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吃醋
Brody來滬市那天, 路瓊就說好挑一天她和陸明霁請客吃飯。
工作後大家很難統一好的時間,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一個合适的機會。
盼到周末, 遲恒還要出差。
這頓飯便一再擱置。
倒是路瓊先等來趙茉的逛街邀約。
路瓊和葛晚棠一起共事, 休息時間一樣,于是三人就約好周末去逛街。
陸明霁當天也另有其事要忙,聽路瓊說是要去和趙茉逛街, 腦子裏先蹦出來的是周之浔的名字。
“他也去?”
路瓊沒細問:“可能吧。”
陸明霁抿起嘴角。
路瓊在給他打領帶, 見狀有被他可愛到,拽着領帶壓下他,在他唇上親一下:“周之浔再過不久應該就要回紐約了, 我就不會再見到他了。”
“他沒正事可幹?”陸明霁貶低情敵:“三十多歲是挺老但不至于退休呢吧。”
路瓊系好領帶,手下滑環抱着他腰:“你為什麽那麽讨厭他,有過節?”
陸明霁沒那麽缺心眼幫情敵捅破窗戶紙, 路瓊永遠不知道周之浔的心意才好, 她知道後周之浔在她心裏就會留下區別于普通朋友的痕跡。
但是她不知道的話周之浔就總能打着朋友的幌子接近她。
陸明霁想不出萬全之策, 只能将對他的讨厭擺在臉上:“沒有,就是不對眼緣。”
他再拉個人掩飾:“那個Brody我也不喜歡。”
路瓊拖長音哦一聲。
陸明霁低眸:“你又笑什麽?”
路瓊手指在他後背畫着不規則圖形:“我笑有人吃醋了。”
陸明霁否認:“我沒有。”
路瓊改成點他後背:“我沒說是你呀。”
這個套路真是屢試不爽,陸明霁總會上鈎。
見陸明霁嘴角抿得更直, 路瓊好好講道理:“有異性朋友很正常啊, 你跟谷蘊檸從小長到大的交情我也沒有吃過醋呀。”
她再舉例:“還有齊盛卿, 我聽說你們兩家還有把你們兩個湊一對的心思, 你現在跟她來往我也沒說什麽。”
路瓊非常非常喜歡陸明霁, 她願意為他妥協的事情有很多, 但也會有自己的原則要堅持。
如果愛一個人,就要喪失交友權,和要好的朋友劃清界限, 只圍着一個人轉,那不是她所期望得到的愛情。
陸明霁在她的話裏延伸出他在無理取鬧的意思。
什麽都不想再說,去拽路瓊的手:“我走了。”
路瓊不認為自己有錯,沒有正當理由只是吃醋的話,她不會承t諾陸明霁以後與他們斷交,而且她都有分寸,從未有過超出界限的行為,也不是和周之浔單獨出門,正常交友無可指摘,沒道理他能有異性朋友她就不能。
她也不願陸明霁生着氣走,沒松手,抱得更緊:“你去隔壁市要晚上才回,一天不見我們不鬧別扭好不好?”
“我沒鬧。”
陸明霁心裏憋屈,但他在克制,路瓊一會兒就要去見那個讨人厭的老黃瓜,他在這個節骨眼跟她吵架得不償失。
路瓊自有她的檢測方法。
踮起腳,去吻陸明霁。
陸明霁沒有躲,彎腰抱起她,邊跟她接吻邊朝衣帽間東邊的表櫃那兒走,表櫃高度正好,他把路瓊放上去坐。
鋼化玻璃冰涼透骨,路瓊達到大腿中段的睡裙上縱,緞面材質薄如蟬翼,一觸到玻璃,路瓊條件反射往陸明霁懷裏鑽,攀緊他肩膀,含混不清地撒嬌:“冷。”
陸明霁置若罔聞,控着她腰不許她動,直到路瓊被他咬過一次舌尖,哄着他喊他一句寶寶,他才托起路瓊轉移到沙發。
她叉開腿坐在他大腿上,他一只手墊在她臀下,暖着她被冰到的地方。
……
簡單化完一個妝,路瓊挑衣服的時候特意找高領衫穿。
陸明霁走前在她胸口吮了個草莓印出來,得擋一擋。
在紐約時,她們三個逛街周之浔就是專職司機,今天再次上崗。
趙茉昨晚就住在外公家,早上和周之浔一起出門,先去接葛晚棠,最後來接路瓊。
因為陸明霁的讨厭,路瓊今天分外關注周之浔。
看向他的眼神帶着幾不可察的探究。
周之浔多靈敏一人,路瓊又是他喜歡的女人,她有丁點風吹草動他都能感受到。
又一次捕捉到她的目光,周之浔光明正大回視:“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動不動就看我。”
路瓊打哈哈:“沒,就覺得你今天挺帥。”
陸明霁說只是不對眼緣,路瓊就信他,不會傻到跑去問周之浔是否跟陸明霁有過矛盾。
親疏遠近她還是有譜的。
此刻他們正在一家西班牙餐廳吃午飯,路瓊和葛晚棠坐一邊,趙茉和周之浔坐一邊。
路瓊和周之行面對面。
周之浔一挑眉:“我以前很醜嗎?”
