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鑽心 - 第 14 章 (14)

人攔了下來。

「托妮!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我一陣子沒看到你了!」諾曼·奧斯朋一襲深藍色西裝,一手拿着紅酒,另一手推着他兒子站到托妮面前,「我想你還記得哈利吧。」

瞄了眼托妮空空如也的手,奧斯朋從侍者的托盤上拿了盤小蛋糕,不由分說塞進托妮手裏,「我從法國找來的甜點師傅,蛋糕做的不錯,嘗嘗看。」

托妮的我行我素還是分對象的,只是大部分的人都能被無視。

諾曼在商場上的地位和她父親差不多,她因為年齡……以及很不願意承認的性別的關系,無論股價從她上任到卸任這段期間上漲多少,企業版圖擴大多少,這些成就在一些人眼中依然不夠看。

「當然記得。」

當然沒印象。

她瞄一眼那位心不在焉的棕卷毛,對方似乎在人群裏搜尋着誰,這種情況該出言稱贊,可是恕托妮業務不熟練,她撩漢撩妹很熟練卻只針對她熟悉的人。

「哈利跟你長得很像。」

她幹巴巴地說,這算誇獎嗎?

哈利好像找到要找的人了,又礙于他爸在無法脫身,有點焦躁地玩着手裏的香槟。

諾曼像沒發現兒子的異狀,也沒對托妮的蹩腳恭維做出評論,朝另一邊招了招手,和藹地笑着說:「這位我相信你也不陌生。」

托妮此行的目标從諾曼招呼的方向出現,伊斯基爾·斯坦端着一杯白酒走過來,意味深長地朝托妮點頭舉杯。

「好久不見,托妮。」

「我就把空間留給你們幾個年輕人,老頭子如我有別的地方該去交際,玩得開心,失陪。」

彷佛他來打招呼就是為了介紹兒子跟斯坦,諾曼在伊斯基爾講話後立刻出言告辭。

諾曼一走,哈利也急不可耐地匆匆道別,鑽入人群中不見了蹤影,留下氛圍微妙的托妮和伊斯基爾。

托妮掃了眼伊斯基爾,五官和他爸奧巴代很像,一雙偏淺的藍色眼珠看人時有種銳利感,身材也同樣高大,此刻西裝筆挺居高臨下地不錯眼地緊盯着她。

他緩緩咧開一個微笑,白牙一閃而過凜冽的寒光,讓托妮有種下一秒他就會撲過來咬斷她喉嚨的感覺。

他們其實可以算是青梅竹馬,伊斯基爾大她快十歲,她上學前那幾年偶爾會被托給他照顧,那時候的齊克還是會帶着他到處玩的大男孩,之後發生什麽事她不清楚,只知道她跳級進MIT後,齊克就被奧巴代送出國了,一直到現在才久別重逢,她幾乎找不到小時候那個開朗男孩的影子。

「我爸真是承蒙你關照了呢。」

先開口的是伊斯基爾,他一口喝光手上的酒,杯子不重不輕地扣在經過的侍者盤上。

托妮冷淡地回道:「我才承蒙他照顧,他對斯塔克工業真的貢獻良多,尤其在中東的業務上。」

「老頭的确喜歡開拓新的客戶族群,畢竟公司被一個年紀小經驗不足卻自以為是的孩子領着亂沖,他也不得不多多幫忙,免得他投注了那麽多心血的公司就這樣毀于熊孩子的手裏。」

「那個熊孩子可是有找到他在霍華德·斯塔克領軍時期就和國家敵人勾搭上的證據呢。」

這話終于讓伊斯基爾臉色變了,不過只有一下,很快轉回正常又不掩惡意的表情。

兩人又不鹹不淡地互相刺了幾句,大概達成此番見面的目的,伊斯基爾留下一句話,撇下一句話就轉身離去。

「無論我爸做過什麽,你殺了他是不争的事實,我不會放過你的。」

☆、#43

金紅漆色的鐵人抱着巨大的電纜接好,松開手後,電纜即使有水的浮力,依然不掩沉重地在海底激起一股沙塵。

托妮在接口處敲了敲确定不會一拍兩散,手指屈起,彈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好奇游到她身邊的小魚,紅底藍條紋白點的配色讓她想起某個一陣子沒見的男人,看小魚驚吓地擺着尾巴飛速竄逃,一串泡泡彷佛在求救一樣從它口中啵啵地噴着,她在面罩下啧了聲,手腳朝下伸直關節微彎,啓動推進器往水面沖去。

