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妖除魔
“花神娘娘還真是事無巨細,她已經給方巧心的爹娘下了這種妖術,竟然還想害死宋新城,好讓方巧心徹底死心,以此永絕方家的後路。”
“要不是因為方巧心的八字極好,對宋新城的心又是真心,這真切的情感容不得她動手使壞,她怕不是還想直接讓方巧心變心,也就不必再利用方巧心的爹娘。”
玄鈴嘆氣。
“這盧家到底允了她什麽好處?她竟然能夠這麽幫襯着盧家,給盧家公子強行修改命格。”
陵光神君的心中已有自己的想法:“去盧家親自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那他們……”玄鈴指指方巧心的爹娘。
陵光神君淡然:“現在動手會讓她察覺,等我們降了這妖,她附在凡人身上的妖法自會解除。”
“唉,只是苦了這一對命定的戀人。”玄鈴悄悄攥住陵光神君的衣袖一角,急匆匆拉着他離開方家,“那我們現在趕緊去盧家探探情況吧,早點解決此事,也好早一點讓這對苦命鴛鴦能夠修成正果,結束這場無妄之災。”
陵光神君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玄鈴牽着他衣袖的手上,順着玄鈴纖細的手臂看向玄鈴。
玄鈴察覺到陵光神君仍然站在原地,好奇地回過頭,似乎是在詢問:怎麽還不走?
陵光神君從玄鈴抓着自己的袖子上收回視線,邁開步子,不大,正好能夠讓玄鈴一直牽着他走:“嗯,去看看。”
兩人很快來到盧家,途中玄鈴不知不覺已經松開手,與陵光神君并肩而行。
陵光神君一站在盧家的門口,就瞧出眼前這棟宅子裏透露出一股妖氣,他和玄鈴隐身浮在半空,從上往下俯視整片宅院。
深宅大院深幾許,瞧不見幾處人影。
玄鈴的靈氣被壓制太多,之前又将能用的靈氣都用來救宋新城一命,現在看不見盧家的異樣,只能通過陵光神君看到的信息來了解情況。
陵光神君冷聲:“本神君大概知道這妖物為什麽會選擇幫這家人改命了。”
玄鈴的好奇心被勾起:“為什麽?”
陵光神君也不瞞着玄鈴,将自己看到的情況盡數描述給玄鈴聽。
首先指向盧家祠堂那個位置。
“他們幾代先輩積累的善心和財運正在被迅速吸走,這一代的盧家暫時只是小有餘錢,如果能夠保持住財運,下一代定會富甲一方,前途無量。”
玄鈴好奇:“……可是盧家這一代似乎只有一個獨子,自小體弱多病,宋公子的奶奶不是說過,給盧未良看過病的大夫都表示以盧公子的現狀,可能熬不過二十五歲。”
所以……
哪來的下一代?
莫非是盧家父母後來晚年又再生了一個孩子?
陵光神君一愣,顯然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的确如此,如果盧家的獨生子英年早逝,又哪來的下一代将家業發揚光大?
還沒等他想出一個頭緒,玄鈴先一步擺擺手:“不想了不想了,誰知道他們是再生一個還是從本家過繼一個,跟我們現在要解決的事情沒有多大關系。”
陵光神君輕笑一聲,被玄鈴這樣直接的态度逗笑。
他正了正神色,認真道:“世間萬物有因有果,盧公子這一輩子體弱早逝,多半是前世造成的果,也是後世的因,若被外力強行扭正,即使他這一輩子能夠安穩到老,造成的果還是要他下輩子的自己承受。”
而且,因為他這一輩子強行修改命格,下輩子要承受的苦難怕是會更加惡劣。
玄鈴雀躍:“既然已經摸清楚來龍去脈,我們可以去降妖了嗎?”
陵光神君遲疑:“本君還不清楚這妖從何而來,又為何要換走盧家的財運。”
玄鈴瞪他:“等你把這一切都弄清楚,黃花菜都涼了,還不如直接去找這只妖物當面問個清楚。話說,該不會是……”
他捂住嘴巴,裝出一副吃驚的态度。
“陵光神君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是那妖物的對手?好歹你也是守護一方的四靈之一,原來武力值這麽弱的嗎?”
陵光神君有被無語到:“收起你的這點小心思,激将法對本神君無用。”
“嘻嘻嘻,那到底去不去嘛?”
激将法無用,玄鈴就改用懷柔攻勢。
“現在光是我們遇到的宋方盧三家,他們的命格就已經因為這妖物的一己私利被改的面目全非,其他受苦受難的人家不知道還有多少,神君你多遲疑一刻,就多了一群人受難。”
“總不能指望着等她惡貫滿盈被天道察覺,等天道收她可就太遲了!”