趙茉就指望着表哥這個移動金庫,忙拍馬屁:“不醜不醜,哥你世界第一帥。”
周之浔一眼看穿趙茉的算盤:“你得了,你那張嘴沒有可信度。”
趙茉尋求認可:“那你不信的話問棠棠和路瓊。”
她一把勾住周之浔肩膀,問對面倆:“你們就說,還有比我哥更有魅力的男人嗎?”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午餐是周之浔掏錢,路瓊和葛晚棠默契搖頭附和趙茉。
周之浔起興,追問路瓊:“那我和陸明霁比呢。”
路瓊不假思索:“那我肯定選我老公。”
周之浔一笑。
說話間,服務生端着托盤走進,呈上三杯冰激淩。
這家西班牙餐廳的一款冰激淩是熱門菜品,周之浔不愛吃甜,三位女士一人一杯。
趙茉先咬一口冰激淩尖:“路瓊你怎麽說結婚就結婚了,也不帶給我們看看。”
她聽說過陸明霁,還沒見過。
路瓊拿起手機拍張冰激淩照片發給陸明霁,邊打字邊回趙茉:“等遲恒出差回來,湊個都有空的時候請你們吃飯。”
插在冰激淩球上的勺子沒放穩,哐當一聲掉到地上,路瓊俯身去撿。
冰激淩就放在桌邊,她起身時頭發蹭過,發絲沾上一點,坐直後長發随之一動,又蹭到臉頰。
周之浔抽張紙巾,起身越過餐桌,去幫她擦:“多大人了,還跟小孩一樣。”
紙巾堪堪碰到臉頰,路瓊就上半身後仰,接過周之浔手裏的紙巾:“謝謝學長,我自己來。”
周之浔就坐回去。
他表現的太過平常,趙茉和葛晚棠都沒多琢磨。
周之浔就是哥哥,她們經常受他照顧。
可路瓊卻覺得怪異。
就算周之浔再照顧他們這群弟弟妹妹,也沒必要隔着桌子給她擦臉吧。·
更何況她已經結婚。
一個荒唐念頭劃過。
路瓊心驚。
*
終于湊好所有人的空閑時間,是在周三的晚上。
陸明霁選的地方,外灘的一家會所。
會所老板是易駿,他自己倒騰開的一家店,陸明霁彭靖馳幾個發小都有入股。
正好碰到易駿和李牧來會所吃飯,大家就一起,人多也熱鬧。
都是朋友,沒那麽多講究,就随便坐。
路瓊和陸明霁是絕對挨在一處,陸明霁是左撇子,路瓊就坐陸明霁左邊,另一邊是葛晚棠。
點完菜,葛晚唐旁邊的周之浔提出換位置:“晚棠我能跟你換個座位嗎,我這兩天落枕脖子疼,這有點吹。”
葛晚棠自是同意。
人多,他們兩個又是緊挨着調換,沒多引起誰的重視。
但逃不開路瓊的注目:“怎麽換了?”