破出水面的那一秒,隐藏在各處容易積水部位的氣孔立刻啓動,托妮子彈一樣螺旋垂直往上飛甩開鋼鐵裝上的水珠,配合被她帶起的水花籠罩在她周遭跟着爬升,遠遠看就像鋼鐵女手拽着兩條水霧彩帶旋轉着飛天,彩帶在她身後環繞出美麗的軌跡。

這一幕被時刻注意鋼鐵女動靜的粉絲和記者拍了下來,他們見到金紅色的飛行身影就屁颠颠地跟在後面追過去,一路追到哈德遜河岸邊,看鋼鐵女一頭紮進河中,業餘的舉着手機專業的舉着□□短炮一致對準鋼鐵女消失的地方,順便跟身邊的人閑聊猜測托妮在哈德遜河裏又是想幹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雖然鋼鐵女只是過十幾分鐘後又飛了出來,不妨礙他們興奮地拿着手機相機拍拍拍。

托妮自然有發現岸邊那些不屬于城市夜景一部分的突兀閃光燈,她停在空中,擺好帥氣的往人群送去一個飛吻,得到熱烈的歡呼後才繼續一飛沖天。

由低往高逐漸削尖,頂樓第三層又突出一個和一樓一樣寬的平臺,整體曲線平滑的斯塔克大廈出現在眼前後,她就降低速度,在空中用只比一般人慢跑快一點點的速度慢悠悠地往前飛。

「賈維斯,點燈。」

「好的女士。」

從一樓開始,建築物外的裝飾燈光亮起,一層一層蔓延往上,經過頂層平臺後挂在平臺邊的斯塔克字樣也閃現出明亮的色彩,遠遠看有點像某種食物。

托妮看着自己在紐約新住處兼斯塔克工業紐約分公司的建築,歪了歪頭,莫名感到肚子餓。

「我要吃牛角可頌。」

面板上浮現附近各家有賣可頌的店家,附帶網路上客人對每家店的評價和可頌照片。

愈看愈餓的女人吞咽口水,拒絕接受更多美食照片對空蕩蕩胃部的摧殘,果斷地選出一家。

「已為您訂餐。順帶一提,您這個月攝取的糖分和富含反式脂肪油的不健康油脂,已超出食品藥物管理局建議的成人營養标準七倍。」

「賈維斯,你應該夠了解我。在快樂短暫的生命和無聊漫長的生命中,我會選擇前者。」

「只是個提醒,女士,我想要盡可能長久地陪伴您。」

……?!

溫文爾雅的男中音一口正宗倫敦腔念着戀愛電影男主角的臺詞,連她這身經百戰的女人心髒都不小心漏跳了一拍。

這種撲面而來的撩妹即視感是怎麽回事?!

她家的智能管家最近在吸收什麽奇怪的新知嗎?!

近期她沒有對賈維斯進行任何系統升級,先前從俄國挖來的資料也整理妥當,以後要什麽資訊都有相應的路徑查找,也沒讓賈維斯去做別的事。

按照程式設定,賈維斯會利用沒有任務的閑置時間自動搜索網路安全的新訊息,科技日新月異的現代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嘗試攻擊,一些網安組織會公布相關報告,作為活在網路世界的人工智慧,賈維斯防火牆跟上時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可以自動防護的就加進自己的編碼,不能的就放在□□事項等下一次升級讓她一起寫入。

這些都做完之後,她好像沒指定賈維斯接替程序,把賈維斯當成人類的話,就是她不了解賈維斯休閑娛樂是什麽。

「賈維斯,如果你是人類我一定會愛上你的。」

「我的榮幸,女士。」

托妮決定自己欣賞夠新家英姿,推進器開到最大不過十秒就降落在平臺上。

平臺往左右兩邊滑開一條通道,托妮每走一步都有一部分的鋼鐵裝被伸出來的機器手移除,等她走進客廳剛好最後一個零件也從她身上消失。

客廳一片亮堂,大片的玻璃窗讓人能俯瞰整個城市,由于身處紐約市中心,這棟樓才是別人眼中的風景線。

羅德斯和小辣椒拿着一瓶香槟對準走進來的托妮開瓶,軟木塞啵地彈向她的臉,被有了鋼鐵裝後就規律鍛煉的托妮在離鼻尖兩公分的地方接住,反手扔向怪笑着的羅迪,正中黑亮的額心。

