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生 - 第 2 章 要不要跟我結婚?

第2章 第 2 章 要不要跟我結婚?

原來琅域另一個老板是他。

在今天之前,在此時此刻之前,路瓊并不知道她和陸明霁還會不會再見面,也沒預想過。

這種假設太過虛幻且沒有意義,路瓊是個現實主義者,做不來這種事情。

生活就是這樣,永遠都不知道在下一個拐角等待的是驚喜還是驚吓。

所以當陸明霁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她是措不及防的。

陸明霁也在看她,人朝後靠,那股路瓊熟悉的傲慢勁兒浮現,眉一挑:“路記者?”

沒經歷過什麽車禍失憶的狗血戲碼,朝夕相伴的三年不會憑空消失,當然都還記得彼此,都是成年人,又分開這麽多年,過往早就成為雲煙,工作場合再見面,路瓊想大家是能拎得清輕重的。

她先走到他對面,舉止自若地遞手:“陸總你好,我是尚嘉雜志的路瓊。”

但是她顯然将陸明霁太過理想化。

陸明霁對她伸出的手視若無睹,轉而看向于烔:“尚嘉換人了?”

“原定的朱記者因為突發情況趕不過來,臨時換成路記。”

于烔有點摸不着頭腦,路瓊來之前他就已經和陸明霁報備過換人的事情,怎麽現在陸總還要再問一遍?

路瓊笑容不減,手也沒放下:“很抱歉陸總,臨時換人是我們的失誤,但我們真的很珍惜這次機會,望您諒解。”

“珍惜?”陸明霁抱臂睨着她,仰視的姿态都讓他做出一種居高臨下之感:“珍惜那怎麽不是她葛晚棠親自來。”

路瓊要還不清楚陸明霁是在故意為難她就是傻子,誰讓尚嘉有求于人,路瓊只好耐着性子:“葛總今早飛深市出差,您放心,尚嘉絕對沒有随便敷衍的意思。”

陸明霁若有所思點點頭:“所以你是說你在尚嘉舉足輕重。”

他諷刺勾唇:“葛晚棠招人的唯一标準原來是自戀。”

于烔在旁邊滿腦袋問號,雖然彭總經常說陸總脾氣不好性格刻薄,像個嬌氣包大小姐,共事這麽久,陸總也只是在員工犯錯的時候才會發起語言攻擊,平常還挺和顏悅色一人。

對待一個素不相識的外人這麽尖銳,是第一次。

那就證明,他倆要麽有過節要麽有故事。

陸明霁嘴巴有多毒,路瓊幾年前就領教過,當初分手是她對不起他,他要記仇要發洩無可厚非,路瓊無意再招惹他生氣:“如果陸總不願意我采訪的話,那過後您什麽時候有時間再叫您助理聯系我們,我們會派一個您滿意的記者來采訪。”

“不用了。”陸明霁端起手邊咖啡輕抿一口,直言拒絕:“尚嘉臨時換人不守t信用,采訪取消。”

路瓊在來的路上将朱新源整理的琅域資料從頭到尾看過一遍,字裏行間的細心程度就能看出朱新源有多重視這一次采訪,葛晚棠也說過,新一期版面會留給琅域,結果就這麽輕飄飄被取消。

涉及工作,她脾氣也上來:“陸明霁,你跟我的私人恩怨能不能別牽扯到工作?”

于烔心裏哦吼一聲,果然有八卦。

他豎起耳朵聽。

“私人恩怨?”陸明霁面露譏诮,話說得涼薄:“路小姐,你套近乎的手段過于拙劣了。”

“好。”路瓊壓下想罵人的沖動:“那你想怎麽樣?”

情感倫理大戲在腦子裏只上演個開頭,于烔就看到陸明霁拿起搭在另一張椅子上的棕色外套,邊往外走邊不留情面撂話:“你辭職。”

他說:“以後琅域的獨家就都是尚嘉的。”

*

采訪結果當然是不歡而散。

路瓊出門就給葛晚棠打去電話,先将咖啡廳裏的事情大致講一遍。

不是她告狀或者沒能力解決,是陸明霁對她敵意太過明顯,琅域科技的采訪作為尚嘉下一期雜志重點,葛晚棠有權利知道他倆的過去。

而且陸明霁一口一個葛晚棠,倆人關系應該挺熟的,她今天不說改天葛晚棠也會在別處知曉。

葛晚棠的确是要去深市,不過是今天下午四點的航班,她在機場的VIP候機室裏聽完路瓊不經過任何添油加醋的敘述,當即一個大白眼:“陸明霁這人有病吧,他們琅域臨時換人就行我們就不行,雙标的還能再離譜點嗎?”

