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歸真洞 今天一個都別想離開!
俞北亭最後還是拿到了那幅山水畫, 謝君澤面上再挂不住,他也抵抗不了太華金液。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話怕是整個華陽派的圭臬, 只要價格合适,他們可以把自己爹娘捆起手腳賣掉。
俞北亭拿着畫回到居所, 一走進門,見門邊櫃子上放着個白色的大瓷壇, 他掀開紅色蓋子, 從裏頭摸了一粒辟谷丹。
這辟谷丹因放置的時間長了,顏色變得暗沉沉的。
俞北亭也不知想到什麽, 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而後, 他靠在桌前,攤開畫卷,仔仔細細地欣賞一番,欣賞完畢,竟點起一把火, 将這幅價值連城的古畫燒了。
突然, 外頭響起鐘聲。
俞北亭神色一肅, 掐了個訣将畫卷灰燼清理幹淨, 随後推門走出房間,只見遠處一道金色符文飛快飄來,有如星光一點。
他伸手接住符文, 符文散開後,空中傳來謝君澤的聲音:“歸真洞禁地,有人擅闖。”
——
歸真洞外的陣法比蘭藉宮複雜許多,雲輕破解陣法稍稍花費了一番精神。
而她在破解陣法之後,肅容說道:“我們應該已經被發現了, 速戰速決。”
幾人閃進歸真洞,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是剛一踏入洞內,依舊禁不住變了臉色。
原因無他,在這歸真洞裏,一切修為都是禁絕的。
原來歸真洞底下有一塊巨大的天然形成的絕靈玉石,乃世所罕見,靠近玉石一定範圍裏,修為會受到壓制。
當年華陽子發現此處後,便将它改造為靜坐修行之地,歸真洞一名,寓“返璞歸真”之意,是說人在不依賴任何修為時,參悟這天地間的最根本最基礎的道意。
歸真峰也因歸真洞而得名。
再後來,歸真洞竟成了犯錯弟子面壁思過的地方,背離了華陽子的初衷。
雲輕踏進歸真洞後,只覺自己氣海凝結仿佛冰凍,回到了修道之前的狀态,禁不住暗暗驚奇。
歸真洞的正中央,巨大的黑色鐵籠裏,寒鷺子正背着手,面向洞內的符文沉思,聽到外面紛紛的腳步聲走進,她轉身看去。
四個年輕人,看年歲約莫都在二十上下,其中一個紅衣女子,肩頭竟還蹲坐着一只黑貓,怎麽看都有些不正經。
渾濁的眼睛映着洞內燭火,寒鷺子背着手看着這幾個年輕人,冷冷說道:“江病鶴又在玩什麽把戲?”聲音蒼老沙啞,如風蝕的石子兒一般。
雲輕知道沒時間多做解釋,只是說道:“前輩,我們是來救你的。”
“救我?”寒鷺子一臉古怪地看着他們,随後擰起灰白的眉毛,沒好氣道,“我不需要誰救。你們走吧。”
雲輕卻好像沒聽到她這話似的,走到籠子前,問道:“這籠子怎麽打開?”
四人圍着籠子找了一圈,鐵籠無門也無鎖,渾然是一個整體,不知從哪裏破開。
寒鷺子便有些不耐煩,“這個籠子打不開,你們趕緊滾。”
浮雪忍不住說道:“喂,你這人怎麽不識好人心啊。”
雲輕拔出蒼夜劍,揮劍斬了一下,當的一聲,火花飛過後,寸許粗的鐵條只留下一道白印。
程歲晏見狀也拔劍試了一下,北海劍比蒼夜劍氣勢沉重,也只是留下一道更粗的白印。
寒鷺子好似在看什麽鬧劇一樣,沉了沉臉說道:
“我不管你們是誰。想必你們也感受到了,這歸真洞裏修為無法運轉。
這鐵籠由上萬斤寒鐵打造,江病鶴為了困住我花了無數心思,豈是你們幾個無知小兒能破的。
我沒空陪你們過家家,你們想玩去別處玩。趁着江病鶴還沒來,趕緊滾!”
“我就不信了。”程歲晏賭氣似的把北海劍往地上一扔。
重劍砸在地面上,咣當一聲巨響,寒鷺子站在籠子裏都能感受到腳下因此傳來微微的震動。她訝異地看向地上巨劍。
程歲晏扔完劍,撸起袖子,“我試試。”
寒鷺子怒道:“你聽不懂人話嗎?你這小子吃了什麽,白長這麽大個子,不長腦子?”
程歲晏握着兩根鐵條,咬住牙關 ,開始發力。
力道漸漸增大,他的眼睛也越瞪越大,眼裏迸射出光芒,眼角仿佛要裂開一般。
寒鷺子:“我都說了這歸真洞裏修為禁絕!你是比別人多一片氣海還是怎的?你——”
她的話音忽然止住。
随着這莽撞少年用力,鐵條肉眼可見地開始彎曲。
這次輪到寒鷺子瞪大眼睛了。
少年人因太過用力,額頭上青筋暴起,眼角充血,眼球鼓起,迸射着光芒,好似修羅一般。鐵條在他的手下一點點變得越來越彎曲,而寒鷺子的嘴巴也越張越大。
她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他徒手把個鐵籠子掰開一道可供一個瘦小女子出入的缺口。
雲輕見寒鷺子琵琶骨上穿了鎖鏈,那鎖鏈又連接在籠子底部,好在鎖鏈遠沒有籠條那麽粗。她朝寒鷺子說道:“前輩,你走過來一些,讓歲晏幫你把鎖鏈扯掉。”
寒鷺子依舊張着嘴,有些呆滞地走近,程歲晏憋着一口氣,拉住兩條鎖鏈,猛地一扯,鎖鏈直接被扯斷!
寒鷺子就這樣,肩上帶着鎖鏈,被雲輕和浮雪從籠子裏攙出來,沉默地随着幾人走出歸真洞。
剛一出洞口,雲輕肩上的辭鯉便往地上一滾,化成人形。
寒鷺子因太久不見天日,禁不住用手掌遮起眼睛。感受到周圍山色空蒙,鳥鳴啾啾,久違地呼吸到新鮮空氣,恍如隔世一般。
氣海解除禁制,開始活躍起來,修為在周身運轉,這種熟悉的感覺,令寒鷺子激動得放聲大笑,笑過之後又紅了眼眶。
“你們到底是誰?”她問衆人。
雲輕說道:“現在沒時間解釋,我們先離開這裏。”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冷笑:“離開?今天一個都別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