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小王子
沒有标點符號, 仿佛在以此細節來證明他的矜持。
只說京大站,少爺多半不知道在哪,他可能都沒坐過公交。
路瓊回:【出學校大門東走大概五十米, 你再過十分鐘出門就好。】
聊天框頂部“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閃現一秒鐘就消失, 也無消息回複。
路瓊就笑起來。
陸明霁好像有很多傲嬌又可愛的小毛病。
公交車坐十五分鐘就到京大,前一站好巧不巧設立在July門前,還未到下班時間, 店內燈火通明, 一樓二樓臨街的牆體全部換成落地玻璃,暖色調燈光在蕭瑟的秋季夜晚格外溫馨。
公交車後門即将關閉,路瓊望着July二樓裏的花團錦簇, 靈光一閃,猛地從倒數第二排座位起來,沖車頭的司機喊:“等下, 下車!”
司機再次把門打開, 路瓊下車。
吧臺前有顧客點單, 任念負責接待,路瓊排在後面。
任念早用餘光發現她,顧客一走, 任念裝模作樣地問:“這位顧客, 您要喝點什麽?”
路瓊配合:“每樣都來一杯?”
任念撂挑子不幹:“你想累死我就直說。”
路瓊聽話點頭:“好的。”
這丫頭經常淡淡的把人噎死, 任念調整好心态:“怎麽回來了, 下午不是去忙學校的事?”
“來買花。”路瓊指指二樓, 滿臉真誠:“員工有內部優惠嗎?”
“你要多少?”任念從吧臺裏繞出來, 領着她去二樓:“咱們員工自己買打七折。”
“兩支。”路瓊伸出兩根手指:“紅玫瑰。”
“……”
任念又是被她一噎,轉而一想兩支紅玫瑰也是有其寓意在,且更為浪漫, 她做主:“你挑兩朵直接拿走,別花錢了。”
這點權限,她身為店長還是有的。
“不行,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路瓊不想占這份便宜,她要兩支任念可以蒙混過關,如果被其他店員知道,……鑽這個數量少的空子,每次都拿走一兩支,花店還怎麽經營?
還有一點,要是陸明霁知道她送他的花是免費拿的,一通耍氣跑不了。
任念見她堅持就不再給她開後門。
二樓花廳不設桌椅,顧客活動區域僅限一樓,如有買花需求會有店員跟随服務,防止有那種手欠的顧客故意損壞。
July員工每天都要打掃店內衛生,路瓊對花廳擺放了如指掌,上二樓直奔紅玫瑰區域。
July裏花的種類繁多,單說紅玫瑰就多達六七個品種,價錢按低到高排列,花架梯第一層最便宜,每一層都貼着名牌,寫着玫瑰的品種。
路瓊頭一次買東西不考慮價錢,将目光定格在“珍愛”品種的玫瑰叢。
任念啧聲:“你這是要表白還是在談了?”
路瓊彎下腰,一支接一支地審查着玫瑰花:“在追。”
“那個男生上輩子估計沒少積德行善。”任念調侃:“這輩子被你這樣的美女又追又送花的。”
陸明霁那張毒嘴可是跟積德行善沾不上一點邊。
路瓊轉過臉,笑着看任念:“他長得很好看。”
足夠抵消他言語帶來的傷害。
任念喲呵一聲:“原來你還是個看臉的人。”
路瓊不吝承認:“誰不喜歡漂亮的人呢。”
換言之,誰不喜歡陸明霁呢?
