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別院周圍的鐵牆上滿滿的綠色藤蔓遮住了人的視線,一片翠綠如繞在人脖子裏的項鏈,淺綠深綠明暗不一,照在上面的陽光更加顯現出它的嬌豔欲滴。
周圍的車輛一輛輛駛過,如風一般,沒有一點的痕跡,一雙紅色的高跟鞋輕輕踏着地板沿着路邊走着,陳豔慘淡的笑,碎斜的劉海遮住了一只眼睛,露出來的臉色略顯蒼白,嘴角一抹苦楚,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你覺得我會管你的事嗎?
縱身一躍以為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身體在空中飄蕩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白钰甩在自己臉上的耳光,辦公室裏同事的欺淩,顧玉成高興時就寵着自己,不喜歡的時候就把自己當牛一樣賣命·······心裏的恨支持着自己,她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她閉着眼睛急速的下降,在水中驚起巨大的水蓮。
活着就有希望,即使是蝼蟻,但是也可以讓河堤一天天的塌陷,如果死了,在乎的人也不會為自己流一滴眼淚,只是世界上少了一個可憐的女人罷了,地球照樣轉。
把對他的愛偷偷地埋在心裏,即使知道那些天的溫柔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完全為她辦事罷了,女人很多時候還是很喜歡裝傻的。
快樂,憤怒的表情在臉上劇烈的變幻,她像是吸食了鴉片一樣喜怒不定,一步步朝着遠處走去。
女人的身體遠遠比心來的可靠,征服了心她也不會完全任你擺布,可是你要是征服了她的身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顧玉成含笑的眼神說着這句話,伴随着閃電在她的眼前閃過,陳燕害怕見到他,也渴望見到他,是他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他一步步把自己推入深淵。
身上的衣服顯得略微有些寬松,過時的款子讓門口的保安攔了下來。冰冷的眼神看向他們,一句話也沒說,那些人有些震驚的看着她,陳秘書,一個在總裁身邊辦事的人,他們吓得連連後退,看着她一步步朝裏面走去。
雖然只是一些仆人穿的下賤貨,但是遮住身體的感覺是那麽的好,眼裏充滿了潮濕的霧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躶體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那時是心灰意冷了還是不再愛了,恐怕自己也說不明白吧,對玉成的愛,不在乎他的身份,這句話她始終沒來的及告訴他。
“帶我去見顧總”
穿着樸素沒有以往冰冷多了幾分女人味的陳豔出現在辦公大樓裏,周圍的金碧輝煌刺眼的光芒打在身上,她兩手微微合并,手指摳來摳去,手心裏的汗讓她沒勇氣繼續走下去,一步步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獄,玉成我回來了,我幫你一步步實現你的計劃,一步步把你打入谷底,只有這樣你才能陪我走一生。
三樓的走廊裏,玻璃欄杆前站着微微帶着笑容的顧玉成,手上的金表折射着光芒,打在她的眼睛上,刺眼的卻很熟悉的感覺讓她擡頭,他站在那裏,嘴裏吐着煙霧,伸手朝她做出來的姿勢,眼神裏寫不盡的情愫,荷爾蒙的誘惑充斥着她的腦袋。
一步步走上去,每一步心跳都在加劇,腦海裏一片空白,想好的話在看到他的那一霎那全都忘記了,一絲不挂在0度的房間裏任他觀賞,後背上他用煙頭灼過的痕跡,那些塵封的痛随着她的步伐一點點浮現出來,連根拔起,感覺就像是身上的肉被人一片片的拿着鈍刀割下。
“想清楚了”
他略帶威懾的眼神看着她,不由得她拒絕,很多時候她知道自己的命運由不得自己去安排,這件事就算是自己不去做,也是有人會做的,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良心在受着譴責,可還是要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的話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顧玉成如一個王者一般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轉椅上,一臉的笑容是那麽的真實,像是第一次見面時的感覺:來!我帶你走,沒有人會再欺負你。真的從那以後沒人再欺負,那個溫溫如玉的臉龐,每一晚自己從的噩夢中醒來他都帶着笑意看着自己,為自己擦拭臉上的冷汗,溫柔的說一句做惡夢了,乖,沒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從過去的美好回憶裏回過神來,額頭眼前坐着的不再是那個溫柔的男人,他是一個惡魔,殺了人還笑眯眯的讓人鼓掌說好。
一絲不挂的走出去,一絲不挂的出現在大家面前,所有的尊嚴一夜之間沒了,還有什麽是她怕的,要想贏得徹底,首先要輸的徹底。
“你難道不問問我這一天一夜去哪裏了”
雖然知道他不在乎,可是還是傻傻的想要聽他對付每一個新寵的情話,假的也好,至少可以開心一下,那顆心也會稍微仁慈一點。
眼神交織在一起,周圍的氣壓急劇變化,誰也猜不透對方眼神的含義,對弈雙方比的就是猜心思,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
他一步步的走近,趴在她的耳邊說,糯糯的氣息充滿了情欲。
“那是你的自由”
好輕好柔,充滿荷爾蒙的誘惑。
一句話不關乎任何的情感話題,顧玉成的回答不着痕跡,陳豔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傷心,在他的心裏或許自己真的死了也只不過是一個不聽話的棋子成了廢棋而已,他的眼淚不會為她而流。
他撩起她耳邊的碎發,輕輕地在鼻子前嗅了嗅,像是聞到了什麽真品一般,輕輕地在她的嘴巴上咬了一下,血腥味充斥着整顆心髒,他喜歡這個味道,每次這個味道都讓人害怕他,他享受着這樣的感覺,掠奪一切他喜歡的東西,慢慢地變得強大,不用像個狗一樣的活着。
“你······是······我·······的·······床······伴”
他的鼻尖一點點貼近她的鼻尖,額頭對着額頭的說出來。眼神裏沒有一點的感覺,看着她微微發抖的身體。在她的鎖骨上重重的咬下一口,鮮血順着他的嘴巴流了出來,在胸前那裏妖嬈的一寸寸流下。
只是床伴,他衆多床伴中的一個,可是以後只能是她自己了,要想讓他重視自己,必須要努力,努力為他辦事,讓自己變得對他來說重要,她眼裏閃過一絲的恨戾,很快就消失了。
“我們可以讓薛琳去藍家散播消息,只要藍楓聽到筱柔有危險一定會不顧一切的離開藍家,亂中白钰就沒有時間管轄那麽多,我們趁機奪取SUNNY”
她說的話在心裏反複斟酌了好多次,既不說出自己現在在林家別院牽連林熙,也不讓他看出自己的心機有多重。
眼神的對視,她平靜的看着他,手心裏的汗幹了又濕,她忍着,屏住呼吸,不讓自己害怕········
“你覺得怎麽樣薛琳才會聽我的話去藍家引去藍楓?”
