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也不廢話,一腳探入門縫裏。
見到他這個舉動,胖子如臨大敵,驚慌關門,卻因為門已經無法關上,大聲質問。
“你們不是物業,你們是誰,要幹什麽?!”
“少廢話!”
黑子憑着一股蠻力将門撞開,胖男人還想反抗,去被他三兩下就擒住,死死摁在牆上。
“放開我!你們究竟是誰,擅自闖入我的屋子,我要報警了!”
眼前這一切,看的許相思一頭霧水。這是在做什麽?
冷墨大步走進去,她也跟在後面。
眼前的屋子看起來很雜亂,落地窗敞開着,拂動的簾子後,架設着一擡攝像機。
冷墨緩步走到那臺攝像機前,循着鏡頭所指的方向看去。
正是對面金帝酒店,同層,雅蘭的房間。
許相思不解問,“冷墨,這是……”
“去,在屋子裏搜一搜。”
“……哦。”
雖然不知道冷墨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她還是乖乖搜索胖男人的屋子。
當她打開另一扇門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空蕩蕩的房間裏,只有一只單反相機靜靜躺在木桌上,而周遭的牆壁上,貼滿了照片。
這些照片,竟全都是雅蘭的。
照片裏的雅蘭,在電臺公司樓下從車裏探身而出,在超市裏推着推車選購商品,在午後陽光傾斜進來的圖書館一隅,更可怕的是,還有雅蘭在卧室裏換內衣這種極為私密的照片。
毫無疑問,這些照片全都是偷拍的,是那個喜歡跟蹤的胖男人扭曲變态的執念下的畸形産物。
“冷墨,這裏,這裏!”
她回頭喚,冷墨快步走過來,見到幾乎占據了一面牆的照片,神色微微凝重。
他使了個眼色,黑子将那胖男人押過來。
“放開我!我警告你們……我會報警的,你們等着!”
“老實點!”黑子喝罵。
冷墨目光平靜地看着他,兀自發笑。
“好,那不妨就讓警察看看,你這個跟蹤狂的房間。”
“我……”胖男人說不出話來了。證據當前,辯無可辯。
“我問你,你平日除了跟蹤雅蘭偷拍這些照片以外,是否還用窗前那臺攝像機偷拍對面她的房間?”
“我只拍了這些照片,沒有攝像!”
“是麽?別跟我撒謊,我會搜出來的。”
質問之下,胖子耷拉下了腦袋,一副認命的樣子。
“既然你們發現了,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冷墨目光如炬,冷聲問,“你是否認識雅蘭?”
“不認識,我只是她的忠實粉絲。”
“粉絲?你跟蹤偷拍,還用攝像機偷拍她換衣服,這已經算不得粉絲了吧?”許相思插嘴問。
“不錯,我愛她,深深的癡迷她,我知道她住在這裏,所以才搬到對面的。”
“原來是個變态啊。”她感慨。
冷墨又問,“幾日前,雅蘭自殺的那晚,你也在拍她的房間,對吧?”
“……是。”
“錄像還在麽?給我。”冷墨向他伸手,手臂盡頭,眉眼散發淩人的氣勢。
胖子悄悄擡頭看了他一眼,雖然畏懼,卻還是搖搖頭。
“不,我不會給你的。”
“找死!”
黑子粗暴地揪住他的衣領,揚起拳頭就要揍他,冷墨擡手制止。
“你擔心牽連到你?”他蹙眉問。
“是,如果我的錄像成為了證據,我也會被抓的,畢竟……畢竟我偷拍了她。”
“關于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冷墨說,“警察不會知道你之前的所作所為。”
聞言,胖男人有些猶豫了,試探問,“你……你真的不會告發我?”
“當然。”
咬咬牙,胖子點頭,“好,我給你!”
冷墨使了個眼色,黑子松開了他,他從抽屜裏取出一枚存儲器。
“拿去吧,這就是那天晚上我的攝影機拍到的東西。”
“電腦。”
“是。”
黑子将随身攜帶的電腦打開了來,打開存儲器裏的錄像,許相思緊張地湊過去看。
根據錄像上的時間顯示,冷墨離開雅蘭房間的時間,是晚二十二時。
二十二時三十分,畫面中,許相思推門而入,轉而消失在畫面裏。三分鐘後,又驚恐地逃到客廳,很快,酒店的住戶們聞訊湧進來。
這胖子的攝像機視覺鎖定的是雅蘭的客廳,透過敞開的落地窗,雖然沒能拍到浴室裏的事,卻完整記錄了冷墨與許相思的進門及離去時間。
“可以了。”冷墨囑咐,“把這段視頻截取下來,留作證據。”
“好。”
許相思好奇的問,“這視頻怎麽證明我的清白?明明什麽都沒拍到不是嗎?”