「如果身在前線的軍人都是這種實力,我要擔憂一下我國人民的人身安全。」

她懶洋洋地拿起兩人為了配合她怪癖放在桌上的玻璃杯,杯口朝小辣椒傾斜,一臉大爺樣等着小辣椒倒飲料。

小辣椒倒沒有換了位置就落下當托妮秘書的習慣,非常自然地為她斟滿酒杯,讓一旁覺得戰友不跟他保持同一戰線的羅德斯有點心塞。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聊着聊着就談到現在軍火界的局勢,即使斯塔克工業已經退出這塊,之前的合約卻是一簽好幾年,有些尾巴還在慢慢收,一些消息也會流過來。

「漢默工業下臺後奧斯朋工業鋒頭正勁,幾天前才簽下國防部的新合約,具體賣了什麽新産品還沒公布。」

羅德斯擔任武器研發部部長,絕對知道奧斯朋工業和國防部的合作內容,但是托妮跟小辣椒并不會去問他,一個不小心說溜嘴以洩漏軍機處分都算輕的,所以小辣椒只是跟講八卦一樣。

說到奧斯朋,托妮就想到留下威脅卻大半年沒有任何行動的伊斯基爾,他自從那次晚宴就沒再出沒在社交場合,但托妮覺得伊斯基爾一定在醞釀着什麽。

他們是很多年沒見,一個人的個性青少年時期就定了,銳角會被磨得圓滑,本質上不會改變太多,伊斯基爾不是個烙下狠話然後龜縮着當沒發生的人。

小辣椒說既然公司轉換跑道至永續能源,幹脆蓋一棟建築來展現技術實力,讓她選個分公司翻新,除了某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小心思,托妮選了紐約也是直覺奧斯朋工業和伊斯基爾有貓膩,不然有那麽多人,偏偏是諾曼·奧斯朋引薦伊斯基爾給她。

不曉得那一紙合約和伊斯基爾的報複有沒有關系。

她若有所思地晃着金色的香槟,眯眼注視着即使入夜也不減明亮的紐約夜空。

「話說托妮,你最近還跟羅傑斯有聯絡嗎?」

小辣椒還沒忘記有人為了男人來讨要邀請函的事。

托妮收回視線,挑眉回道:「讓我想想。」她伸出手指數着,「我五個月沒見過他了吧。」

羅德斯有點吃驚,「不會吧,就算是美國隊長,你這都快一年了還沒拿下他?是不是太久沒勾人退步了?」

托妮在男人堆中不說無往不利也順風順水的,如果真對某個人上心,就算是苦修多年的神父估計也能被她拐上床。

被質疑的女人睨了他一眼,「我接受你對我魅力的高度期待,但恕我無法把不在美國的人跨過大西洋拖上床。」

對複仇者計劃略知一二的羅德斯閉嘴,轉頭跟小笨要了第二瓶酒。

一直适時依照屋內談話音量調整背景音樂大小的賈維斯忽然關掉音樂。

「女士,偵測到不明物體高速逼近,再過三十秒抵達平臺。」

她好像領會到第一次去變種人學校時澤維爾是怎樣的心情了。

托妮神色一正,酒杯随手擺着,手一翻,梅格六號的零件陸陸續續飛到她身上組裝。

她快步走向小辣椒,一個公主抱,往窗外一飛直直下落,到達地面後将她放下來。

「哈皮五分鐘後到,我這邊結束再打給你。」

明白自己沒有戰力在場也是拖累的小辣椒點頭。

「托妮,你要小心。」

面罩掀開,托妮朝她露齒一笑,笑容中盡是自信飛揚。

「當然,沒看到你嫁人我可舍不得死。」

她飛回頂樓,站在也全副武裝的羅德斯身邊,上下掃了下他的新裝備。

「……軍方要幫服裝上色就只有國旗色的選項了嗎?你看起來像我跟史提夫的孩子。」

鋼鐵裝造型改版的羅德斯沒好氣地瞪她,「鋼鐵愛國者多帥,而且你居然已經開始幻想你和隊長的孩子了嗎?」

「誰讓你把美國隊長制服樣式往鋼鐵裝上搬的。」托妮嗤笑,不以為然,「再說我對那種沒事就哭唧唧的軟體生物沒興趣。」

賈維斯及時插話,打斷羅德斯還欲回嘴的話。

「客人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賈維斯,如果你是人類我一定會愛上你的。」

于是本文在複2劇情後從盾鐵轉成賈鐵(X

☆、#44

史提夫背着小布袋和盾牌自特地繞路經過紐約的飛機上一躍而下,盾牌是他以前用的那個,一模一樣原封不動原汁原味,他從外表看似冷靜但緊抓着盾牌差點忘了放開的考森手中接過來時,依稀能聞到德國戰場上沾染到的硝煙味。