周之浔再解釋一遍:“脖子疼,那有點吹。”
路瓊沒有再往下關心,點一下頭,就去捉陸明霁搭在桌上的手。
捏着他的無名指從指尖到掌骨。
她去定制的戒指就快要拿到,送他戒指的那天她要陸明霁拿他自己來換。
周之浔掃見路瓊牽着陸明霁的手,端起水杯喝一口水。
她沒問他脖子為什麽疼,或許是有所覺察。
桌上要麽是自來熟,要麽是在商場上混久,人情世故有一套,都很健談,沒冷過場。
今天的主角是路瓊和陸明霁,大部分話題都圍繞着他們兩個。
酒上來後,趙茉率先提議:“結婚那麽大的事都沒立刻告訴我們,你們倆先罰一個吧。”
桌上唯二兩個不知情人士目瞪口呆,易駿和李牧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茫然,又齊齊去瞅陸明霁。
滿臉“我操你們不就是和個好怎麽他媽的就結婚了,難怪今天請客吃飯搞這麽隆重”的震撼。
易駿坐在陸明霁右手邊,一把攥住他去拿酒的手:“你親口告訴我你倆怎麽了?”
陸明霁淡淡一句:“領證了,怎麽了?”
還他媽怎麽了!
易駿真想去掐陸明霁脖子,但他打不過陸明霁,沒那個膽子,只好一拍桌子:“你還當不當我們是兄弟,結婚這種事我們誰都不知道。”
陸明霁掙開易駿,誰要跟一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手牽手:“彭靖馳谷蘊檸都知道。”
他推卸責任:“你們自己反思一下為什麽別人都知道就你們兩個不知道。”
“……”
操?
“這飯吃不下去了。”易駿拉着李牧就要走:“誰都知道就咱倆不知道,都排擠咱倆。”
李牧說叛變就叛變,沒有一點兄弟精神:“要有你自己走我不走,走了就更被排擠了。”
易駿單槍匹馬沒有勝算,氣憤指控:“你們兩個是沒信心走到最後怎麽着,才想搞隐婚?”
“不是。”陸明霁嘴巴淬毒:“我們只是不想婚禮上請你這種十談九被甩的晦氣人。”
易駿傷心欲絕:“陸明霁,還是不是好兄弟。”
陸明霁一派閑适:“不是。”
包廂裏其他人樂不可支。
Brody說:“我那天睡醒看到路瓊給我發消息說她要領證了,我第一反應還以為她被盜號呢。”
周之浔回憶:“是很突然,我記得有一年我們一起在我公寓裏過年,路瓊還說沒有喜歡的人,更不會結婚。”
那個荒誕想法出現後,路瓊就不太能直視周之浔,是錯覺使然還是怎麽,她聽着周之浔這句話總有那麽點別有用心的意味。
她掐斷這場聲讨,站起來舉杯:“沒想隐婚,只是沒想好要怎麽告訴大家,是我們兩個的錯,我們自罰三杯就翻篇?”
“等等。”李牧喊停,跑去包廂門口的櫃子抽屜裏拿來兩只紮啤杯:“一人罰這樣三杯白的就翻篇。”
陸明霁真是給他們太多好臉,一眼斜過去:“你看着杯子适不适合戴你頭上?”
李牧拍拍胸口:“诶呀好怕怕。”
嘻嘻笑笑地鬧着,最後那三杯酒沒真罰,在場的人都是那種喜歡厭惡朋友的欠登,罵歸罵,說歸說,大家都還是誠心誠意祝福他們二人。
會所及吃飯和娛樂一體,七樓一整層是露天酒吧,吃完飯衆人就轉戰陣地。
出電梯時,陸明霁接到魏錦航打來的電話。
他讓路瓊他們先過去,他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通。
是和海外一家物流運輸公司的合作事宜。
三兩句聊完,陸明霁給鐘洋去電話,讓他訂最快一班飛美國亞特蘭大的飛機。
電話一挂斷,身旁一道能令他生理反胃的聲音響起:“要出差?”
“少管閑事長命百歲。”
陸明霁還是婉轉t表達,他真正想說的是:多管閑事死得快。
“聽說陸總和路瓊大學談過三年。”周之浔站在窗邊,點一根煙:“今年是我和路瓊認識的第五年。”
“所以呢,你想從時間上壓倒我?”
這人怕是不會算數,再怎麽算都是他和路瓊認識時間長。
陸明霁轉身擦着他就要進酒吧。
周之浔胸有成竹:“我是想說,我和路瓊之間擁有的回憶要比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