精挑細選出兩支開得最為鮮豔的紅玫瑰,路瓊結賬付款,帶着任念的祝福去找陸明霁。
July到京大步行七八分鐘,知道有人在等自己,路瓊一改往日溜溜噠噠的慢悠悠,護好兩支玫瑰,疾走奔向目的地。
京大站在小吃街末尾,兩輛公交車一前一後停靠在公交亭,後門下車的學生絡繹不絕。
陸明霁立在站牌邊,肩背挺拔,雙腿一屈一直,身姿修長又懶散,手機不離手地刷着。
路瓊找到他後,盡管周圍聲音嘈雜,她還是蹑手蹑腳地靠近。
陸明霁到公交站快半小時,路瓊的半根頭發絲他都沒見到,她去的那家敬老院他知道,地理位置偏僻,別是返程途中被人拐跑。
點開她微信,正要問,眼前一晃,兩支玫瑰花從天而降。
嚴嚴實實擋住他手機屏幕。
陸明霁一撩眼,路瓊的笑臉清晰可見。
他定力強,沒有被玫瑰擾亂心神:“你爬回來的?”
“我買花耽誤了些時間。”路瓊發動情話攻勢:“昨天地鐵口老奶奶那裏賣的花比較随便沒得選,今天我在我們店裏特地挑的,這個玫瑰品種叫珍愛。”
沒說珍愛誰,點到即止。
但她把珍愛送給他。
萦繞在鼻尖的玫瑰香熏得陸明霁腦袋發暈,心跳都不太正常,他扭過頭:“我不要。”
“別呀。”路瓊又把玫瑰往前遞,花瓣碰到他臉頰:“你收了我送的花我會很開心的。”
“你開不開心管我什麽事。”
路瓊不說話,就繼續用玫瑰花戳他。
才戳兩三下,陸明霁就敗下陣來,不耐地收走兩支玫瑰:“沒人嫌過你煩嗎?”
“你啊,第一個。”路瓊特地強調他的重要性:“你在我這兒什麽都是第一個。”
陸明霁嘴硬:“誰稀罕。”
“以後每見一次我就送你一支。”路瓊輕眨眼:“送到我們不再見面。”
為什麽會不見?
陸明霁下意識想問,話到嘴邊他反應過來,被自己吓到,故作鎮定:“随便你。”
“你吃飯了嗎?”路瓊發出邀約:“我還沒吃。”
陸明霁下午回了一趟奶奶家,表弟也放月假回來,他們兄弟倆被奶奶抓着一起看偶像劇,奶奶追劇時嘴巴閑不住,家裏廚師專門研究出好些少油低鹽的零食供奶奶吃。
表弟耐着性子陪奶奶一集電視劇時間,然後找借口跑出去玩,陸明霁記事起就在陪奶奶看偶像劇,早就培養成才,有時候還能跟奶奶讨論劇情。
奶奶吃零嘴還不忘喂他,整個下午陸明霁一直在吃,現在根本不餓,但他說:“不吃小吃攤。”
“那我們去吃面?”路瓊拽他衣袖:“我想吃面。”
陸明霁勉強答應:“可以。”
征得少爺同意,路瓊帶他往小吃街反方向走。
路瓊想吃的那家面館就在京大附近,老板是西北人,西北做面食一絕,又是唐慕芮發現的地方,路瓊來吃一次就愛上。
走個五六分鐘,快到十字路口,過馬路右轉再走兩百米就到,期間路瓊一直揪着陸明霁衣袖沒撒手,他也沒躲。
路瓊低頭看看,在心裏給自己定目标,争取下次就牽手。
“彭靖馳!你找死是不是!”
一道高亢的女聲措不及防響起,還有些熟悉。
路瓊循聲看過去。
怪不得聲音聽着耳熟,人她認識。
涼風習習,谷蘊檸吊帶短裙光着腿,她拎着包不斷往她面前的男人身上砸,皮衣外套随着她揍人的節奏滑落至手肘,露出一側肩膀。
男人捂着頭,邊躲邊擡臂抵擋。
路瓊忘記谷蘊檸喊過對方名字,以為她是遇到什麽流氓,擡腿就沖過去。
陸明霁及時拉住她:“她沒事。”
路瓊回頭。
陸明霁看她:“那人你見過。”
路瓊一時沒印象:“哪個?”