盾牌是福瑞做了個仿冒品跟史密斯索尼恩館長換回來的,他的理由很充分,美國隊長依然活生生并且有出任務的需要,放在玻璃窗裏展覽,哪比得上握在美國隊長手中名正言順,即使盾牌名義上屬于國家財産,這也算物歸原主了。

館長不太甘心,不過經歷過二戰時期,館長對美國隊長是懷抱着崇敬之心的,既然偶像需要他就勉為其難答應吧,除了展覽替代品,他順便從福瑞那敲了一筆整修資金。

同樣物歸原主的還包括那身制服,史提夫穿上後摸了摸腹部那一圈紅白相間條紋的布料,又伸手到頭側碰碰小翅膀,略顯遲疑地問眼睛黏在他身上不放的考森:「這身會不會太……老套了?」

他記得托妮叫過他不少次老古董之類的稱呼,喜歡的人經常登上時尚雜志,加上醒來後不間斷的品味洗腦——在街上每走過一個路人都是一次洗腦,他已經從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盯着看那些『奇裝異服』變得習以為常了——作為依舊處于暗戀階段的男人稍微擔心起自己的形象問題。

可惜他問錯了人,神盾局美國隊長後援會會長,兼自封為全美國頭號大粉絲的考森怎麽可能說偶像的壞話,福瑞手下第二大将果斷搖頭,好像要足夠搖得足夠用力才能表達他的堅定,不過左右各晃一下,系得整齊的領帶都有點被搖松了,以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語氣回答:「不,完全不會。這身衣服穿在您身上好看極了!全世界只有您撐得起這套衣服!」

他的眼睛熠熠生輝,帶着要是史提夫反駁就要沖過來證明他的話有多正确的毛骨悚然。

「啊,是嗎,謝謝你的稱贊。」

史提夫困窘地感謝考森的評價,比起直白展現熱情的崇拜者,這樣外表冷靜內心狂熱的粉絲比較讓人困擾啊。

他穿回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裝備,帶領S.T.R.I.K.E.小隊在沙漠中跑來跑去,沿着發送過來的零星情報搜索十環幫的蹤跡,破獲幾個據點也抓到一些俘虜,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戴着戒指的,都是些小喽啰,問不出有用情報的那種。

審問當然不是史提夫執行,他只負責組織行動抓人搜基地,人抓到都是扔給S.T.R.I.K.E.隊長朗姆洛。

朗姆洛比起軍人,身上的氣質更偏向雇傭兵,他在考森和史提夫見面時蹲在角落擦拭槍械,漫不經心的樣子,不過史提夫知道那個男人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因為他偶爾會嘲諷地笑出聲,尤其當考森問他能不能在收藏卡上簽名的時候。

第一次追查到十環幫的廢棄基地後,朗姆洛的态度才改變,不再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多餘的話都不說跟悶葫蘆一樣,開始會提出意見,史提夫猜那是他終于接受空降指揮官的訊號,畢竟他沒來之前朗姆洛就是領導者,任誰發號施令了那麽久突然又得讓陌生人指手畫腳,不爽是正常的,能夠調整心态不給對方搗亂他都該慶幸了。

指揮官都軟化了,其餘S.T.R.I.K.E.隊員也熱鬧起來,不能說史提夫和他們成了朋友,但戰友之情多少有萌芽,趕路的空檔會互相開點玩笑聊些八卦。

在一望無際的沙子裏鑽了四個多月,加上前後休整時間,史提夫再度踏上美國的土地是半年後的事,在飛機上俯視自己成長的地方,他總覺得似乎有哪裏和離開前不太相同,天際線好像多了點東西,轉念一想,這個商業發達的城市随時有高樓倒下又建起不是什麽難得一見的場景。

