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藍色的屏幕上展示的是這次星邁爾的案子,對于美國CEM公司最新推出的這個案子,參賽者可謂不在少數,但是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CEM公司看中的是實力,如果沒實力就抱歉,連邀請函都不會有的。
作為現在的SUNNY當然是沒有實力參與的,更何況是一個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公司,一旦操作不慎就會有人來啃剩下的骨頭,白筱柔更是無暇分身。
美方代表在上面有條理的講着這次和作案的重點和對中方代表的要求,市場這塊交給中方全部管理,CEM是一個珠寶界的龍頭集團,據悉,它們大概有十年沒參與中國方面的案子,每一次來都是秘密行動,這次在全國海選估計是有什麽大的變動,這次的案子不會是那麽的簡單。
白筱柔在下面飛快的敲動着鍵盤,時而眼神和對面的蘇哲交織,他在想些什麽呢,關于最近珠寶脫銷,款式要求多變這些問題他不可能不知道,那要想取勝就必須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比如·······白筱柔像是想起了什麽,飛快的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眉間的憂愁卻沒有消失絲毫。
她可真是個拼命的家夥,大學,每次的設計圖她都是要求完美近乎苛刻,這點彼此很相,如果說在薛家的見面讓我傾心的話,那只說明她是個漂亮的花瓶,第一次合作珠寶設計大賽上的成功讓我對她有了新的了解,她對珠寶不僅是了解那麽簡單,花瓶裏插了花才額可以稱作為花瓶,這次他看到嘴角微微上揚,愛情似乎從那次之後就注定了吧。
“MRSun,Nextyou”
深邃的眼神如黑色的夜,看不到底,複雜卻不外顯,勢在必得的氣勢總是咄咄逼人,蘇哲這些年的鋒芒越來越外露,但是不是那種讓人厭惡的貪婪,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一個有上進心的孩子。對此,白筱柔只是微微冷笑了一下。
作為同樣出生和在一個學校畢業的白筱柔,沒有他那麽強勢,在介紹本公司可以作為中方代表團的時候,語氣顯然嬌柔了不少,得體大方,字字珠玑。
面對面的站立,周圍的人都在低頭讨論這次案子會是誰的手,而站在那裏的人好像不關心這些,又或者早就胸有成竹,時間過得真快,我以為忘記你會很難,沒想到再次見面就沒了絲毫的感覺。
白筱柔清澈的眸子裏沒有一點的情愫,站在那裏看着眼前的文件夾,視線裏只有一片藍色。手指微微合并輕觸白色的陶瓷杯。
蘇哲眼神時而微處看着她,眼神裏多了一絲隐忍,手指不自覺的加大了按桌子的力度,琉璃珠般的眸子折射着她的影子,看來真是不在乎了!
“星邁爾的點子是梅爾·耶魯遜博士提出來的········”
介紹還在繼續,白筱柔的眼神卻看向窗外,那些不重要的還不如去看看窗外的風景,一只風筝飛到自己的視線裏,又是一只斷了線的風筝。
兩腿微微交叉,一只腿翹到另外一只腿上,4K紙打印的文件在棕色的文件夾裏放着,蘇哲坐在紅棕色的桌子前看着它,白色的襯衫一絲不茍顯現身體的線條,沒有一點痕跡的藍色帶金色小印花的領帶系的蝴蝶結微微有些兒調皮,這不是他自己系的,白筱柔的第一反應是這樣的。
“筱柔”
帶着重重呼吸的語氣摻雜着一絲的愛,随着門的關上顯露無疑,把白筱柔的思緒拉回。
“蘇總”
冰冷的一句話把彼此的距離拉遠,蘇哲微微站起來的身子僵硬的坐下,她眼睛的餘光把這一切盡收眼底。
冷冷的抽了一口氣,生冷的氣息使嗓子一陣難受,眼睫毛鍍上了一層氤氲,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撕扯着自己的心,一點點的看似輕輕地撥弄卻如針紮般痛,指甲深深的嵌入到皮膚裏,逼迫自己冷靜。
他苦笑,雙手交叉支撐着額頭打量着眼前她,忘了有多久沒見了,看上去多了幾分的成熟和內涵。
淺藍色的窗簾薇薇揚起,外面車水馬龍看的一清二楚,潔淨的窗戶泛着晶瑩的光芒如人最初的心境,可惜到最後還是會蒙上一層灰燼。
“我·······我是來談CEM集團關于星邁爾那個案子的”
标準的官方語聽不出任何的情感,她拿出文件看他絲毫沒有走過來要接的意思,她捏文件的手微微用了點力度,随着心跳一步步走向他,眼神只有桌子的影子。
“難道白小姐是第一次談合同嗎?連最起碼的禮貌都吓的忘了”
猛地擡頭聽着他一字一頓的說着,眼神和他對視了一秒,才想起無視對方是不禮貌的,現在站在自己對面的是MJ代表的蘇總,不是那個和自己一起看星星一起浪漫畫畫的同學蘇哲。
“那貴公司私下裏和美方代表團見面的事情就光彩了嗎”
絲毫的不客氣,微微擡高了眼眶,厚厚的玻璃鏡片下是一張精美的臉。
“我記得你以前是不戴眼鏡的”
說着一把扯了下來,在眼前觀看着帶到眼睛上。
“是平鏡”
他饒有興趣的看着她有些兒慌張的樣子。
“這不屬于合同範圍,還給我”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麽想起來戴眼鏡了,莫非是想更清楚的看我”
他嘴角得意的上揚,襯衫上的紐扣開到第二顆,現在斜坐着露出誘人的鎖骨和小麥色的肌膚。
