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優雅的聲音此起彼伏,如小橋邊流淌着的溪水,給人一種心情愉悅的感覺,又如泛着紫煙的竹林,引人入境,白筱柔穿着素雅的白色裙子,颀長的脖子裏帶着如夢幻般的藍色眼淚狀的吊墜。
一只手輕輕挽起孟若凡,另一只手挽着藍楓,兩位都算是珠寶界的人物,一位是納蘭夫人的閉關唯一弟子,一位是雪羽婚紗的設計者,現在這件婚紗當成禮服穿在白筱柔的身上,代表了什麽想必不用說就知道了。
一周前,白筱柔就知道顧玉成找的為其設計晚禮服的是藍楓,本來想着這件事牽扯的人越少越好,可還是把他牽扯了進來。
白色的帶着木蘭花紋的包裝盒上,系着咖啡色的蝴蝶結靜靜地躺在她的床邊,顧玉成看着她,而她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站着,一句話也沒有。
顧玉成淺淺一笑轉身出去,腳步聲漸行漸遠,白筱柔的目光才落到那個盒子上,仔細的端詳着,削尖蔥般的手指輕撫着毛絨邊的蕾絲蝴蝶結上。
盒子緩緩地打開,白色帶着黑色腰帶的裙子映入眼簾,簡單的設計百合花的紋飾,如月光般的絲線錯綜複雜的編織着,這是少有的苗繡,整個裙子的設計花紋都是一針針繡上去的,她低頭輕輕地吻了上去,同時吻上的也是對他的一份愧疚,想要躲開的卻怎麽也躲不開,而你卻硬要闖進來。
柔和的燈光交織着照在三個人身上,藍楓,孟若凡,白筱柔,靓麗的女生,身邊的男生一個帥氣一個秀氣,媒體一張張的拍着照片,黑暗中一雙冰淩般的眼睛似帶着傷痛看着她,她笑緬如花姿态如天鵝般從人群中走過,一一酒杯相碰,所有的人都傾心于她的美貌關于她是否喝了酒誰還會去在乎。
一圈走下來,白筱柔和大家基本上都熟悉了,有的人還上來邀請她跳舞,都被藍楓和顧玉成一一擋下,顧玉成的臉上帶着不悅卻還要忍着去笑,藍楓得意地挑着眉毛看白筱柔,像個等待獎勵的孩子。
白筱柔輕輕在他的額頭彈了一下,兩人耳語相視一笑,孟若凡也拿着酒杯陪着一起笑,看着顧玉成那像是吃了榴蓮一般的表情心裏一陣痛快。
至于單賀雲說了什麽,顧玉成迎合了什麽,白筱柔絲毫不在意,無非是一些關于他和女兒在一起的開心和感動,關于白筱柔的母親那段事情如從來沒發生過一般沒人提起。
“母親,這就是你愛的兩個男人嗎?一個道貌岸然,一個狼子野心········”
臉上帶着笑容吧,拿杯子的手握的力度卻加大的了不少,孟若凡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她眼神看着遠方,慢慢地舒張着眉毛,手掌慢慢地松開,孟若凡接過她那杯酒輕允了一口,搖了搖紅色的汁液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星型的光澤,酒順着他的喉嚨一點點的滑下,同時喝下的還有她那憂愁和恨意。
她讀懂了他的眼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藍楓的心思都在白筱柔身上了,只顧着為她阻止那些想要上來邀她跳舞的人,卻沒注意身後兩個人時而低頭耳語,時而舉杯共飲。
“我單某人有事要宣布,我唯一的女兒單筱柔今晚就要找到她的白馬王子了”
說着眼睛看向藍楓,白筱柔和孟若凡的酒杯猛地碰觸,沒了先前的節奏,白筱柔的臉色微變,朝着單賀雲看去,他的臉上布滿了笑容,難道你忘了你曾經如此的傷害過我嗎?白筱柔表情迅速恢複平靜,如今的一切都是定劇了,退,失去的不禁是SUNNY,還有爺爺臨走時的不舍,進,只是給了你希望再次給你失望而已········
白筱柔的眼睫毛微微低垂,眼睛只是看着腳下的一片地,時間一秒秒的過去,周圍一片安靜,沒了剛才籌光交錯的聲音,連顧玉成都沒有說一句話。
如火的玫瑰映入眼簾,那雙微微有些兒顫抖的手一點點靠近自己,細細的汗珠在彼此的手裏交織,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不是說讓他來設計禮服的,為什麽自己穿的是雪羽,記得爺爺曾說過,藍家設計了一件配的上《時光》的婚紗雪羽,難道就是這件嗎?現在他手裏捧着一束玫瑰,單膝跪地眼神裏帶着幸福而着急的光芒看着自己,我愣在那裏那裏出錯了,到底是哪裏錯了········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顧玉成,是他?
