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兩人走到一處無人之地,席爵甩開了紀菲茵,動作飛快,像是在甩什麽細菌,後者踉跄一下之後站穩。
“昨天誰說的讓我別出現在你面前,你今天這出又是什麽意思。”
紀菲茵:嘤~好想打死昨天的自己。
“說話。”
男人嗓音又低了兩度,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悅。
“我真的只是想跟你道歉,你別生氣啊~”
紀菲茵飛快擡頭,對上席爵生氣的眼眸,慫兮兮又可憐巴巴的道。
“道歉?你覺得我們之間需要道歉?”
比死敵還要牢不可破的天敵關系,還會存在道歉這樣神奇的字眼?
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紀菲茵哪裏,讓她突然又填滿了勇氣,雙眸死死的盯着男人的綠眸,一字一句,認真無比。
“需要的,我希望你可以原諒我,不管讓我做什麽都可以,當然,死不行。”
她要是死了,還怎麽拯救偶像,她既然來到了這裏,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歷史裏的事件發生。
席爵眸色一深,似乎在判定紀菲茵這句話的真假。
“是嗎,那你把空間戒都給我,我就原諒你。”
男人話鋒一轉,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低沉的嗓音中帶着一股誘哄,聽的人全身酥麻。
紀菲茵傻兮兮的看着男人,一臉的癡迷,沉浸在男人的顏值攻擊下無法自拔,偶像真的太好看了有木有。
“如何?”
席爵微微躬身,身體愈發貼近紀菲茵,她恍惚間又聞到了那股清冽的蘭香。
啊,這就是來自偶像的誘惑,真是讓人沉醉不已。
于是,逐漸控制不住自己的紀菲茵紅唇輕啓——
“不行”
男人笑容一僵。
那雙紅眸清醒如常,那裏還有方才的癡迷之态。
“有些東西,不能出現在這裏。”
她手裏的東西來自兩千年後,有些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了雛形,這個暴露到也沒什麽,畢竟只是加速推進了過程而已。
至于那些存在于設想中,甚至連設想都還沒出現的東西,是絕對不能拿出來的。
因為,會破壞時空秩序。
時空秩序一旦被破壞,輕則擾亂時間軸,讓時空陷入混亂,重則改變歷史,覆滅未來,這樣的事情,她不能做。
至于拯救偶像性命這件事,還是有空子可以鑽的,所以她才會去做,不然即便再怎麽崇拜喜愛,她恐怕也會眼睜睜看着他去死。
因為,一旦改變了歷史,特別是已知的,确認的歷史,被破壞或是更改的話,後果将無法預料。
讓未來無數生命去給席爵一個人陪葬,她做不到,也不能做。
“既如此,我們之間也就沒什麽可談的了。”
男人斂起表情,轉身離去,紀菲茵沒有出聲挽留,只是望着他的背影,開始思考第二步計劃。
放棄,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扶她起來,她還能造作。
三十六式才用了第一式,不着急,就算用完了,還有藍汐後備庫,不怕。
科大最近迎來了一波大熱鬧。
短短一夜之間,他們科大生物學教授席爵,那朵一直保持着單身的高嶺之花,正在被一位大美女追愛(道歉)的事情,傳遍了整個科大。
其女子攻勢之猛烈,完全刷新了他們對追愛二字的理解。
除了第一天的大排場之外,後來雖然沒出現什麽大手筆,但是頻率和心意卻是見所未見。
也不知道這美女是從哪裏得到的席爵上課表,只要人一出現,就能看到她興致勃勃的沖過去,送禮。
各種千奇百怪的玩意兒,正常如手表領帶布偶,非正常如不知哪裏淘到的動物标本,化石,反正亂七八糟,應有盡有。
當然,基本上都是直接被忽視,然後成功便宜了科大裏的那些剛好喜歡那些玩意兒的各位。
連着一個月下來,科大的學生基本上都知道了紀菲茵的存在,每次一看到她,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是——
哦~席教授今天有課。