在降落的過程中,史提夫被隐隐約約的爆炸聲吸引,轉頭要看狀況卻已經降落至被周遭大樓遮蔽的高度了。

碰到屋頂前張開布料降低自己的速度——他不會摔死但別人會因為重物砸落吓到——史提夫把小布包随意扔在屋頂的一角就往印象中的事發方向前進。

他在高高低低的屋頂上全速奔跑着,本來以為這樣比較不會驚動到民衆,沒想到輕松自如彷佛各式各樣的雜物和房子與房子間的間隙不存在的急速前進,仍引起一群不知道在屋頂上做什麽的年青人的騷動。

「哇!哥們你太厲害了!要不要加入我們的跑酷*[注1]團隊啊!」一個穿着寬松上衣緊身褲的男人手舞足蹈地喊着,「我們的團隊叫車停在屋頂上[注2]!」

「下次吧。」

史提夫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話,然後就像陣風一般刮過他們身邊,迅速化為一個小黑點,消失在遠方的屋頂上。

他沖上布魯克林大橋,不是車流中央行人專用的走道,而是連接着橋體的鐵索。

有一個小男孩不經意地擡頭,看見有人在橋上跑,揉揉眼睛,扯了媽媽的衣角。

「媽……」見忙着拍照的母親不理他,他又加大聲音,「媽!」

女人低頭看兒子,「怎麽啦?」

「有人在橋上跑步!」

他指着剛才看見史提夫身影的地方,女人擡頭望去,什麽都沒看見。

「真的有!我剛才看到了!」

男孩堅持自己的說法,有東方血統的女人見兒子不像開玩笑,心裏一驚,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現在……好像是農歷七月?

她相片也不拍了,抱起兒子連忙離開,在心裏吶喊着難不成美國的鬼門也是現在開的嗎!

這點小插曲史提夫當然不知道,遠在布魯克林他都能聽到的爆炸聲,固然有他聽力過人的原因,也說明那個爆炸動靜很大,一進到曼哈頓島的範圍,就有行人互相談着某個地方有人在天上戰鬥的消息。

人的八卦天性是抹滅不掉的,史提夫只要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前進就好,爆炸聲是沒了,機械碰撞還有槍炮發射的的聲響逐漸清晰,他心中有不好的預感,這個預感在那棟他沒見過的大樓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後證實了他第六感不錯。

新蓋的大樓長得好醜。

這是他的第一印象,緊接着他就看見樓頂挂着的巨大的斯塔克字樣,以及四個繞着大樓纏鬥中的人影。

兩個鋼鐵人、一個站在奇怪的飛行器上,全身綠色的人、還有一個他看不出來怎麽移動,但是有辦法跟上那群都會飛的人的面罩人。

托妮!

他壓下想直接沖過去加入戰局的沖動,跑過去拉開一個差點被水塔壓扁的路人,水大概已經漏光了,掉下來的只有一個空桶,墜地後直接在水泥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與死人擦身而過的路人驚魂未定地連聲道謝,看清楚救命恩人的背影後頓時呆滞,史提夫只換掉了一身美國隊長的制服,他的盾還背在背上呢。

這一區都是商業大樓,玻璃因為高空戰鬥四濺,不少人為了貫徹看熱鬧的本性,竟然寧願撐傘也要站在那邊看,即使在他們眼中只是四個比蒼蠅大不了多少的黑點在飛來飛去而已。

這群拚着受傷也要留在現場的人讓史提夫有點無力,正想着該怎麽勸人離開危險區域,半空中忽然出現幾張大網,像吊床一樣把還在掉落的建築部件通通攔下。

既然路人們沒有被砸死的危險,史提夫決定從大樓的外牆爬上去,走樓梯太慢了,托妮為了幫斯塔克大廈打光在外頭裝了很多燈,剛好讓史提夫有攀爬的基點。

等他終于踩在樓頂的平臺上,媒體的直升機也跟着抵達現場,拿生命跟新聞的記者趴在打開的機門邊不間斷報導,攝影師扛着沉重的攝影機幾乎半個身子吊在機外。

靠這麽近他終于看清楚幾個人的樣子,一個金紅鋼鐵人不曉得是梅格幾號、一個跟他制服配色很像的鋼鐵人,應該是羅德斯中校、一個像壁虎一樣貼在牆上的緊身衣面罩男,他第一次在紐約碰到托妮時看過的認出他身分的家夥、最後一個他不認識,踩着V字形飛行器,全身壟罩在反射着金屬色澤的綠色服裝中,頭上的面罩很是猙獰。

綠色那位聲音經過音訊處理,沙啞又不自然,直升機啪擦啪擦的螺旋槳運轉聲也擋不住他的惡意滿滿的宣告。

「安東妮菈·俄莉絲·斯塔克,這只是個開始。」

他靈活地躲過蜘蛛面罩人朝他發射的那團白色不明物,以及兩個鋼鐵人連發的電磁炮,往采訪用直升機開了一槍,在機中工作人員的尖叫聲中大笑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注1]跑酷,Parkour,一種城市戶外運動,就是在別人的屋頂上跑步…所有的障礙都不是障礙!

