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一天,40°,空調停止了工作,員工們開始抱怨,看着外面絲毫沒有褪去的暑氣,蘇哲拉上窗簾繼續作圖,一張張電腦繪圖,改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不滿意,他的眉毛微皺,眼神裏透着一絲的銳氣,端坐在那裏已經一上午了,只有他指定的人輕輕地走進去遞了杯咖啡,其他人都不敢進去,這一年,他在SUNNY越來越受器重,連白钰也不再懷疑他。更何況是在SUNNY危機的時候誰敢去打擾他,耽誤他的思路,就是那個人的思路。
辦公室裏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路上的車像是喝醉了的漢子,搖搖晃晃,堵塞像是一條長龍在蜿蜒,一些人還在争吵,交警在烈日下處理着這些事情。
晚上十一點,蘇哲離開辦公室,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霓虹燈吞噬着街市,繁華的都市沉浸在玫瑰色裏,顯得有些兒迷離。
狂風起,天空像是一塊破布,遮住了人的視野,這天是要下雨。
燈照着樹木叢中的大門,越來越清晰,松柏在風中搖曳,門慢悠悠的開了,蘇哲一踩油門到車庫。
透過半開的門,他問安嫂:“吃晚飯了嗎?”
“吃了,但是·······”
“但是什麽·······”安嫂支支吾吾沒有說
“白小姐今天一直問我她的過去,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見我不回答她,她就失落的坐在房間裏,一下午都沒出來”
房間裏的小人安靜的躺在他臨時安排的房間,還有他親自扛回來的公主床上。
小橘燈照着她的身體,黑色的長發像瀑布般的傾瀉,他推了推門終究還是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孩子·······誰的孩子·······孩子·······”
閉着眼睛眼淚傾瀉,在床上撕扯着單子打滾,頭發像枯草纏住了她,她像是一個發病的人止不住的翻騰。
叫聲驚醒了他,穿着睡衣就跑了過去。撞的門發出了沉悶的聲音,鎖對他好像沒有作用。
“怎麽了,乖,別怕,只是做惡夢了而已”
看着床上淩亂的一切,她頭上豆大的汗珠,他的心隐隐的作痛,最近她總是做噩夢。
她像個布娃娃一樣被她抱着,在他的懷裏哭泣,那一刻她不是白家的白筱柔,他不是要滅她家的蘇哲。
安嫂拿着鑰匙上來的時候,兩個人還緊緊的抱着,安嫂把鑰匙放到地上就離開了。
“好了,睡吧”
蘇哲幫她躺好,給她蓋好被子,臉上依舊是那般的冰冷,轉身卻沒邁開步子,她在後面緊緊的抱着他。
“不要走”
她趴在他的背上說,眼神裏噙滿了淚水,在這裏她只認識他一個人,也只相信他一個人,可是她感覺他不喜歡她,每天總是躲着自己。
愛一個人很簡單只是想盡辦法讓他喜歡自己多一點,多陪自己一點點。
“乖,別怕,自己睡,我還要工作”
他輕輕地掰開她的手,在她額頭輕輕地一吻。
看到她閉上眼睛才關了燈離開,其實他不知道,她躲在被子裏偷偷的哭泣,只是沒有發出聲。
她不知道,她夢到的那個人不是她以為她愛的人,而是愛了她十二年的人。
人在失憶的時候忘記的往往是自己最愛的人,愛的越深越難,越不願意提起,埋在記憶的深處再也不願被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