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對外交流的任務丢給唐文傑，宋羽帶着其他人讨論分配問題，如何平衡異能者和普通人确實傷腦筋。最後大家還是覺得以家庭為單位分配比較合理，也就小隊出任務賺到的積分或者找到的物質，平均分成八份——
朱向前一家三口得一份，唐志強唐文傑父子得一份，林绾帶着女兒也得一份，陳海、宋羽、闵徽三人各得一份，剩下的兩份算小隊集體財産，用于支付住在B區的費用。
劉秀蘭撇撇嘴，對大家把她當成添頭不是很滿意，但很明智的沒有提出異議。
等到何林趕來，組隊事宜已經辦妥，宋羽雙手一攤，“何隊啊，你來遲一步。”
何林唯有苦笑，“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混。”
“何林你何出此言？”宋羽示意唐文傑把何林拉下，“來都來了，再說下着鵝毛大雪也不能出任務，咱們鬥地主吧。”
“用積分付賬？”
“……行！”宋羽捂緊口袋，“我能用香煙付賬嗎？”
“香煙？”幾個大男人兩眼放光，異口同聲道：“當然可以。”在A區，一包末世前最便宜的香煙已經炒到三個積分，妥妥的天價。即便如此，還是供不應求。
何林嬉皮笑臉的蒼蠅搓手，“小宋，先把煙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眼？”
宋羽二話不說，從空間掏出門衛室淘到的紅色塑料袋，丢到何林懷裏。
何林手忙腳亂的接過，跟瘾君子一樣把香煙放到鼻子底下深嗅一口，陶醉道：“就是這個味，太香了。”
然後就被陳海搶過去，幾個大男人頓時搶做一團。
宋羽：……
香煙的殺傷力真有這麽大？
地下倉庫裏存了不少，她都收進了空間，豈不是賺大發了。
欸對了，宋羽突然反應過來，她的兩個異能——空間系和植物系都是僞裝的，所以她到底激發了什麽異能？
算了算了，打牌打牌，腦殼疼。
今天宋羽手氣特別特別特別差，做地主輸，不做地主還輸，把一塑料袋香煙輸光還不夠，又掏出去五個積分……
輸得她心肝脾肺腎都疼，差點懷疑是幾個男人合起夥來騙她香煙。後來看到唐文傑跳起來指責何林出老千，她才打消了懷疑。
何林贏了六包香煙，美滋滋的還沒到部隊，就被手下那幫狼崽子給打劫了……
其實，他找宋羽可不是為了打牌，他為的是詢問她的空間到底有多大。上次她把一萬噸糧食一次性收入空間時正值基地領導內鬥，他發現了沒好問，當時錯過了現在已經問不出口。
罷了，空間大小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宋羽已經上了他的賊船。
雪整整下了十天，鹹魚小隊接到了清掃積雪的任務，勉強養活自己。好在廣播裏公布了氣象專家的最新預測，說是這場大雪有可能再下五天就會結束，接下來天氣到底如何……
emmm，專家也不知道。
雖然這個預測沒有什麽科學依據，但總算緩解了基地裏的悲觀情緒。
宋羽更是從何林口中得知，基地的幸存者已經超過十五萬，而基地外的那些人因為缺少燃料和保暖衣物，存活率極低。
雪期第十五天，宋羽抱着小奶喵到了任務大廳——鹹魚小隊準備開張了。
“白…婷？”再次見到白婷，宋羽差點認不出來，曾經光鮮亮麗帶着驕傲的女孩滿臉疲憊，默不作聲跟在丁皓身邊，和林惜手挽手，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小夥。
顯然，他們也是異能者小隊。
“宋羽？”白婷态度還算平和，又對着宋羽笑了笑，看樣子這段時間改變了許多，“來接任務？你居然沒加入部隊？”
“白小姐你不是也沒加入部隊嘛”，宋羽挑眉，“怎麽，也是過來接任務？”
“是，我們旋風小隊準備接米市的任務，宋小姐你有興趣嗎？”
白婷居然發出邀請，吓得宋羽一哆嗦，連連搖手，“不不不，我準備接人民醫院那個任務。”
“人民醫院？”丁皓目光複雜，前未婚妻實力越強就顯得他越窩囊越眼瞎，“我提醒一句，人民醫院是S級任務，你掂量掂量吧。”
渣男居然說了句人話，宋羽詫異地斜了他一眼，點頭表示明白，“沒辦法，我有必須要去的理由。”她笑了笑，“給你們一個忠告，不要去惹雪松。”