陸明霁不冷不熱:“你誇帥的那個。”
“……”
路瓊想起來是誰,不再擔心谷蘊檸的處境,發現陸明霁攥着她手,她手一蜷,陸明霁像是洞察她心思,在她反握住的前一秒抽離。
大好機會就這麽流失,路瓊頗為遺憾,她又抓回他衣袖:“谷蘊檸和我說過,你有一個朋友喜歡她,是不是就是他?”
陸明霁納罕:“你倆關系倒是好。”
“我們宿舍關系都很好,另外兩個舍友也很好。”路瓊說:“改天帶你認識一下。”
還沒在一起,她就想那麽久遠以後的事,陸明霁潑她冷水:“你先追上我再說。”
“哦。”
那邊兩人打架打得火熱,準确來說是彭靖馳單方面挨揍,顯而易見他不敢還手,一個不經意掃到幾米外杵着看戲的陸明霁,他終于找到能制止谷蘊檸的方法。
“陸明霁!”彭靖馳雙臂交叉擋住谷蘊檸又一波攻擊:“陸明霁在那,你注意點形象!”
谷蘊檸果然停手,顧盼四周,最先看到的不是陸明霁,而是他旁邊的路瓊:“你怎麽在這?”
路瓊揚眉,問題反抛回去:“不然我應該在哪?”
谷蘊檸沒心情你來我往的文字游戲,大步過來拽路瓊,還趁機推了一把陸明霁,推得他一個趔趄。
陸明霁:“……”
路瓊t踉踉跄跄地跟着谷蘊檸走,倉促跟陸明霁道別,她能掙開谷蘊檸,但她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落谷蘊檸的面子,一頭霧水:“你又怎麽了?”
“我現在很不爽,我不爽誰都別想爽。”谷蘊檸氣勢洶洶,一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架勢:“這會你別想約了,我替你宣布你和陸明霁一刀兩斷。“
她返回彭靖馳跟前,劈手奪過他的車鑰匙,将路瓊塞進車裏,繞過車頭上車,一腳油門踩下,揚長而去。
被甩一臉汽車尾氣的彭靖馳後退兩步,用手比做扇子扇着風促進空氣流動:“這丫頭脾氣怎麽越來越大,到底誰慣的?”
他半側過身,看陸明霁,笑容促狹:“剛才那女孩,你倆?”
就這麽堂而皇之被人放鴿子,罪魁禍首還沒皮沒臉打探起他的八卦,陸明霁眼神都沒給彭靖馳一個,轉身就走。
“不說就不說嘛。”彭靖馳眼疾手快勾上他肩膀:“我車被搶走了,你學校裏有車沒,送我回家。”
陸明霁扔開他那條不知死活的胳膊,一字一頓:“現在,滾。”
*
谷蘊檸心情是真的非常煩躁,她不斷提升的車速就是一種怒火中燒的标志。
她車技還不錯,時左時右打着方向盤避開其他車輛,在限速範圍內一往直前。
路瓊坐在副駕駛,窗外景色極速倒退,看得人眼花缭亂。
她按按眼睛,提心吊膽:“你開慢點。”
谷蘊檸蹙眉:“你別管。”
路瓊沉聲叫她:“谷蘊檸。”
“好好好,我慢點。”谷蘊檸嘟嘟囔囔:“感情不順就算了,開個車還要被管。”
路瓊結合剛才目睹的情形推斷:“又被表白了?”
“沒有。”谷蘊檸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又被親了。”
路瓊:“……”
一時間不知是該震驚那個“又”字,還是該震驚那個“親”字。
有些事情只能自行消化,谷蘊檸沒想在路瓊這裏得到什麽安慰,也不需要安慰,她就是告訴路瓊有這麽個事發生,回想起帶走路瓊前,她和陸明霁并肩而站的畫面:“你什麽進度,拿下了?”
