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雁逐濤
喀嚓!
殘缺不全的身體部件跌落到地面之上,那樣的慘狀,無論怎麽看,都無法讓人保持是否還會活着這樣的疑問。
不會錯的,這個邪惡的家夥一定已經死了。
少年如此的認為,放松下心情的腳步向着自己的SERVANT走了過去,似乎想用開心一點的表情給予他些許理所當然的贊美。
對于自己眼睛已經确定的東西,當然沒有懷疑那種勝利的必要。
于是,名為衛宮士郎的少年,就這麽輕率的走入了還未有結束的戰場。
“唔,果然呢,ARCHER好強啊………”
由衷的贊嘆,似乎對自己完全沒幫上忙感覺頗不好意思一般,少年稍稍的低下了頭。
只不過,回應他的并不是如同預料中ARCHER那習慣般的倨傲和自負,而是帶着一臉大驚失色的表情,猛的俯沖了過來。
“诶?!————”
太快了,也太奇怪了!
完全沒法子反應過來,身體便被狠狠的撞飛了出去。
失去重力的眩暈暫時的侵占了腦海,在天空中滑翔的味道完全不像小時候自己憧憬的那樣美妙,只是純粹在演繹重力加速度的結論而已。
“————噗嗵!!”
總之,摔的很慘,一時間大腦裏面全是天旋地轉的意識。
持續了片刻的混亂,視線總算清晰了起來,思維的機能也恢複了正常。
接着,雙眼便看到了自己絕對不能相信的事情————
閃耀着銀色光芒的魔法陣從地下漂浮到半空之中,無數紫色的閃電交織流動着,發出相當刺耳的聲音。
而适才還威風凜凜的吉爾迦美什此刻正被困于中心,不斷抽搐的表情和用力到要咬碎一般的銀牙都表明着,這個陷阱的可怕。
惟是如此,ARCHER始終沒有叫出來,驕傲的用尊嚴抵抗着痛苦的侵蝕。
看到這樣的情況,誰都能很輕易的明白———
剛才如果不是ARCHER用力的将自己撞飛的話,恐怕憑人類孱弱的身體呆在那樣的魔法陣之中,早就灰飛煙滅了。
“AR…ARCHER————!!!”
一臉悔恨到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少年責備着自己的輕率,剛剛站起的身體向着自己的SERVANT猛沖了過去。
“————回來!!!”
鮮紅的令咒閃耀着奪目的光芒,刺痛的感覺标志着,一個契約的消失。
但是卻失敗了!
這個原本應該萬無一失的,唯一可以挽救愚蠢的自己所犯下錯誤的辦法,在那魔法陣的約束下,無可奈何的敗退了。
“這怎麽……可能?”
就像是承受了無法抵抗的打擊一般,少年的面龐因為過度的錯愕而呆滞起來,失卻神采的雙眼中只剩下了難以置信的顏色,嘴裏低聲呢喃着無法接受的字眼。
再一次的伸出右手,如同在求證事實一般,少年那瞬間轉為堅毅的眼神透露出了想要繼續使用令咒的願望。
沒錯,一次不行的話就再試一次,一個令咒的力量不夠的話就把下面兩個令咒的力量疊加到一起使用。
———只要能救出ARCHER,當不當什麽MASTER根本就無所謂。
反正,自己這樣不稱職的家夥也只會托後腿而已。如果換成其他更優秀的魔術師來當的話,一定就能幫助ARCHER做得更好吧,也絕對不會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少年喲,很遺憾啊,你的SERVANT太強大了………唔,我拼着失去七成身體和力量,還要依靠暗算才能成功,所以絕不能讓你就此破壞!”
耳朵裏聽到了沙啞的聲音,那個原本應該已經死透的敵人,此刻卻再次活生生的站立了起來,而且身上幹淨的就連一絲血跡都找不到。
這樣的事情,與其說是難以置信,恐怕用詭異來形容更加貼切。
輕輕的伸出手指,連吟唱都不需要,魔力在秩序的引導下成為具備攻擊性的光束,将少年那解放到一半的令咒連同身體一起狠狠的轟飛了出去。
鮮血飛濺,回避不及的肩膀被紮出了一個相當深的血洞。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魔術師的對手,可是不需吟唱就使用如此強度的魔術,還是遠遠超出了少年的估計。
———大約是因為ARCHER太強了,所以自己才會把敵人都看的太弱了。
劇烈的痛楚侵蝕着神經,那些如同泉水一般往外冒的鮮血把力氣源源不斷的帶走,只剩下越來越眩暈的感覺在腦海裏持續的沉澱着。
就這麽躺着或許會更輕松吧,運氣好的話還能挽回一命…………
啊啊,還真是沒出息的想法呢。不是早就說了麽?要像那個家夥一樣,無所畏懼的伫立于任何敵人的面前,保護着所有的人。
所以,只要還能站起來,就決不能倒下去!
