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馬瑞爾案子的最後競标,每個公司都在猜競标多少錢才可以得到最大的利潤,這是個大案子,想要一口氣吃着胖子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丢了這個案子,那湯都喝不到,美國人做生意最古怪,看中了一家就不會見其他家,來之前對這裏就會做了解,MJ,SUNNY是首選,現在SUNNY出了這樣的事情,那是不是直接交給MJ去做呢,大家都在猜測着,蘇子浩的臉上沒有多大的波瀾,對其他人的态度如往常一樣,可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這魚已經在盤子裏了,還能跑了不成。
主持人在上面宣布着要競标的要求,下面坐的都是珠寶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蘇子浩和蘇哲坐在第一排的中間,蘇哲穿了銀灰色的西裝,看上去卻有些兒沒精神。
“真沒出息,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傷成這樣,競标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語氣裏帶着不屑,話像一把刀插到他的心裏,不,他沒有心即使有那也随着白筱柔一起消失了。藍色的眸子裏看不到思緒,冰冷的瞳如堅硬的鑽一般發着深藍色的光,有人說天蠍是惡魔,那他就是惡魔的化身吧,要不然筱柔遇到他怎麽會那麽倒黴。
“準備好了”
蘇子浩伸手去接,蘇哲把牛皮檔案袋往後面縮了縮,眼神的交織,彼此眼神裏都帶着冷漠的情愫,第一次蘇哲請求他。
“不要傷害她”
“好,只要她不來我就保證沒人去動她”
這次競标看似一場商業公平賽,蘇家也必勝無疑,可蘇家還是下了硬功夫的,蘇子浩讓蘇哲到處去打聽其他競标商的情況,除了SUNNY之外,其他家的競标基本上連牛皮袋裏裝的多少支票都是知道的,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他能做的就是屈服,扮演一個好兒子的角色。
陸陸續續的放放進大箱子裏各家的競标牛皮袋,錘子在桌子上敲着,一下,兩下·······大家得意的笑着,以為自家一定會入選,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
黑色的職業裝,高高挽起的頭發,帶着一副黑色的眼睛,臉上畫了淡淡的妝,稍微有些兒濃豔的妝顯不出她的年齡,5厘米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踏踏的響着,她一步步走來,手裏拿着一個黃色的牛皮袋。
蘇哲轉身看着那較弱的身影如今是個女強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帶着冰冷的眼神,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如果有一天我們在人群裏走散了,我也一定會很快找到你”
她揚起臉微笑着說,在他的胸前畫着心的輪廓,風吹着她的頭發,在他的臉上婆娑着,勾着他的嘴角。
“為什麽?”
他吻在她的額頭上,不知道她說的會不會發生,她說的在他看來基本上不會發生的,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牽着你的手一起跳過去。
“因為我愛你啊”
失憶的她比以前開朗了很多,對他的愛也是粘粘的,蘇哲喜歡這樣的她,不帶一絲雜質的呆在自己的身邊,每天醒來她就在懷裏。
中間的過道裏灑滿了金色的陽光,照的室內一片明亮,她手裏的牛皮袋大家都知道拿的是什麽,不是說SUNNY放棄競選了嗎?怎麽又來了,一片議論在下面開始交頭接耳。
“你不是說解決了嗎?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
蘇子浩氣憤的甩了甩衣袖,恨不得一耳光甩在蘇哲的臉上,從愛上這女人來,你就沒做過什麽成功的事情,現在這個案子我還指望你·········呵呵,來了又如何,一個殘缺的公司加上一個無知少女也想和我鬥,不自量力。
“抱歉”
蘇哲神情有些兒緊張,手裏有了細細的汗,看向她,炙熱的眼神也換不來她的駐足,看來她真的是不愛了。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下次見到你,我一定殺了你!”
她的話還在耳邊,帶着眼淚的轉身,消失在他的眼前,如一把劍一般插在他的心上,還不忘再抽出來撒點鹽。
“你是?”