白筱柔在人群裏搜索他的蹤跡,不遠處人數稀少的地方顧玉成拿着酒杯斜倚着白色的長廊對着正笑着看着自己,手裏的酒微微舉起,在嘴巴裏慢慢品着。
眼前的人還在跪着,單賀雲捏了一把汗,這樣的局面有些兒尴尬,誰都不知道白筱柔在想些什麽,她的眼神有些兒恍惚,也有些兒空洞,孟若凡,若凡,轉眼,若凡不知道去了哪裏,剛才還在這裏,自己是不是也傷着他了,不久前才告訴尚芸兒若凡是我男朋友,現在自己卻和別人在一起了,連他也感覺自己被利用了,現在我還有退路嗎?
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角,眉宇間卻帶着憂傷,短短的一年裏,自己居然定了兩次婚,而每次都不是心甘情願的,女人永遠都是利益的犧牲品,男人,你開心就好。
感到握自己手的那只手有絲絲涼意傳來,白筱柔才回過神來接過那束玫瑰,眼神卻絲毫不在意它是什麽品種什麽色澤······
軟綿綿的吻落到她的嘴唇上,她只是眼睫毛輕微的動了動,人像是沒了靈魂般站在那裏,眼睛裏看到的只是一簇火紅,耳朵裏塞滿了祝賀聲。
什麽時候被算計的,他早就料到自己不會立即打開盒子去看禮服,所以這一步步就這樣鑄成了,是自己一手為自己編織了一個牢獄,親手把他鎖了進來,而他卻傻傻的笑着眼睛帶着笑意的看着自己,臉才不舍的從自己的臉前滑過,在耳邊糯糯的說:“我愛你········好久好久了”
白筱柔的眼睫毛如向日葵般綻放,看着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愛你卻不是在這個時光,你明白為什麽還要犯傻?
白筱柔本來是打算在酒席上借着媒體的力量把顧玉成如何竊取SUNNY和販賣冰毒的事情說出來,可現在藍楓也被牽扯了進來,這其中還有多少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我不能冒這個險。
整個晚上都在藍楓的笑聲和顧玉成的彬彬有禮中過去了,單賀雲期間走過來想要和自己說點什麽,都被自己那冰冷的眼神鑄成的圍牆堵在外面。
點點燭光随風搖曳,音樂聲帶着喜悅在耳邊回蕩,顧玉成和藍楓端着酒杯一一的碰着,而我卻什麽也不能做,只是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近顧玉成,看着他感激的看着顧玉成。
原來這一切他早就知道,婚紗做晚禮服本早就安排好的,而不是巧合,那他們是怎麽認識的,藍楓怎麽會聽他的話呢,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忽間樹林裏閃過一個人影,也許是感受到有一道目光也在同樣看着自己,轉身消失在白筱柔的視線裏。
是他嗎?看着他的背影,白筱柔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穿越層層人群朝着他剛在在他的地方跑去。
樹葉在輕輕地搖曳,什麽也沒有,只有一只貓在這裏喵喵的叫着,聲音聽着有些兒凄涼,白筱柔站在這裏,她知道她看見了。
一只手輕輕在身後拍了他一下,身影和她的交織在一起。
“是你嗎”
她喜極而泣,轉身緊緊的抱着他,再也不願意松開,十指交錯靠在他的肩膀上。
“是我”
藍楓的聲音有些兒顫抖的說,他等了這一刻等了好久,從上海回來她很少這樣抱着自己,從她失蹤到現在更是很少和自己說話,第一次她主動抱了自己,他的手緩緩地迎了上去,抱的她有些兒喘不過氣來。
白筱柔的眼淚順着他的肩膀吧啦吧啦的下落,閉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不願意再睜開眼睛,要是你該有多好,可再也不可能了。
不遠處的樹後一雙和天色融為一體的鞋子踏着秋葉漸漸地消失,至始至終沒有回頭,那相擁在一起的畫面在他的眼前怎麽也揮之不去,他的拳頭握的緊緊的,眉宇間的冰冷再也沒人可以化開。
“回去吧,外面風大”
白筱柔慢慢地擡起頭對着他淺淺一笑,臉上的苦澀怎麽也隐藏不住,還好有夜色的僞裝。
她快他一步轉身,身子卻一下子輕了起來,腳離開了地面,回頭自己正躺在他的懷裏,他在她的額頭淺淺一吻,抱着她沿着來時的路一步步的走着,地上的影子曲曲折折,像是這條看不到終點的路,未來的日子不知道還有多久,也許明天起來,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這輩子我欠你的太多,我違背了我們的約定。
白筱柔的手微微擡起,在他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描繪着他嘴巴的輪廓,我要好好的記住你的樣子,下輩子我要在對的時光和你相遇,好好的珍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