“男生壞一點是腹黑,壞的多了就是變質,蘇總,喜歡就拿去”
看她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蘇哲也收斂了許多,攤開案子和她坐在那裏分析,她現在怎麽在黒木工作,看來顧玉成那只老狐貍是打算坐山觀虎鬥了,希望感情牌可以讓我亂了心智,看到了得不到,這種折磨夠狠。
太陽默默地變幻着方向,蘇哲時而點頭時而皺眉聽着白筱柔的介紹,這個案子是她策劃的,她的思路他很熟悉,這樣的用心到底是真心幫顧玉成還是········現在還看不出來,如果她知道顧玉成才是她的殺母兇手,她會不會痛不欲生,可如果告訴了她,那是不是預示着我們也走到了盡頭。
杯子裏的水微微泛着白色的煙霧,一縷縷透過煙霧看到的她是不真實的,似乎一伸手就會碎掉,像很多次在夢裏的一樣。
注意到他思緒溜走,她輕咳了一聲,端起杯子呷了一口。
“這次的案子你不惜一切代價要拿下對吧”
蘇哲難得眼神柔和,看向窗外的遠方,我不知道他是在那變幻萬端的白雲還是不變的藍天,總是那一刻他眼神裏的東西我沒讀懂,這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蘇哲,語氣裏帶着不确定,像是在賭一般。
“嗯”
我沒有瞞他,或者說我根本就瞞不了他,我這樣做的目的他是知道的,我不敢再待下去,我害怕自己會再也邁不動和他再次糾纏在一起,一切都不可能了,那一聲槍響阻斷了我們所有的感情,蘇哲,你既然做了就會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蘇哲是個工作狂,他看上的案子從來沒失去過,那天白筱柔走後他站在那裏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車邊拉開車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做出了決定。
天上的雲彩翻滾着,各種形狀像是小時候我們玩的游戲,讓我們去猜測,晚霞金光四射,橙色的光芒折射着這個房間,辦公室裏的一切看着多了層溫暖,不再那麽冷冰冰,蘇哲的眼神裏也有了柔和的光芒,白筱柔來過再也沒走出去,她帶走他的心,讓他少了以前的毒辣。
你報複一個人的同時就會做出一些回報,這或許就是恨的結果,當初我恨你們成了我母親死去的幫兇,現在我成了你的殺母仇恨,前半生我恨你,帶着目的和你交往,後半生你恨我,不再和我有任何的瓜葛,呵呵······
“蘇哲哥,我聽叔叔說你故意放走了一個大OSS······給黒木”
她清楚這是因為什麽,可是不願意去接受,如果是給了黒木,她只是陪着他一起熬着,可是如果是給了白筱柔,那誰陪她一起痛着。
腳步聲漸漸地變淺,一襲大紅色的裙子,手上拿着LV包包,頭上戴着閃亮的鑽卡,高高挽起的卷發碎碎的散亂下來幾縷,飽滿的紅唇如玫瑰花瓣眼神裏帶着一絲難忍的憤怒看向蘇哲時又充滿了傷痛,尚雲兒款款而來,從後面攬着他的腰,卻還是那麽的不真實,白玉般的手腕在他的身上游離,一點點的碰觸到他的心髒。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家了”
“為什麽我一來你就趕我走,要是她你會嗎”
頭上的卷發在亂顫,她的眼睛裏帶着眼淚卻倔強的不肯滴下,她白筱柔有的我也有,她沒有的我也有,可為什麽你對她就是那麽的縱容卻不肯看我一眼。
蘇哲閉上了眼睛,喉結蠕動着,不看不念不思不說不動······
“白筱柔,你不覺得你用這樣的手段得到星邁爾的案子很龌蹉嗎”
一杯咖啡潑到白筱柔的臉上,順着淺紫色的連衣裙流下,上好的面料沾上了咖啡,看上去難看極了。
她沒有看她,也沒有去擦臉上的咖啡,任憑竊竊私語和鄙夷的目光看向自己,如小醜一般被別人觀賞。
“和我無關”
她眼神裏沒有一點的感情,像是尚芸兒說的一切和自己沒有絲毫的關系一樣,蘇哲只不過是一個符號,她也從來沒有找過他,也沒有愛過她,她在心裏強烈的暗示着。
拿出一張一百的重重的按在桌子上,對着她一字一頓的說出,眼神裏不容置疑,高傲的離開。
刺眼的神情,難堪的言語,醜陋的嘴臉········一切的一切只是在身後,我看不見,聽不到,所以我不在乎,享受的到榮耀就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為了SUNNY,我什麽也不在乎。
外面的夕陽灑在身上,玫瑰色的天空多了幾分神秘,黑色的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走的不穩卻不至于摔倒,碎碎的斜陽透過樹葉灑下來,白筱柔扶着石凳坐了下來,沒有任何的表情那高傲一掃而失。
車水馬龍依舊,即使這時候消失了也不會有人過問什麽,不是嗎,生命如蝼蟻一般有時候連蝼蟻都不如,蝼蟻不需要玩心計,而人如果要生存就必須冷面心狠。
伸出手迎着柔和的光芒,光線透過手指縫延伸到遠方,白筱柔,你的後面沒有退路。
秘書走進來在玉成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快步退了出去,顧玉成心情不錯的放了一首音樂,輕輕喝着咖啡,靠在椅子上感受着夕陽的瑰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