盛着咖啡的瓷杯重重擱在瓷碟上,深褐色液體濺出,她開罵:“這種神經病我爸還讓我去跟他相親聯姻,我聯他個大頭鬼,我爸也是個神經病。”

大小姐發起脾氣來親爹都一起罵。

敏感的幾個字眼在心裏有過停留,路瓊一手舉着手機貼在耳邊,一手捋了下被風吹亂的長發,而後揣進風衣口袋裏:“有件事得跟你說一聲。”

葛晚棠:“你說。”

路瓊站在信號燈下,紅燈轉綠,人群踩着斑馬線穿梭,她目光放遠,輕嘆口氣:“陸明霁是我初戀。”

街道人潮如織,汽車鳴笛四起,聽筒裏一靜。

路瓊語氣平淡,寥寥幾句就概括完她與陸明霁的感情經歷:“大學我們談過三年,出國前我跟他提的分手。”

*

晚上十點半,寧城路Eleven酒吧。

搖滾朋克風格的設計,舞臺上DJ在打碟控場,背後3D裸眼大屏上被操縱支配的機器人向前招手試圖掙脫束縛,幽藍色的背景壓抑又恐怖。

酒吧一樓是卡座和散臺,二樓只有一個自牆面突出的不規則圖形包廂,不對外開放,是酒吧老板李牧專門為自己挑剔矯情的朋友設置。

Eleven前身也是一家夜店,李牧大學時盤下來,裝修整改,大把錢砸進去添置音響設備,開業那天陸明霁過來捧場,李牧特意将最中間的卡座留着給一幫朋友們。

陸明霁自坐下後就時不時有人來搭讪敬酒,他煩的要死,中途去廁所躲清靜,出來被一醉酒的女人堵在門口要聯系方式,他拒絕後被對方吐了一身。

陸明霁将他一整晚受到的搓磨都歸結到李牧頭上,氣得他一個禮拜沒搭理李牧。

就,身邊人都清楚陸明霁的脾氣秉性,他這人龜毛,但對朋友沒挑,李牧他們也就樂意慣着這個嬌氣包。

彭靖馳李牧他們都愛泡吧,在震耳欲聾的音樂和迷亂的酒精裏尋找惬意,知道陸明霁不樂意來這種吵鬧混雜的地方,去十次可能叫他一次,這樣陸明霁也會給面子的去參加一下集體活動。

今天這個局是給他們那從小就被家裏丢到國外,畢業後又在分公司鍛煉多年終于歸來的發小接風。

一個月前就在群裏嚷嚷着要他們恭候大駕。

包廂三面全是單向可視玻璃,一群人圍坐着茶幾打牌喝酒,撩眼一瞥,一樓舞池裏扭動搖晃的身姿就能盡收眼底。

陸明霁今天手氣不太好,上桌以來只贏過一次,之後把把輸。

最後一局,輸給趙言钊今天開過來的一輛AMG。

趙言钊就是他們那出國多年的發小。

賭注是趙言钊定的,說是他剛回國什麽都還沒添置,車子也在運回來的路上,就沒必要再破費,能省則省,按個理所應當的由頭,在陸明霁那裏坑來一輛車。

陸明霁對身邊人都大方,當即将車鑰匙扔過去,在牌桌上退下來,趙言钊正贏得嗨,不放陸明霁下場。

“來啊嬌嬌公主,我多少年沒跟你們打過牌了,別這麽掃興啊。”

“過年才打過。”陸明霁對“嬌嬌公主”這個稱號免疫,無動于衷地拆臺:“你還欠我一個月保潔服務,什麽時候兌現?”

一月份過年那陣,趙言钊回來過一次,拉着他們打了一天一夜的牌,他們這群人打牌玩錢沒意思,就壓各種賭注彩頭。

趙言钊那次輸給李牧一輛車,輸給易駿一個包,易駿他媽讓他幫自己找一款絕版稀有皮包包,易駿懶得找,正好趙言钊送上門來。

其他人也都是提出一些奇葩要求。

其中陸明霁最損,要趙言钊上門去他公寓做衛生,為期一個月。

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們,甭說一個月,一天都難堅持。

拖到現在,趙言钊一個賭注都還沒兌現。

李牧他們一經提醒,紛紛向他讨債。

陸明霁轉移注意力,功成身退往沙發裏一陷,擱在茶幾邊沿的手機亮起,他立刻看過去。

是一條微博咨詢的自動彈窗。

他面無表情地翻過手機,屏幕朝下。

陸明霁拿着鑷子夾起冰塊丢進玻璃杯裏,握住酒瓶拇指一擡,撥掉虛扣在瓶口的酒蓋,褐色酒液沖刷着冰塊尖銳的棱角,逐漸磨平。

倒差不多半杯,他一口喝完。

隔着一層墨鏡鏡片徑直瞧向坐在他右手邊的彭靖馳:“看什麽,半天了。”

準确來說是今晚一見面,彭靖馳的眼睛就沒脫離過他超一分鐘,把他當什麽稀有物種似的觀察。

彭靖馳翹着二郎腿,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好整以暇端詳着陸明霁:“嬌嬌公主這名還是那誰給你起的吧?”