身體損壞的部位就用魔力強化成鋼鐵,流失的血液自動模拟補強。
只要意識還在就好,那些痛苦什麽的根本就無所謂。
我也想要保護ARCHER———
意志如此清晰的對身體發布着這樣的命令。
無論他如何強大,只要現在他需要我,那麽,我就一定要努力的,用比誰都不遜色的姿态,堅強的站在他的前面。
“呼~~呼~~~~”
用盡全力的喘息,大腦傳來缺失氧氣的警告。
補強的區域因為異化幹擾了身體內髒正常的運作,呼吸變得極為困難。
硬要比喻的話,每呼吸一次,都想是要在肺葉上紮出一個洞來似的,相當痛苦。
站起身來,無法直立的脊背彎曲的耷拉着
———惟是如此,少年的表情也未有半分想要屈服的打算。
“TraceOn———!”同調,開始!
抛開所有的雜念,腦海中尋找着,最适合自己的武器。
意識深邃的如同海洋。
那些沉靜的黑暗裏面空無一物,
就算用幻想随意的塗抹,也是完全無所謂的事情。
———看見了!
鮮紅的風衣飄逸的擺動着,坦蕩的背影如山一般的矗立。
騎士那麽驕傲的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手中緊緊握着,他所鐘愛的雙劍。
陽劍幹将,陰劍莫邪!
所有的工序在幻想中瞬間完成,耀眼的光芒從少年手心綻放,黑白的雙劍已然憑空的浮現出來。
太流暢了!明明是只曾大略見過的東西,卻像是自己身體一部分般的了解。
這種原本在遠坂的督促下,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此刻卻得心應手的超乎想象。
啊啊,早就應該想到了,在看到紅衣騎士那滿目瘡痍的世界之時,就應該明白:
———只有這對愛劍,才是唯一,也最合适衛宮士郎的武器。
勉強的挺立起來,尚且稚嫩的身姿明确的擺出了,想要戰鬥的姿勢。
“這麽做也是徒勞的吧?少年喲,既然明知道眼前是無法戰勝的敵人,作為一個合格的魔術師來說,應該馬上想好撤退的路線才對。”
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對于少年的行為覺得無法理解,白色的魔術師如此的說道。
如同長輩一般的教誨,卻實在沒法令人升起好感。
即使知道他說的才是對的,也明白只有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啊,沒有辦法放下ARCHER不管呢。
說什麽只是回到王座也好,英靈沒有生死的觀念也好………
那些,都不是我衛宮士郎可以接受的理由。
不想讓ARCHER流血,不想讓他受到過分的傷害,就算他是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存在,那狂妄的個性也不讨人喜歡,但對于少年來說———
ARCHER,終歸還是那個跟在自己後面,叫着哥哥的,可愛的弟弟!
既然是做哥哥的,又哪有放棄自己弟弟道理?!
“唔,就算你這樣說也好,但是我啊,想要保護ARCHER,這和是不是魔術師根本就沒有關系………所以,即使賭上性命,我也想要保護他!”
這是我自己的意志。
如此的說着,少年的眼神帶着絕不妥協的堅定。
戰鬥的經驗通過武器流入身體,雙手握劍的姿态微微的改變了稍許,少年帶着鋒芒畢露的氣勢,跨入戰場之中。
只是戰鬥的話,和SABER對打已經得到了相當的經驗。
需要寶具的話,ARCHER寶庫內的東西也積累了不少。
盡管只有二十七條魔術師回路,但是卻可以抛開極限那種東西,将它當成淤泥來踐踏就好———沒有理由,那個家夥能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
“士郎啊,現在的你是沒有辦法像他那樣戰鬥的………”
腦海中回想起ARCHER曾經給予自己的忠告,但是那種東西,現在根本沒有空隙去理會。
唔,我想要拯救所有的人!話雖然這麽說,不過終歸那個理想的極限,也只是自己雙眼所看見的世界罷了。
所以,力量如果不在這種時候使用,就沒有意義了吧?
“啊啊啊啊!!!—————”
斬斷了所有的枷鎖,少年稚嫩的身姿在咆哮中向着白衣貴族猛沖而去。
星光黯淡下去,夜色更加濃郁。
亘古的銀輝從月亮上倒洩下來,這樣的色彩,正代表着死徒力量的巅峰之刻。
“還是…不知死活麽?愚蠢的少年啊———”
如此的感嘆着,魔術師的瞳孔收縮起來。
向前伸出的手指,标志着開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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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興致比較好,寫順手了,所以在數量上造成了突破,意外啊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