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黃色的壁牆上映着柔和的燈光,如星辰一般的溫馨,白色的桌椅,精致的陶瓷杯裏咖啡散發着濃郁的香味,挑逗着人們的神經,《imissyou》鋼琴聲悠揚,如絲帶從人的心上繞過,讓人回憶起自己美好的愛情。
鋼琴師帶着黑色的高帽檐的帽子,斜斜的黑色紗幔不偏不倚剛好遮住她的臉,可以看到的只有那小巧的嘴巴如塗了蜜一般,瓜子臉如削尖的竹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如跳舞般移動,舒緩的節奏讓人邊喝着咖啡邊緩緩地坐下來用心聆聽。
迷霧的感覺,帶着冰冷高傲,大家都是在遠處聽琴,沒有人曲打擾她,仿佛她只是在即興表演。
琳達,彈的最好的是《月半小夜曲》,這咖啡廳最新請的一位鋼琴師,每首曲子的價格都不低于一萬,沒人見過面紗下的她,偶爾她也會坐在角落安靜的喝一杯咖啡,和她身後的白牆交映,如古人手裏的一幅水墨畫。
“美麗的小姐我可以邀請你喝杯咖啡嗎?”
一位裝束高貴,帶着黑色墨鏡的男士紳士的拿着一支玫瑰在她的面前坐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在這裏的人大多數是情侶,浪漫的氛圍對于感情很重要,白筱柔沒說話,眼睫毛如飛舞的蝴蝶般煽動,那眼神裏的流光讓咖啡廳裏的薔薇花都失了顏色。
“喬叔叔,好久不見”
白筱柔接過他手裏的玫瑰,在鼻翼下嗅着,如喝一杯濃郁的咖啡般,語氣裏卻沒有多少的客套。
喬知道在遺憾這件事上自己是有愧于白家的,所以當白筱柔的車跟着自己到了樹下,他就知道她還沒死,只是一切還來得及嗎?
關于白筱柔如何從一個墜入水中的人到現在成了利薩得朗的女兒這件事她從來沒提起過。
那次她看到了藍楓,心漏跳了半拍,從最甜蜜到失落,我想他會很痛吧,我知道我沒有理由去見他,薛琳的出現徹底斷了我去見他的念頭,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我無能無力,又或者說我也是自私的,我只是想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窗子裏,就像是沒來過一樣,我深呼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看着早就準備好的琴師繼續我那首沒彈完的曲子《夢中的婚禮》。
“小姐”
他畢恭畢敬,這時候aiter端了咖啡過來,他伸手把咖啡放到我的面前,沒有放糖,這個習慣是在蘇哲那裏開始的,沒想到後來就真的習慣了,不錯,喝苦咖啡可以提神,更可以讓人記得一些麻醉的東西,不管以前經過什麽苦難,都可以通過苦來提醒自己。
“喬叔,你怎麽又忘了”
白筱柔帶着淡淡的微笑一只手轉動着咖啡杯,目光如星辰般看着咖啡散發的煙霧,很多東西透過迷霧反而看的更清晰,擡起頭,她嘴角悠然,清冽,似乎還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但是她的眼神卻複雜了很多。
大自然的法則,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而處于中間的人只能備受煎熬,白筱柔是什麽樣的人,出生就意味着保護SUNNY,她別無選擇,當那心電圖發出刺耳的聲音,當那撫着自己臉頰的手緩緩垂下,不帶一絲的留戀,她的運命就被套上了枷鎖,她的人生就畫上了句號。
“筱柔,我······”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合并,不自覺的握緊了些兒,目光渙散,沒有神,不看看自己,這是緊張的表現,能讓著名的喬律師這樣的人,也只有白俊賢了,現在多了一個白筱柔,除了她的心細外,更多的是她的能力,可以在自己回到浙江的第一天就找到自己,而且悠然的坐在這裏喝咖啡,白筱柔隐藏了多少,不敢去想。
“你都知道了?”
他聲音低沉,帶着愧疚,在遺産繼承上他明知道有問題,可是還是無奈把一切交給了顧玉成,如果說白筱柔要起訴的話,他無話可說。
目光盯着面前的杯子,有點兒想要把它看穿的表現。
“顧玉成想要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不想讓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不知道喬叔叔會怎麽做”
眼前嬌豔的玫瑰花瓣如紅色的燈籠飄下,在他的面前悠悠然,他看着她,臉上的微笑清新自然,而手裏的花被折斷,一只手拿着散落的花瓣,一只手托着光禿禿的花枝,玩味的看着對面的人。
黑色的紗幔下,她的臉看不清,而她的口氣讓人不寒而栗,花如人,她做這樣的動作在預示着什麽,決定玉石俱焚嗎?
“你能找到我,自然顧玉成很快也就知道我回來的事情,而您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死去的人,如果讓顧玉成發現你還活着,他是不會留着你的”
喬分析着厲害,危險的氣息在空氣裏蔓延,四目相對,僵持着,他的語氣聽不出向着誰,這個時候一切都要為自己考慮,更何況是一個已經背叛了你的人,最可怕的不是那些背叛你的人,而是處于中間的随時會倒戈的人。
筱柔一點點的去掉頭上的帽子,清純的臉龐如盛開的荷花展露在人群中,沒人去想她是誰,只知道那是一個漂亮的人。
“既然我回來了,我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叔叔,你跟着我爺爺也幾十年了,白家從來沒虧待你,公司對你也很信任,當然現在公司在顧玉成的手裏,可是你應該知道的顧玉成手裏的《時光》是SUNNY的撒旦,如果我要是起訴他偷了我的珠寶結果是怎麽樣的······”
回憶:
“叔叔,你辜負了一個很愛你的女人,你就在曙光到來的那一剎那,本來她是可以出來的,但是她卻永遠的停在黑暗的邊緣,如果你能早點兒去救她的話,她或許還活着,她說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你,可以享受一段甜蜜的戀情,別人說什麽她都不在意!”