陸明霁說不記得。

彭靖馳笑:“我都沒說是誰你就不記得了?”

陸明霁面不改色:“什麽都不記得。”

“這樣。”彭靖馳接着逗他:“聽于烔說下午的采訪不是很愉快,是因為對方穿的衣服不順眼嗎?”

守口如瓶、不議論上司八卦是一個助理的基操,如果按照這個評判标準,于烔百分之百不是一個合格的助理。

主要是因為他的直屬上司不是陸明霁,而是彭靖馳。

彭靖馳下午被谷蘊檸叫走,老婆和工作二者之間他當然選擇前者,把陸明霁托付給于烔,臨走前再三叮囑一定要他看着陸總把尚嘉的采訪完成,過程中出現岔子,于烔回去當然要向彭靖馳彙報。

至于“穿的衣服不順眼”這一說法也很有故事——

之前有一次也是彭靖馳将采訪推給陸明霁,雜志社派來一個風情萬種的女記者,就很吃陸明霁這一款,采訪過程中在桌子底下用高跟鞋挑逗陸明霁,他一個翻臉終止采訪,讓卓旭趕人走,女記者明知故問為什麽,陸明霁就給出一個啼笑皆非的理由:你穿的衣服太難看,污染到我眼睛了。

陸明霁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怪不得谷蘊檸都要生了還不跟你結婚。”

谷蘊檸是他們發小圈裏唯一一位女性,十三四歲情窦初開時追着陸明霁喜歡,後來被彭靖馳橫插一腳,到現在七八年過去,倆人孩子都要出生,彭靖馳還是沒名沒分。

彭靖馳知道他說不出個好話,還是洗耳恭聽。

陸明霁又倒一杯酒,将上一句話補充完整:“說話這麽惡心。”

“你懂什麽。”彭靖馳反以為榮:“我們這是情趣。”

陸明霁呵呵兩聲:“自欺欺人。”

彭靖馳隔空點他兩下,笑而不語,拿過茶幾上的煙盒,開盒遞向陸明霁:“來根?”

陸明霁沒推诿,抽出一根咬在齒間。

彭靖馳也點一根,青白煙霧缭繞,升起一層朦胧屏障。

陸明霁還要去倒酒喝,除去他自己倒的這一杯,趙言钊還跟他喝過一輪,對他來說已經喝夠多。

彭靖馳攔住他:“差不多得了,你什麽酒量自己心裏沒數?”

陸明霁父母都是生意人,多少合作都是在酒桌上拿下,大概是正正得負,倆海量的人生出來一個淺水窪量的兒子。

陸明霁不聽勸:“明天我沒事。”

言外之意就是他明天要翹班。

彭靖馳氣笑:“你說沒事就沒事?”

陸明霁不讓分毫,哪怕他現在就已經有點醉意。

彭靖馳多了解他,看他表情就知道人要開始上頭,他戳陸明霁心窩:“你別以為路瓊回國了你就能作了,你倆分手八百年了你現在就是喝死她都不t見得會來看你。”

“誰要她看?”陸明霁臉色一沉:“不會說話就閉上你那張狗嘴。”

彭靖馳不去深究他是不是嘴硬,總之就是不給他酒,陸明霁不再搶,随便他,煙抽完按滅後又點一根煙。

煙、酒這兩樣都是陸明霁以前絕對不會碰的東西,沒什麽禁忌,就是不喜歡,但是現在總得有一個發洩情緒的渠道。

李牧他們讨債完畢,換下一個話題,不知道是誰先提起家裏在給安排相親,然後李牧就想起聽他爸媽說陸、葛兩家有那方面的意思,繞着陸明霁開玩笑,得到當事人面無表情的回應,就又順延着展開說葛晚棠接手尚嘉後大刀闊斧地改.革,天價聘請來一主編,據說之前在彭博新聞社工作,賊牛逼一名女記者。

于是就有人好奇起這名女記者的長相。

陸明霁就這麽安靜聽着其他人讨論路瓊,從頭到腳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彭靖馳瞥他兩眼,将話題引到他那兒。

“問他啊。”彭靖馳夾着煙的手指向陸明霁:“人下午剛采訪完他,他知道。”

陸明霁涼涼睇他,彭靖馳攤手笑笑,趙言钊在茶幾另一端問他:“長什麽樣啊公主,漂不漂亮?”

“就那樣,不漂亮。”陸明霁傾身,煙抵在煙灰缸邊沿輕磕兩下,煙灰撲簌簌掉落:“還很讨厭。”

有人提到路瓊的名字,李牧聽着耳熟,他酒沒少喝,腦子都快停止運轉,也沒多想:“人怎麽你了公主,又是衣服穿得不滿你意?”