[注2]Parkour是法文,他們的團名就是把字拆開變成Park our後面再加一串字變成完整英文句子,Park our car on the roof,團名的直翻意思是『把我們的車停在屋頂上』

随便撇了張Toni大概長啥樣

作者手殘玻璃心不要因為她看起來有點像骷髅頭就棄文啊QAQ

這張圖的重點其實只有眼睛很大而已(X

☆、#45

「對,結束了。你沒有我天生麗質就早點睡,收尾的事有關單位會處理。」

螢幕另一邊的人回了幾句,托妮勾着嘴角聳肩,完全看不出她半小時前還在高空進行槍戰。

「沒人願意出面不是還有羅迪嗎,他也被襲擊了,你說襲擊現役軍人是什麽罪名,國防部總該出來說說場面話吧,難道說中校這麽不值錢?」

小辣椒的臉從螢幕上消失後,托妮才回到客廳,三個男人——兩個男人和一個男孩——各占據一張沙發,一片沉默,氣氛很是凝重。

螺旋槳被打掉的直升機當然有救回來,就當鋼鐵裝也算一種超能力好了,四個超人類站在一旁直升機如果掉下去他們可以學日本人切腹謝罪了,更別說有兩個會飛一個疑似會飛。

蜘蛛面罩男從手腕發射出好幾束白線,腳抵着樓頂平臺邊緣死命拉着被他黏住的直升機,史提夫站在他身後幫他一起往回拉,托妮跟羅德斯飛到空中将裏面的乘客抱出來放回一樓的地面,待直升機空無一人,蜘蛛面罩男和史提夫才放手,讓直升機和先前打鬥造成的墜落物作伴去。

落地窗在戰鬥中打破,玻璃碎片已經跟随主人搬家的小笨掃掉,即使是夏天,紐約的夜晚微涼,在高樓層更能體會到帶着涼意的徐風。

蜘蛛面罩男在沙發上表現得坐立不安,一直扭動着身軀,動作細微但逃不掉在場的人的觀察。

「那麽,這位小男孩,」托妮走到他身邊坐下,一只手跨在他身後的椅背上,雙腳優雅地交疊,身子向前傾,就是夜店把妹用來凸顯自身潇灑帥氣的那種标準姿勢,「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好歹讓我知道該如何稱呼你?」

男孩自以為不着痕跡地往托妮的反方向挪了些,顯然對于和異性靠這麽近非常局促,用眼神向另外兩人求助,一個饒有興致地看着,另一個不太贊同地抿緊嘴,共通點是都沒有要起身阻止托妮的意思。

「你、你可以叫我蜘蛛俠!」他稍微結巴地說,從面罩挖出來的眼洞中能瞧見他的眼珠轉動,觀察着其他人聽到這個名字的反應,也不知道他觀察出什麽,露在衣服和面罩外面的皮膚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層紅,急急忙忙地辯解:「不是我自稱的!那是、那是報紙上給的名字!」

托妮眨了眨眼,這種純情的反應,真不愧是處男。

話說不曉得史提夫有沒有開葷過,她分神想着,似乎當初咆嘯突擊隊的成員參加訪談,紛紛表示上了那架沉入大西洋的飛機前是他和佩姬·卡特第一次接吻。

而且是女方主動的。

主動嗎?

二零年代出生的老古董會不會對主動的女人沒興趣?