那天白筱柔站在薔薇花藤前看着搖曳的花榮,帶着點點露珠,其實在早就看到了顧玉成的影子,站在那裏只是等着他一步步的走來,沒有一個人對《時光》這件珠寶不感興趣的,更何況是貪婪的他。
“如果我不是她的小叔子,她不是SUNNY的總裁或許我們會很甜蜜的在一起,但是沒如果,對于你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我對不起她,我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事情······”
不可原諒的事情指什麽呢?這種朦胧的話是最有奇異的,,也是一個突破口,白筱柔是完全可以說顧玉成為了搶奪《時光》派人把自己扔到湖裏,若凡就是一個例子,他的槍傷現在還有痕跡,相信顧玉成的槍應該還在。
白筱柔淡淡的眼神有點兒出神,嘴角的笑也沒了,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卻沒有一絲的暖意,她的心早就保持着冰的姿勢。
“你這樣的控告是不科學的,他是完全有理由否定的,以他現在的實力你要是輕易出招,不能打到他的七寸上,你是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裏的”
擔心的眼神投在她的身上,白筱柔撇開不去看,既然打算要狠,就不能表現出脆弱。
“那如果是販毒賣毒呢?”
白筱柔冷冷的說,眼睫毛掀起,挺拔的鼻梁冷哼了一下。
“死罪”
喬小聲的說,整個腳都像灌了鉛一樣,眼睛看着白筱柔,她的話不是随口說的,如果不是有真憑實據,她也不敢說要奪回SUNNY。
·······
“哲總!你打算讓我們一直等下去嗎?”
聲音裏帶着嘲諷,尚郁諾在這邊躺在沙發上,一邊吃着葡萄一邊聊電話。腳微交叉伸到桌子上,一幅流氓地痞的樣子,斜開的衣領露出誘人的鎖骨,和一個寒冷的十字架。很不爽的攬着一個妖豔的女孩兒。
“路上堵車,馬上到”
蘇哲是不想去的,他不想攙和尚家父子兩個的關系,最近尚華對尚郁諾的行為很不滿,而郁諾也表示要離開尚家,要自由的生活,現在和尚郁諾走的太近,難免被尚老爺子以為是自己挑唆郁諾的。
彎曲的手臂捏着下巴,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盤,清冽的目光帶着藍色的光,霓虹燈打在他的臉上,更加顯得深沉。
最近太多的事情讓他變的煩悶,是很熟悉的煩,可是卻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感覺。
對白筱柔的愛幾乎占據了整顆心,每天都在出錯,被罵,他只能拼命地工作來埋藏那顆心,累到回家倒頭就睡,第二天起來快速的到公司上班,夜晚一次次的喝到別人代駕回去,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半年,對感情的事他從來沒提過,偶爾接到尚芸兒的電話也是匆匆了事,如例行會議一樣他知道這輩子自己是不會愛上別人的,對她的愛如那刺入心口的刀一樣,即使拔出來了,但是痕跡永遠都在。
車子停好,他在上面稍微坐了會兒,吸了一支煙才下來,目光冷冽,冰封的臉龐,整齊的穿戴不止表現了他的身份,也表現了他的性格,閑人免擾。
“蘇少,請問你幾位”
“尚少在哪個·····”
他擡眼不經意間看到那個小小的角落裏有個熟悉的背影,是她嗎?他的心不自覺得狂跳,這時手機響起,他低頭按了拒接,再次擡頭那個身影不見了,只是空蕩蕩的白色桌椅。
“她是誰?”
“蘇少你說的是?”
“我問你她是誰!”
蘇哲的手握成了拳頭,額頭的劉海在顫動,他的眼神裏帶着火焰,如燃燒了般,對她的愛複蘇了,從來都不敢埋得太深,害怕會找不到,而現在她回來了嗎?
侍者無奈的被抓着領子,也不敢掙脫,臉色都變了,頭上的細汗層層的冒出。沒想到第一次遇到傳說中的蘇少,就這麽榮幸的被他打。
“哲,怎麽回事兒”
出來上洗手間的郁諾好看的媚眼挑着眉看着下面的場面,蘇哲居然有情緒,不會是看上那男的了?
蘇哲看到他,不說話,肩膀蹭着那個還在發抖的侍者朝上面走去,眼神一如既往的寒冷,臉上表現的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酒杯交錯,笑聲起伏,音樂悠悠,進來服務的小姐勾着尚少脖子,一個被慫恿着吻向黎少精致的臉,安少安靜的坐在那裏喝酒,只有蘇哲如雕像一般的坐着,眼神迷離,真的是她嗎?
淡淡的微笑站在噴泉前輕輕嗅着百合花,雪紡裙被風吹起,拖出一條美麗的弧線,修長的雙腿如白玉般展露,讓那百合也失了顏色,第二次見面,沒想到這麽快,他嘴角玩味的笑,想起她初吻的味道。
含羞的女生漸漸地靠近他,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本想發怒,但是看到白色的雪紡裙,羞澀的臉頰竟然也錯愕了一會兒,從錢包裏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