谷蘊檸實心眼待她,路瓊也不藏着掖着:“還沒,追到手會跟你說的。”
谷蘊檸走得是快,但她觀察細致:“玫瑰花,你送陸明霁的?”
路瓊嗯:“有問題?”
“他收了就沒什麽問題了。”谷蘊檸分享給路瓊一件陸明霁的糗事:“他小時候跟他奶奶看還珠格格,學裏面的小燕子泡花瓣浴,把他媽精心培育一花園的玫瑰全摘了,挨了一頓毒打,屁股腫了一個禮拜,從那以後他對玫瑰就敬而遠之了。”
路瓊錯愕不已,不禁根據谷蘊檸的講述在腦海裏添油加醋的構想。
手肘撐着車窗,掌根抵着頭,忍不住笑。
情緒會感染人,路瓊笑出聲,谷蘊檸也開懷不少。
笑完,路瓊又有疑惑:“可他……”
谷蘊檸懂她的欲言又止:“看他現在人挺高冷不像會幹出那種二百五的事來的是吧?”
路瓊點頭。
她不否認陸明霁有可愛的一面,可着實想象不出他還會冒傻氣。
心情轉好,感受到餓,谷蘊檸問路瓊吃沒吃晚飯,後者說沒,她下高架橋後調轉車頭,帶路瓊去吃飯。
不忘給路瓊答疑解惑:“彭靖馳鼓動他的,他倆在一起沒少犯蠢。”
“還有別的嗎?”路瓊求知若渴,面向她,掌心托着下巴,目露期待:“你多說點。”
谷蘊檸差點掉進她的圈套:“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個情敵。”
對付谷蘊檸,路瓊手拿把掐,她坐直坐正,收回所有興趣:“那你別說。”
谷蘊檸一口氣哽在嗓子眼,高高挑起的調子降不下來,她難受得很,強撐一路,到停車場停好車,路瓊先一步下去,她急忙追趕。
“路瓊你現在真是好大的派頭,都敢跟我鬧脾氣了!”
路瓊不置一詞。
谷蘊檸挽起她胳膊,認輸:“好好好,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路瓊不再裝冷酷,手背碰碰她大腿:“你冷不冷?”
“不冷。”谷蘊檸昂首挺胸:“我可是美女,美女從不怕冷。”
出門就坐車,商場裏還有空調,凍不着她,路瓊就沒再多言。
原計劃是要和陸明霁去吃面,被大小姐半道截胡,約會人選更換,面條也泡湯。
谷蘊檸想吃火鍋,重麻重辣的那種,她要宣洩,路瓊都依她。
找到一家就餐人數最多的火鍋店坐下,谷蘊檸大點特點,也不管吃不吃的完。
邊吃邊聊,谷蘊檸給路瓊講了許多陸明霁小時候的事情,諸如:小學二年級陪他奶奶看苦情劇哭得稀裏嘩啦嚷嚷着要給主人公捐款幫助人家上學;四年級考試沒考好家長會花錢雇人假扮他爸去參加,東窗事發被拎起後脖頸來打;五年級被小混混堵在巷子裏要保護費,他把人糊弄着帶去警察局。
等到上初中,陸明霁就幾乎沒再辦過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大概是小時候笑料鬧得太多,越長大他就越要面子,偶像包袱就越重。
錯過他的成長,沒能親身參與他的童年,路瓊感到惋惜。
她蠻羨慕谷蘊檸:“青梅竹馬确實好。”
“好什麽好,還不是不喜歡我。”谷蘊檸咬着吸管,不服不忿地瞅着路瓊:“還不是被你勾搭走了。”
“還沒得逞。”路瓊撈起清湯鍋裏的涮肉放進谷蘊檸碗中:“你還有機會。”
谷蘊檸呵呵兩聲。
她有預感,陸明霁遲早會栽在路瓊手裏。
她不再對陸明霁抱有幻想,或許是她根本沒有很喜歡陸明霁,只是被那天他身後的陽光晃到眼睛,突然覺得他很帥,搞到手會很有面子,被他再三拒絕後心有不甘,所以執着這麽多年。
有些事情,大徹大悟就在一瞬之間。
谷蘊檸不會跟路瓊搶,為一個男人扯頭花的場面太難看,她就希望他能栽個大跟頭,以平她心中怨氣。
……
陸明霁今晚沒回宿舍。
他在京大周邊有一套公寓,頂層複式,寸土寸金,站在窗邊,大半個京北城都被踩在腳下。
大二不再強制住宿,學生可以自由在校外租房,陸明霁只有在趕小組作業的時候才會住宿舍,方便溝通,其餘時間他都回公寓。
彭靖馳死皮賴臉跟着他一起回公寓,還定了燒烤啤酒,一進門就像回到自己家,打開電視找到體育頻道看球賽。
陸明霁先去洗澡,沖完澡換上居家服,擦着頭發去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聽可樂,坐到客廳沙發上,單手拉開拉環。
彭靖馳撸串撸得滿嘴油:“陸陸,你說你煙不抽酒不喝片也不看,人生還有什麽樂趣?”
