶迤在地,雅蘭笑眯眯地看着他。
“這不是陳大少嗎?你好像喝多了嘛。”
陳大少搖搖頭,一身的酒氣,“我才沒醉呢……再、再說,就算醉了,新娘子來敬酒,我也得賞臉!”
“不愧是陳大少,果然如同傳聞中的那樣随性灑脫,我敬你一杯。”
“幹!”
雅蘭淺嘗了一口,便放下了,眼前這醉醺醺的男人,倒是突然給了她靈感。
這陳大少她有所耳聞。
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學,唯獨最愛兩件事——美酒和女人,是個不折不扣,甚至在整個濱城的上流圈子都赫赫有名的放蕩子弟。
她媚笑着問,“陳大少,方才我見你向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女孩搭讪,可有進展?”
陳大少醉醺醺地說,“別提了,這女人一點兒面子都不給。”
“我認識她。”
“你?”陳大少頓時來精神,“她是誰?”
雅蘭紅唇勾勒出一抹陰沉的笑意,壓低了聲音。
“悄悄告訴你啊,這女孩兒可是夜總會的頭牌呢,別看架子端的高,只要你肯給錢,事兒就能成。”
陳大少精神一震,“真的?你沒騙我?”
“當然,我騙誰也不敢騙陳大少啊,不信,你可以去試試。”
雅蘭三言兩語,說的陳大少心裏跟貓爪子撓似得,直癢癢。
他強撐着起身,借着酒勁,晃晃悠悠地追過去。
洗手間裏,許相思擰開了龍頭,水柱沖在她的掌心裏,濺起朵朵水花。
昨晚一夜未眠,此刻腦袋昏昏沉沉的,脹痛不已。
她撒了些在臉上,被這冰涼的感覺一刺激,一片混沌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些。
她決定離開。
透過面前的鏡子,她卻忽然驚訝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男人!
許相思吓了一跳,驀然轉身,一團濃烈的酒精氣息撲面而來,居然就是剛才和她搭讪的那個醉鬼!
“你……你幹什麽?這裏可是女性洗手間!”她緊張地叱責。
“我知道,我這不是來找你嗎?”陳大少笑笑,“美女,剛才也怪我,話沒說明白,你要是早說你要錢,這事兒不就簡單了嗎?”
“你在胡說什麽?”
“嘿嘿,別裝清高了,我都知道了!”
陳大少東倒西歪地站着,伸手往口袋裏探,抽出一沓鈔票,在許相思眼前炫耀。
“你瞧,這麽多錢,應該夠了吧?”
此刻,許相思才意識到這個滿嘴酒話的男人指的是什麽,一時間,氣的小臉都漲紅了。
“你下流!”
她厭惡地拂開男人的手,鈔票洋洋灑灑地飄散開去。
“臭女人,自恃清高,自己是什麽玩意兒心裏不清楚?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大少惱羞成怒,不由分說沖上來,一個熊抱,便将許相思緊緊摟住。
“放開!你這個流氓……敗類!”
許相思又驚又怕,拼命地反抗着,情急之下,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臉上。
“找死!我今兒非弄死你不可!”
酒勁兒一上頭,再加上欲火焚身,陳大少已經失去了理智,雙眸通紅,活脫脫變成了野獸。
許相思的肩膀被那男人擒住,被生生摁趴在洗手臺上,男人伸手抓住許相思的裙角,猛地那麽一撕。
布料破碎的聲音在空氣中激蕩。
“啊!救命!快來人……救嗚嗚嗚!”
她掙紮不脫,只能用力地呼救,嘶啞的嗓音透着無盡的驚恐與絕望。
這一叫,頓時把陳大少吓壞了,匆匆捂住她的嘴巴,惡狠狠地威脅着。
“閉嘴!不許叫,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一陣窒息感傳來,被掩住口鼻的許相思已經快要無法呼吸。
情急之下,她胡亂地踢了出去。
也不知道踢中了哪裏,只見陳大少觸電般松開她,握着痛處,殺豬般嚎叫起來。
趁着機會,被吓壞的許相思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出了洗手間。
剛出門,她一頭撞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男人倒是紋絲不動,反而把她撞的腦袋生疼。
“思思!”
許相思驀地擡起眸子,見到是冷墨,一時又害怕又委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見到這小東西蓬頭亂發的樣子,冷墨隐隐預感到了什麽,再看她那被撕破的裙子,更是眉心直跳。
“臭女人,我看你給我往……往哪兒跑,我饒不了你!”
耳畔傳來一陣憤怒的叫罵聲,陳大少跌跌撞撞地追了出來。
許相思吓得匆匆躲在冷墨的身後,帶着哭腔哭訴着,“冷墨,救救我,這個人……這個人想欺負我!”
冷墨目光剎那間陰沉下來,眉頭緊擰,眼底深處騰燒着火光。
他不由分說,上去就是一拳,直接将陳大少打的連連退了幾步。
這一拳之後,似乎還不解氣,上前揪住陳大少的衣領,冰冷的眸光裏好似藏着銳利的刀子。
“別打了!別……我錯了,是我錯了!”陳大少嘴角滲着血,連連求饒。
“晚了!”
又是毫不留情地一拳,打的那陳大少轟然倒地,他掙紮起來跪下,淚流滿面。
“冷先生!別打了,我該死,我混蛋,我喝醉了,求你千萬別再打了!”
冷墨臉色緊繃,薄涼的唇吐出一個字。
“滾!”
“我滾!我這就滾!”陳大少哀嚎着逃走。
冷墨收回了滿是不屑的目光,二話不說,褪下了他的西裝禮服。
他把外套圍着許相思的腰系起來,正好遮擋住裸露在空氣中的雙腿。
“冷墨……”她心有餘悸,聲音都發着顫。
冷墨擁她入懷,大手掌輕輕地撫着她的背,薄唇在她耳畔輕語。
“思思,別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