前一天，何林跟她交代人民醫院這個任務的背景時偷偷告訴她，小護士沒死，不過狀态很不好，原因是過量注射了某種致人快速上瘾的新型毒品。
還有，另一個小分隊全軍覆沒，是因為雪松擴張了它的地盤，任何侵入它領地的生物只有死路一條。
宋羽坐在校車第二排左側靠窗的位置，大腿的寶座依舊屬于旺…裴遠。校車就是他們當初那輛，汽油是跟基地預支的，完成任務後需要用積分償還。
她一手撸貓一手撐着下巴，看向車窗外的基地，這也是她第一次看清基地的全貌。
雪期的第十六天，大雪戛然而止，氣溫也如專家預測的那樣快速回升，積雪随即融化，但溫度并沒有回到七十度的蒸籠模式。
這是地球恢複出廠設置了？
整個基地都在歡呼，宋羽并沒這麽樂觀，但私心還是希望預測是真的，畢竟極寒或者極熱實在讓人受不了。
基地在一個雪期內增加了五萬的幸存者，但是防空洞數量有限，擠下十萬已經是極限，後到的這五萬人只能硬塞到營房裏。
今天趁着天氣回暖，營房裏的幸存者跑到空地上，用形形色色的材料搭起帳篷。這些幸存者以正值壯年的男女為主，年老體弱的老人和孩子幾乎看不到。他們雖然衣衫褴褛，但面帶悍色，顯然是經過一番厮殺才逃到基地的。
可見，末世的殘酷遠超想像。
基地門口更是人頭攢動，圍牆工程已經重啓，整個基地的勞動力幾乎全部參與進來。
“聽說，基地準備把圍牆建到十米高三米厚”，唐文傑不愧他外協的頭銜，早把情況打探得清清楚楚，“基地調集了所有的金屬系和土系異能者，一切以建圍牆為主。”
“十米高三米厚？”宋羽對此并不看好，“夠了嗎？萬一喪屍會跳會飛會異能怎麽辦？”
唐文傑捂着腦門摁響喇叭，“宋姐，麻煩做個人，你太悲觀了。”
話音剛落，像是為了驗證宋羽的猜想，一道黑影“噌”的跳上車頭……這只喪屍的皮膚呈鐵灰色，犬齒探出黑色的嘴唇，枯爪一樣的手指充滿了力量，似乎能輕而易舉撕開鐵板。
唐文傑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這這這……喪屍怎麽不一樣了？”
“喪屍在進化。”陳海打開窗戶，一刀飛掉喪屍的腦袋，說話的聲音冷冷的，把鹹魚小隊吓出一身冷汗。
“進化？喪屍還會進化？”
“不是吧，我還沒激發出異能喪屍就進化了，這世道也太兇殘了吧。”
“完蛋了，完全不給普通人活路啊。”
校車裏哀嚎四起，宋羽抓住機會給小隊成員敲警鐘，“所以，我這次堅持帶上你們所有人一起出任務。一直待在基地短時間內是安全的，但會失去銳氣，長久來說不見得是好事。”
劉秀蘭呶呶嘴，總覺得宋羽說的就是她。她站起來坐到最後一排，表示抗議。
好吧，車上的人看見了當沒看見。
人民醫院在W市中心，每條路都不好走，鹹魚小隊決定見機行事，一旦發現前面道路不通就掉頭。反正W市就那麽大，繞再大的圈子總歸能到人民醫院的。
道路兩邊還殘留着未化盡的積雪，有些植物像打了激素一樣張牙舞爪的張顯生命力，有些植物卻枯黃凋零像是走到了生命盡頭，真實演繹了什麽叫優勝劣汰什麽叫物競天擇。
“該死”，前方的路面被植物巨大的根系拱起，唐文傑猛打方向盤，校車風騷的一個右拐，車身趔趄着差點沖進路邊的綠化帶……
“只能從環湖路走了”，唐文傑心有餘悸，握着方向盤的手掌被汗水濕透——綠化帶裏某種植物的觸手興奮地敲打車窗玻璃，離他不到十公分，太特麽刺激了。
環湖路路況良好，前方還有兩三輛私家車，應該是看天氣好轉出來搜尋物資的幸存者。酷暑連着極寒，躲在地下掩體的幸存者食物即将告罄，他們必須出門搏一搏。
校車跟在一輛高大威猛的奧迪Q7屁股後面，身後又彙入一輛英俊風騷的寶馬X7，夾在兩輛豪車當中的黃色校車……有一丢丢尴尬。眨眼的功夫，同行的汽車已經達到十幾輛，組成了一個小小的車隊。
唐文傑用一種懷疑人生的目光打量前後的豪車，發出靈魂拷問，“宋姐，有錢人在末世照樣混得開啊。”
宋羽盯着後視鏡，把妒忌深埋心底，用阿Q大法忽悠同伴，“小唐啊，你要這樣想：我好歹在基地住的是B區，他們再有錢也只能搭帳篷……這樣有沒有好受一點。”
“并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