矜貴的男人冷瞥了她一眼,語氣竟透着幾分嫌棄。
“許相思,動動腦子。”
“我……”
“這上面記錄了你從進門到離開的時間。你只在屋子裏呆了三分鐘,這就足以證明你不是謀害雅蘭的人。”
“怎麽說?”許相思還是有些糊塗。
冷墨耐着性子解釋。
“我申請查看過警方手中的現場照片,發現一處細節。滴落到地上的血跡,已經徹底凝固。屋裏開着暖氣,于是血液凝固所需時間更長。所以,短短三分鐘,血液不可能凝固成那種狀态。”
許相思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欣喜不已。
“冷墨,你太聰明了,你……你簡直是天才呀!不過,你早點怎麽沒想到?”
“我自然想過。只是,酒店走廊的監控不見了,黑子調查時從一位目擊者口中得出雅蘭曾密會酒店保安的消息。”
許相思問,“這麽說,雅蘭後來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賄賂了保安,删除了監控?”
“不錯。我是想到了,卻比雅蘭晚了一步。”
“這個女人,還真是心思缜密!”她忿忿地說。
冷墨看了一眼時間,“好了,我們該離開了。”
聞言,胖男人再次哀求,“請你們信守承諾,一定不要向警方透露我做的事,否則我可就……”
冷墨冷聲說,“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了。”
胖男人露出一個感激的眼神,終究又忍不住問了。
“請問,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偷拍對面的雅蘭小姐的?”
冷墨冷笑一聲,“在我和雅蘭見面的那晚,就無意見到對面你這屋子裏的紅色光點,只是當時并未在意罷了。”
黑子接着說,“後來,我和老板曾回到雅蘭的房間找證據,每次都見到你在對面鬼鬼祟祟在偷看,于是就調查你,結果發現你居然還是雅蘭粉絲俱樂部的黃金會員,所以,老板才懷疑你是在偷拍。”
一席話,說的胖男人啞口無言,他嘆息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
出了酒店的大廳,許相思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好像是卸下了什麽重擔一樣。
冷墨交代黑子,“待會兒就把證據呈到警察局去。”
“知道了,老板。”
許相思說,“等等!”
冷墨望向她,“怎麽?”
“先別呈上去,我忽然想到,有些趣事兒要做。”
冷墨嗤笑,“你這小腦瓜,又在想些什麽了?”
許相思皺了皺小鼻子,氣哼哼的說,“雅蘭這女人把我們害的那麽慘,這次,我可絕對不會放過她,她想讓我坐牢,那我就讓她也嘗嘗坐牢的滋味!”
冷墨饒有興趣問,“有主意了?”
“有。不過,我把她送進牢裏去,你不會舍不得吧?”她一雙鹿眼眨了眨,唇角掀起戲谑的笑。
下一秒,一記腦瓜崩落在她頭上。
“啊!”她下意識捂着小腦袋上的痛處,小眼神如嗔似怨,“冷墨,你幹嘛啦!”
冷墨緊抿着薄唇,動作利落地上了車,英朗的臉龐之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許相思問,“你的意思呢,答應還是不答應?”
“想做就去做。黑子,開車。”他語調淡淡的說。
“是,老板。”
目送那輛邁巴赫駛離,許相思收回目光,心裏已經有了算計。
原本,對于雅蘭的誣陷,她一籌莫展,只是沒想到冷墨居然找到了能夠證明她清白的證據。
這證據的确能夠洗清她的嫌疑,可雅蘭呢?那女人得付出代價。
照目前這種情況來看,即便上了法庭,想要指控雅蘭一個誣告罪,怕是很難。因為那女人完全可以借口什麽“失血過多”“精神恍惚”所以才會誤會之類的借口推脫掉。
想要雅蘭坐牢,那就必須讓她自己說出誣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