陸明霁挑挑揀揀出一串雞肉丸子:“我不需要低級樂趣。”
話不投機半句多,彭靖馳不樂意再搭理清高的陸明霁,搶過他手裏的雞肉丸:“口腹之欲也是低級樂趣,你別吃了。”
陸明霁朝門口揚下巴:“那你滾出去。”
彭靖馳又把雞肉串塞給他。
吃完一串,陸明霁去拿可樂,指尖觸到紅色包裝的易拉罐時,他站起身。
有件事還沒幹。
彭靖馳坐在地毯上,仰着頭,眼球跟着他轉:“你怎麽跟個跳騷一樣,要去幹嘛?”
陸明霁丢下三個字:“吃你的。”
他回到卧室,床尾小茶幾上兩支玫瑰花橫七豎八地躺着,就這麽放着過不多久就會枯萎,他上網搜索水養花的注意事項,逐字閱覽。
陸明霁從未養過花,也沒有閑情逸致買花回來做點綴,家裏沒有花瓶,他就去冰箱拿出瓶礦泉水,倒掉裏面的冰水,接八分滿的溫水,再折回卧室。
彭靖馳啃着雞架看陸明霁進進出出看得有滋有味,他現在可比球賽有吸引力。
啃完一塊,擦幹淨一只手,給谷蘊檸發消息:“陸明霁要戀愛了,他拿的那兩朵玫瑰你看到沒?你朋友送的吧?他寶貝的要死,你沒戲了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唰一輕聲,谷蘊檸秒回。
一秒鐘的語音,她吼得中氣十足:“滾!”
發完,谷蘊檸就把手機扔到後排,眼不見心不煩。
她在開車,語音開得外放,路瓊聽得一清二楚。
陸明霁很重視她送他的玫瑰花。
這個事實令她雀躍,她點開陸明霁的聊天框,打字的動作透着一陣輕快:【原來你這麽喜歡我送的玫瑰。】
略一思索,又删除。
少爺臉皮薄,不禁逗,她敢發這句話過去他就能辣手摧花。
谷蘊檸一心二用,抽空朝副駕乜一眼,果不其然看到路瓊在捧着手機,搜腸刮肚的模樣簡直t礙眼。
她冷哼一聲:“彭靖馳這車幾百年沒洗了,一股酸臭味。”
路瓊左耳進右耳出,專注撩撥陸明霁:【你去看我朋友圈。】
陸明霁收到這條消息時,剛把插着玫瑰花的水瓶放在床頭櫃上,這是他全屋最滿意的一處地方。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懂她又整什麽幺蛾子。
她朋友圈沒有新發布的內容。
他有所預感,點開淩晨失物招領玫瑰花的那條。
下面多出一條評論。
來自路瓊本人——
找到我的小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