片刻的沉寂,顧玉成用疑問的語氣問她,一天不見,他有點兒掌控不了她的心思了,這種感覺很不好,不可以在身邊為自己養個狼,他要提放着她,留意她,看她是不是掩藏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這個就要看老板你的了,這怎麽是我一個小小的秘書可以想出來的”
她嘴角一抹清純的笑,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笑,笑的那麽純真沒有一絲的壓力,他的心情也跟着舒展了不少。
“好”
他猛地把她反按在地上,變被動為主動,在她的鼻尖輕輕地挑逗了一下,表示贊賞。
她知道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走近來就沒想過會幹淨的出去,對,自己還是幹淨的嗎?
老板,第一次她這樣稱呼自己,以前是顧先生,漸漸變成了玉成,現在成了老板,疏遠了不少。
寬松的衣服一拉腰帶像孔雀開屏般飄揚着褪下,赤裸着身體站在他的面前,臉上的微紅早就不見,淡定的站在那裏解開他的皮帶,貼上去,環抱着他,聽着他的心跳。
今天的玉成不知道怎麽樣了,像是特別想念這具身體,抱着他的手青筋暴起,眼神裏充斥着血絲。
一次次的纏綿,陳燕像個木偶一般躺在那裏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渙散,像是一只蝴蝶失去了飛的能力呆呆的停在枝頭,等待着被宣告生命的結束。
有人說,女人的身體一旦對你沒感覺了,那你們就完了。
在浴室裏泡了一個多小時,陳豔打開顧玉成內室的衣櫃,各種女士名牌衣服琳琅滿目,她一件件挑下選了白底小蘭花的長裙踩着地上的名牌裙子沒有任何感情的走到床邊穿上衣服。
顧玉成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像是特別累,是公司的M案子出了問題,黑道上那些人怕的就是條子,而那天只有他的貨沒出問題,別人都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他,顧玉成是僞君子,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你的解釋也是蒼白的,每天都會遇到各種小狀況,他累的躺在那裏不知道她的離開。
夜深了,走在林家別院外面,偶爾有幾片葉子擦着自己的身體,微微涼意如心,院子裏燈灼灼生輝,院子裏沒有人,她的手在按門鈴與不按門鈴之間徘徊。
“陳豔姐,怎麽不進去?”
薛琳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淡淡的語氣沒有白天的活潑,這樣的變色更加讓她厭惡。那個計劃也是要她離開林熙的一個辦法,一個腦子裏滿是心機的女生是不能留在對自己有恩的林熙旁邊的。
片刻的失神,風一吹,陳豔拉了拉裙子,冷不丁的打個了寒顫。
“很冷吧,快進去吧”
語氣很暖,拉着她的手一步步朝裏面走去,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在兩個人鼻尖旋繞。
林熙房間的燈還亮着,薛琳穿成這個樣子出現在外面·······她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要想在這裏待下去就必須要有些事情埋在心裏。
她大量的眼神沒有逃脫薛琳的眼睛,薛琳拉着頭發在手指上打了個結,說:“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大家都明白只是不說清而已。
“我對你那麽冷,為什麽你還要對我那麽好”
她追問,感覺薛琳沒了先前的讨厭,反而兩個人在某些方面還是相似的,比如感情。
“因為我們都是女生”
她笑着說,像是什麽都知道一樣,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夜晚如刀般的月光打在兩個人的身上,交叉在一起的身影卻顯得寂寥。
“琳琳,你怎麽又回來了?”
“我來給你送感冒藥”
陳豔這才注意到她的手裏拎着的藥,可是為什麽她的頭上有沐浴露的味道,不知道,也想不明白,薛琳轉身就走,什麽也沒說,只是一個眼神就把林熙堵得沒話說。
兩個人的關系很微妙,說是情侶卻從來沒見薛琳說起他們的甜蜜,戀愛中的女生是藏不住心事的,反而藍楓這個名字是她在她的面前時而說起的,看起來在一起的不一定是喜歡的,得不到的才是惦記的。
往往你得不到的東西會是日後摧殘你的毒藥,那藥在慢慢的醞釀。
林熙打了個噴嚏,像是沒看到站在那裏的局外人般拿着藥轉身進了卧室,陳豔轉身也進了自己的方面。
月光照在身上,怎麽也睡不着,這個計劃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筱柔小姐,林熙少爺·····牽扯的人都是比她的性命貴幾萬倍的人,錯一步她就可能粉身碎骨········
落棋無悔,你只是我的床伴,他的話在耳邊響起,她不會再做他的床伴,而是親手毀掉他的一切,帶他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