緊接着便是——
哇~不知道今天又是什麽禮物。
一部分知道紀菲茵是因為她大膽而執着的追愛精神,一部分知道紀菲茵是因為她的自制護膚乳。
藍汐之前稱霸科大的偉大目标,經由她锲而不舍的傳銷式努力,真的實現了。
而紀菲茵,一邊道歉(毫無進展)一邊賺錢(收入頗豐),倒是兩不耽誤。
入手了一輛古董小電驢飛行版的紀菲茵每天在酒店-科大-席爵家風馳電掣,好不潇灑。
連續吃了一個月癟的紀菲茵,已然從無數失敗中總結出了真理。
她騎着小飛驢信心滿滿的沖向男人家。
他今天沒課。
對于這個月來自家每星期必響一次的門鈴(也就四次),席爵已經從最初的驚訝到如今的忽視。
是的,忽視。
反正不管他開不開門,門外那位總有辦法進來。
門鈴響了三次,非常規規矩矩的問候方式。
席爵的視線卻不在門上,而在窗戶和樓梯之間游移。
他鎖了窗戶和閣樓,倒還真想看看那女人這回從哪兒冒出來。
真相揭開了。
正在放映電影的顯示器,畫面逐漸扭曲,一個人影在席爵的震驚中一粒粒白色的白點飛快凝聚,慢慢變成了一個人。
而這人,一步步,從顯示器裏——爬了出來。
“哎呦,好久沒用粒子傳送了,好像扭到脖子了。”
紀菲茵站在顯示器前揉着脖子,抱怨道。
此時此刻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的席爵“……”
揉到一半,紀菲茵才瞥見坐在另一側沙發上的席爵,見他一直盯着她看,紀菲茵有點不好意思的收回手,雙手落在身體兩側,揪着衣服。
“那個,這個送你。”
紀菲茵從空間戒裏拿出了一個直徑一厘米,長度兩厘米的透明容器,裏面裝着一種奇特的液體。
第一眼是透明的,可再看時,卻發現它變換着各種不同的色彩,在光線的照耀下顯得流光溢彩,美麗非常。
“漂亮吧。”
見席爵的眼睛牢牢地鎖定在她手上,紀菲茵有點小驕傲。
“這是塞音斯流體,是目前已知的,最堅硬的液體,你可以将它附在大腦處,絕對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弄死你。”
這是紀菲茵留的後手,以防到時候鑽空子失敗,席爵還是得走上歷史裏的老路,有了它,就算是被炸成碎片,但只要保住了大腦,她就有辦法将人複活。
當然,她也不是沒想過把人全身上下裹一遍,奈何這東西實在是太逆天,太稀有了。
她手裏這麽點,還是她橫行宇宙這麽多年,運氣逆天的從某個特殊種族手裏搶過來的,別說人類種族了,哪怕是宇宙聯盟這個龐然大物,幾千年經營下來,也絕對湊不出一斤來,可想而知,這東西有多稀罕。
這可是絕對保命的東西,她自己那麽多年槍林彈雨生死邊緣,都沒舍得用。
她對偶像真的是舍了老本了。
席爵看着紀菲茵手上已經無法用貴重二字來形容的‘禮物’,眸色沉寂如水。
這女人手上的東西千奇百怪,這真假問題席爵還真沒懷疑過,而且,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和那句信誓旦旦的絕對,就知道這東西有多稀罕了。
“你就這麽想得到我的原諒?”
甚至連這麽珍貴的東西都要送他。
紀菲茵有點不明白為什麽話題突然轉到了這,不過她還是實誠的點了點頭。
“原因。”
這是席爵最奇怪,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身上似乎并沒有什麽值得這位關注的,至于标記,如果真的想要道歉,也絕對不該拖到三年後的今日。
所以,到底是為什麽。
紀菲茵梗住,這個問題,她一直在逃避,不想說,不敢說,也不能說。
特別是在偶像還在觊觎她手裏的跨時空科技産物的情況下,就更不能說了。
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紀菲茵最後是這麽說的。
她将塞音斯流體塞進席爵的手裏,然後逃一般的離開了他家,甚至連是否原諒這件大事都抛在了腦後。
席爵低頭看着掌心除了顏色之外毫不起眼的小瓶子良久,神色幾經掙紮,最終還是凝固在了某個沒有溫度的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