白筱柔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競标賽,她一步步的走到主辦方的面前,用英文和他交流着,說着SUNNY最近遭遇的情況,希望他們可以理解,并說自己手裏有《時光》,《時光》的設計沒有人不知道的,更何況是這些天天玩珠寶的,白筱柔指了指自己的胸前,黑色的絲巾滑落,一顆如鑽石般閃耀泛着藍光的眼淚狀吊墜出現在他的眼前。
時光非金非銀非鑽卻有着金子的價值,銀子的柔軟,鑽石的光芒,如水一般裏面的液體在流動,如一滴将要滴落的眼淚,看它一眼就讓人心情低沉,想到那些心底永藏的往事。
“MRS白”
兩個人握手,傑普森表示對她的項鏈很感興趣,帶着她去了後面,這裏已經競标過了,沒什麽事情了,留下他們自然也不好說什麽,不服氣的散開。
競标的結果還沒出來,蘇哲看着他們一步步的朝着後面花園走去,蘇哲從側門也溜了進去,跟着他們走。
白筱柔知道他一定會跟來,為了《時光》他連自己會殺了他也不怕,或者他覺得自己不會殺他,呵呵,你錯了。
白筱柔不知道在吉普森的耳朵邊說了什麽,兩個人上了二樓,外面還有家丁和保安看着,蘇哲是進不去的,周圍也沒什麽可以躲藏的地方,他只能看着他們一步步的朝着白色的樓上走去。
白筱柔朝着他站的方向看去,看他得不到這個項目吃了個啞巴虧,嘴角微微上揚,轉身進入房間。
·········
天上星辰閃爍,如碎了一地的眼淚,月光傾灑在室內,淺藍色的窗簾泛着柔和的光,白筱柔坐在床邊,斜靠着床看着電腦上最近的消息,眼神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對吉普森帶來的案子沒有一絲的興趣,現在的SUNNY經受不了那麽多的折騰了,她自己很清楚這一點。
室內的鋼琴漆黑發亮,還保持着開着的樣子,黑白相間的鍵盤帶着鑽石般的色澤,每天她就坐在那裏彈琴,坐在不遠處畫設計圖,12年,除了學校,自己在這這個房間裏度過的時間最長,閉着眼睛都可以摸過來一遍。
記憶被拉回從前,那個嚴厲的母親要求自己必須要拿鋼琴十級,學習珠寶設計,不許和外面的人來往,不許在她的面前提單賀雲這個名字。
一次次的打罵,遍身的傷痕,一道道痛侵蝕着心髒,她的眼睫毛上帶着水霧,閉着眼睛一滴眼淚滾落下來,嘴唇在顫抖,如玉般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體。
蘇哲站在樓下要見白筱柔,踱來踱去卻沒有勇氣去敲那扇門,隔着他們的不僅是門,更是一個誤會,一個怎麽也解釋不清的誤會。
一個誤會套着一個誤會,一次傷害連着一次傷害,愛情真的很累,如果早知道,還會選擇去愛嗎?這個問題我問過自己很多遍,每一次都沒有答案。
“我在你家樓下”
簡單的話,沒有感情,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像是害怕似的暗了下去。白筱柔拿起手裏,看着那條短信,飛快的走到窗子前,卻在碰觸到窗簾的時候放下了手。
“下次再見面我一定會殺了你!”
這句話自己說過,不是沖動是恨,恨他殺了自己的母親還心安理得去和別人訂婚,恨他不守信用陪自己一生,也恨他在自己難過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給自己的猶豫又多了一個借口。
“有事發郵件”
同樣簡潔的話發回去,像是賭氣一般冰冷。
女生的愛不是說消失就會消失的,白筱柔的心始終裝有蘇哲,只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卻不是兩個人可以決定的,尤其是我們這樣的家族。說不定哪天蘇哲我們就會拿着槍指着彼此,你說是誰先對誰開槍。
“不要參與明天的競标,聽到沒”
電話一遍遍的響着,她始終沒接電話,語音信箱裏是他留下的話。
“你不是恨我嗎?你要是敢參與競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別忘了,我們曾發生過的事情”
蘇哲拿出那晚的事情威脅她,這是她可以想到的他唯一可以威脅自己的事情,蘇哲,出招了,說好了,下次見面就是敵人,就這麽迫不及待,不等着自己喊開始,她冷笑着聽完他的留言,把手機丢到魚缸裏,冒着泡泡,紅色的外殼在水中如此的絢麗。
這夜看了太多,想了太多,心亂了,她眼睛在流淚,盯着電腦屏幕再決定明天的事情,不可以為了自己的私心就去報複蘇哲,賠上SUNNY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知不覺睡好了,趴在桌子上,頭發散亂的垂下來,她的手虛扶着電腦,她要得到最新的珠寶界的消息,才可以做出判斷,明天是否要去參加競标。
QQ響起,滴滴聲把她振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戴上眼鏡看着電腦上的電子郵件,是他嗎?他打了個哈欠看着陌生的QQ號。
“有事發郵件”
那句話清晰地在耳邊,她可以想到的只有他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現在有了未婚妻,做什麽事情都要小心點,稍不留神又要退婚了,東西可以一二再再而三的的調,人呢?換多了就是人品不好。
她冷哼了一聲,點開郵件看他要玩什麽花樣,怎麽用卑微的語氣說服自己不去參加競标。
随着一張張照片出現,她的手捂着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照片上的人笑緬如花一絲不挂的斜倚在床邊,穿着比基尼坐在一個男士的腿上,卑微的跪在一個男士的身前,那個人不屑地推開她······
一張張照片充斥着她的神經,她在看什麽,是誰幹的,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膚裏,血液一點點沁出來,牙齒咬的嘴唇發白,恨不得要把那個人碎屍萬段。
“蘇哲!”
她發狂的叫了這個名字,在牙縫裏擠出來,像是毒瘾犯了般顫抖着打了他的電話,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一個死去的人,你的心真毒。
電話那端已關機,蘇哲給她留過語音後手機沒電了,想着回去充上電再聊,回到家泡在浴池裏忘了這一切,一覺就是第二天去參加競标。
疲憊的拖着身體坐在那裏等着競标的結束,沒想到最後一秒她還是來了,帶着冰冷的表情來了,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她真的恨的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