她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好歹也勾上床一次,要是男方非自願她真沒把握能用強的,總不能穿着鋼鐵裝壓制。

托妮舔舔嘴唇,這個舉動是無意識的,但她的臉正面對着蜘蛛俠,別人又不了解她只是在發呆想事情,吓得某位高中生唰地站起來,手腕一翻就黏到天花板的角落去,四肢往後屈起,随時準備逃跑的警戒模樣。

「咳,托妮別鬧了。」

史提夫終于出言制止,他看着托妮調#戲小男生總覺得心裏不舒服。

托妮無所謂地站起來。

「既然你如此害羞,沙發就讓給你。」彼得·帕克。

後面的名字她沒有說出聲,背對着兩個男人,微笑着用嘴型表示。

被揭穿身分的蜘蛛俠不懂唇語,自己的名字該怎麽念還是認得出來的,頓時慌了手腳,從天花板掉下來掉到一半才又出線讓自己挂住,免于臉着地的窘境。

他慢慢挪回沙發上,而托妮則是換到史提夫身邊坐下,這回坐姿雖說不上端正,卻也沒東倒西歪。

一直作壁上觀的羅德斯瞅瞅隊長坐的小沙發,再瞥瞥自己坐的大沙發,又衡量了下托妮到兩者的距離,判斷不出好友是不是故意選那個位置坐的。

衆人又陷入沉寂,托妮打了個響指。

「賈維斯,介紹下我們這位新朋友。」

「蜘蛛俠,另一個報紙常用的稱呼為『紐約的好鄰居』,去年六月二十七日[注1]首度出現在紐約街頭,逐漸成為某種都市傳說,一直到同年十一月十一日才成為報紙頭條,原因為阻止一起人質超過五位的超市搶劫案。第一次出現清晰正面照片是今年二月一日,攝影師為彼得·帕克,刊登于《今日號角》。」

聽到攝影師的名字,托妮意味深長地瞄了不自覺換了姿勢的某高中生一眼。

「加上網友消息,蜘蛛俠前前後後阻止過上百起犯罪,慣常手法是将犯案者用黏性繩索綁住挂在空中以便警方逮捕。由各家證詞,無論犯人或受害者,推測蜘蛛俠本人相當年輕,有很大的機率未成年。」

史提夫眉間疊出兩條深刻的豎痕,一看就知道這表情經常出現在他臉上。

「孩子,你到底幾歲?」

「二十……」高中生發現托妮挑起眉,想起這位連他名字都知道了,其他資料大概也被扒得一幹二淨,于是弱弱地改口,依然狡猾地試圖回避問題,「十二年級。」

然而史提夫沒有被騙到,「幾歲。」

「……快十六。」

「哇托妮,跟你一樣的小天才。」

羅德斯吹了聲口哨,美國十二年級學生年紀一般是十七歲以上。

托妮搖搖頭,十六歲她都懂得用自信僞裝自己的年齡去買酒了,這小子太嫩。

史提夫沒有收回嚴肅的态度,「快十六,那就是才十五。你家大人知道你這麽晚還在外面晃嗎?」他一副對方點頭就要上門指責家長教育方式的樣子。

「……他們不知道。」

大概是被偶像指責而感到羞愧,帕克的聲音比起剛才小了許多。

聽到這個回答,美國隊長的眉心攢得更緊,兩邊的眉頭幾乎要連在一起,他雙手環胸,兩臂贲起的肌肉和強健的胸肌靠着,顯得他整個人更加雄壯,相較之下瘦瘦小小又垂頭喪氣的帕克有點可憐兮兮的。

「史提夫,」托妮的手搭上史提夫的手臂,久違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動指揉捏,讓男人僵硬一瞬,「稱你一聲隊長,你還真把小男孩當你手下的士兵訓?」

帕克很想出聲抗議自己不小了,但某種氛圍警示他現在最好保持嘴巴緊閉。

若是他和羅德斯能心電感應,後者會拍着他的肩,語重心長地告訴他這就是單身狗對戀愛氣息的排斥雷達,習慣就好,習慣後抗性增加,受到的傷害會小一些。

史提夫将手放下來,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攻擊性降低大半,再開口聲音輕柔許多。

「你想幫上忙的心我能理解,但這些不是你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擔心的事,你沒想過你家長不清楚你的行蹤,你又在外面受傷了,他們該有多難過。」

少年低頭不語,手指在托妮價格昂貴的沙發皮上摳弄,三個成年人耐心等待他分析利弊。

好半晌,帕克擡頭直視史提夫,像下定了決心,眼神比先前堅定。

「但我無法假裝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有了這些能力,我本來能做些什麽,但我沒有。」

「我不希望哪天後悔不已。」

他其實講得不太流暢,中間停頓很多次,不過一字一句都是為了能最好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