在場人都知道陸明霁被女記者調戲那事,齊齊哄笑。

陸明霁酒勁上湧,不想多說話,沒搭理他們。

話題很快又扯到下一個。

陸明霁就坐在單人沙發裏,手肘撐在大腿上,弓着腰低着頭,第二根煙沒怎麽抽,就盯着看。

不是下午在咖啡廳的那身打扮,離開咖啡廳後他臨時去談個事情,回公司換過正裝。

西裝外套和領帶搭在一側扶手,白襯衫頂端解開兩顆扣子,鼻梁上架一副墨鏡遮眼,陸明霁的長相十分符合他的名字——

風光霁月,幹淨清新。

他身處酒肉池林中,指間夾着一根煙,背後是莫測迷幻的燈光。

彭靖馳打量他半晌,想起物是人非這麽一個詞。

以前的陸明霁,和路瓊分手之前的陸明霁,不是這個樣子。

彭靖馳和陸明霁是發小,他老婆又是路瓊鐵姐們,他知道的內情不亞于兩位當事人。

他們之間很少打聽對方感情問題,現在他突然好奇:“如果她來找你和好,你會不會同意?”

這個“她”是誰,彭靖馳沒有指名道姓。

路瓊的名字就是禁忌,沒法提。

酒意熏染的陸明霁思緒遲緩,他慢半拍擡起頭,分辨完彭靖馳表達的意思,冷哼一聲:“做夢。”

彭靖馳不太信:“別嘴硬。”

陸明霁又不說話了,仰躺在沙發靠背上,閉眼假寐。

後半夜散場,趙言钊把陸明霁開來的車贏走,自然得送他回家。

叫醒癱在沙發裏睡着的陸明霁,他昨晚通宵加班,今天也沒閑着過,包廂裏嗨翻天他都能睡着,醒來口渴,随手就端起杯子灌了口酒。

酒吧門口随處可見代駕,趙言钊招來一個代駕,車鑰匙給他,倆人坐後排。

先送陸明霁,陸明霁喝完酒就是個啞巴,趙言钊代替他發言,說出他居住小區的地址:“去雍和半島。”

代駕應好,啓動車子跟随導航指揮行駛。

滬市作為國內GDP排名第一的城市,淩晨三點,高樓大廈裏也多得是燈火通明。

行至浦江,酒後金口難開的陸明霁驀然出聲:“去錦雲灣。”

旁邊玩手機的趙言钊看他:“你搬家了?”

陸明霁又恢複啞巴狀态。

趙言钊已經習慣。

Eleven離錦雲灣更近些,七八分鐘後就到達目的地,陸明霁現在住在雍和半島,錦雲灣也有房産。

他爸陸致濤小時候沒有過流露街頭的經歷,到老不知道怎麽就冒出個喜歡到處買房子的愛好,給他媽、他還有他表弟,逮哪買哪。

即便是陸明霁不學無術,光靠收租都足夠他孫子吃喝不愁。

錦雲灣有他車牌號的錄入信息,識別成功後擡杆放行。

代駕問他接下來該怎麽走,陸明霁說就停在路邊,代駕依言照做,車一停穩陸明霁就推門下去。

趙言钊懵逼地跟着下去,不明白陸明霁這是要搞哪出。

陸明霁醉酒特征是不說話,照樣能走直線,趙言钊就沒去扶他,問他要幹什麽他也不說。

陸明霁保持着勻速步伐,走到其中一棟樓前。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個說不清道不明且非常奇妙的東西,只要還未緣盡,就總會在意料不到的時刻迸發它的作用。

比如淩晨三點,在緣分作用下遇見的路瓊和陸明霁。

路瓊時差還沒太調整過來,剩餘幾包行李在十分鐘前終于全部搞定,她就下午吃過那一碗面,被陸明霁氣得不想吃晚飯,收拾完所有東西感覺到餓,裹上件大衣出門,打算去小區門口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點零食。

一推開樓棟大門,夜間寒風拂面,她看見站在樓外小路上的陸明霁。

好不容易消散的怒火卷土重來,路瓊記得他下午的冷嘲熱諷,把他當成空氣,目不斜視繞過他。

環在胸前的手臂一緊,路瓊受阻,男人颀長高挑的身影籠罩着她。

路瓊聞到他身上的煙酒味,不易察覺地皺皺眉,他以前不會碰這些。

可這都與現在的她無關,路瓊沒看他,沒問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拉住他,只交代:“辭職報告我已經打好發給葛晚棠了,希望陸總遵守承諾,答應尚嘉的采訪。”

陸明霁側着臉看她,酒精熏染的他眼睛霧蒙蒙,臉挺冷,聲音低:“你要不要跟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