除非是大災大惡之事,要不然天道根本不會管人間的小災小難,只會交由世間法則自行運轉更改之後的結果。
陵光神君本來就在遲疑。
方圓幾百裏竟然沒有管事的仙神,連其他妖物都沒有,可見這只占據着軒國皇城的惡妖有多麽的嚣張和可怖,早一點解決或許才能找尋到雲間月的蹤跡。
他終于點頭:“好,本神君這就去會一會這只惡妖,不過……你不能跟着去。”
“為什麽本姑娘不能跟着一起去降妖!”
聽到前半句的玄鈴還沒有高興多久,聽到後半句後登時不樂意了。
“你說過,本姑娘之前可比你還要厲害,又不會給你拖後腿,或許關鍵的時候還能夠幫你一把呢!”
陵光神君認真地看向她:“那你可還記得,本神君說的是——你以前,是三千年前還沒有重新化為種子的你,現在的你可沒有當年的能耐,給本神君在這裏好好呆着,不許亂跑。”
他伸手摸摸玄鈴的小腦袋,像是哄小孩一般:“乖。”
玄鈴瞬間炸毛。
“別真把本姑娘當你閨女啊!本姑娘現在的确剛化形沒有多久,體态還是幼年,可要是加上三千年前的那一世,指不定比你這只老朱雀還要年長許多歲呢!”
陵光神君淡淡瞥她一眼:“本神君自盤古開天辟地之時就已經由天地孕育而成,莫非你比盤古大神還要早出生?”
玄鈴噎住。
好吧好吧,她記不起自己原先的身份,但是想來也不會有盤古大神那樣的地位,心情瞬間跌落谷底,悶悶不樂。
陵光神君見她安靜下來,認為她已經想通,欣慰點頭。
他讓玄鈴先去方巧心家找宋新城,自己則是飛速趕往軒國皇城。
玄鈴瞧着陵光神君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癟癟嘴,蹲在盧家外面的小道上默默撥弄路邊的碎石頭。
如果不能一起前去斬妖除魔,她陪着陵光神君一起到凡間來有什麽意思?
站起身望向陵光神君消失的方位。
哼,不讓本姑娘跟着本姑娘就不跟着,本姑娘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玄鈴腳尖方向一轉飛往軒國皇城,按照陵光神君的速度,現在想必已經到達皇城。
果不其然,等玄鈴趕到軒國皇城時,整座皇城的上空已經被漫天彌漫開來的妖氣籠罩住。
這些奔湧開來的妖氣在瘋狂地流竄湧動,之前只是占據皇宮上空,現在卻是已經膨脹到整座皇城,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在這片烏煙瘴氣的妖氣之中,一道清冽的金光帶着朱雀獨有的赤紅仙氣劈裂整片妖怨氣息,随着刺痛耳膜的一聲妖物哀鳴,暗黑的妖氣瞬間塌縮,全部聚回其本體的身上。
眼前的視野恢複清明,只留下皇宮乾心宮頂一抹遠遠望過去柔弱不堪的纖細身影。
纖細的身影恨恨地望向陵光神君:“上神如此厲害,小女子自愧不如,只是小女子扪心自問,并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只因小女子的身份是妖,就應該被打的魂飛魄散嗎?如若有的選,小女子也不想成為妖啊!”
說着,配合這弱不禁風的嬌弱,倒是讓人心生憐憫。
陵光神君淡淡看着她,問道:“你當真覺得自己并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素衣篤定地點頭:“小女子一直待在這皇宮之內,已經永遠如此優越美滿的生活,又何必去做一些傷害他人的事情?”
陵光神君收起憐憫之心,冷聲道:“你冒充他人身份傳散謠言,自诩為‘花神娘娘’在人界建造廟宇享受百姓供奉,為奪走盧家財運之氣妄圖害死與方巧心有天定姻緣的宋新城,現在又當着本神君的面說謊,你讓本神君如何信你是一只無害的好妖?”
素衣震驚地擡起頭,望向這位自稱本神君的上神。
原來這位上神什麽都知道,既然裝無辜裝不下去,她現在只有一個法子可行,那就是趕緊逃跑!
她剛有這一想法,正想要化為妖體離開,陵光神君的仙氣劍刃随之而來,劍刃圍在她的身邊将她困在其中。
三劍鼎立,已是圍困之局。
素衣氣到發抖,心有不甘地繼續為自己辯解:“世上作惡的人多了,憑什麽我們妖做點傷害凡人的事情,就要被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衛道者奪去畢生修為,甚至灰飛煙滅!”
陵光神君:“人界自有它的守則,今世惡後世還,因果報應,從未脫離循環。”
他探出手,圍困在素衣身邊的三道仙氣劍刃立刻收緊許多,強烈的壓迫感致使素衣不敢再輕舉妄動。
“你的業報自有上天定奪,本神君不會妄加私懲。現在本神君問你一些事情,你要一一如實回答,否則。”
陵光神君周身的冷冽之氣比之前更盛,那顯震懾。
“按照仙妖兩界的規定,本神君可以先斬後奏,現在就對你施下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