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玻璃最先承受不住,整層樓的落地窗一齊炸裂,碎片噴濺到至空中,在日光的照射下懸崖下的海面一起折射出無數閃亮,像撒在禮服上的碎鑽,如果那不是托妮的房子,她真想鼓鼓掌,為那個美麗的畫面贊揚一番。
「那是……?」
在場唯一沒去過的巴頓指着外牆出現裂痕,并且正快速蔓延成蛛網狀的房子,未出口的後半段問句娜塔莎心領神會,點點頭。
托妮扯了扯嘴角,這群人是有多跟她住的地方過不去?
昨天炸紐約今天毀加州,她不差蓋房子的錢可是蓋房子也需要時間啊!
房子這樣裂開,讓她有種這兩人再合力打開一顆蛋的感覺,難不成會從裂成兩半的房子中間蹦出一棟新房子對那兩人叫爸媽嗎?
「托妮……」
史提夫有些擔心地看向臉繃得死緊的屋主,手環上她的肩膀,安慰地捏了捏。
其實沒那麽傷心,更多是在咬牙不爽表情才有些僵硬的女人順勢依偎到男人懷中,雙手繞過他,用力抱住緊實的腰,臉埋進健壯的胸膛中蹭着,用一種夾雜些許憤恨的微哽咽聲說:「他們炸了我家!」
史提夫小小僵了一秒,大掌才笨拙地在女人背上輕輕拍撫着。
巴頓目瞪口呆,從他的角度能從史提夫的手臂間隙瞧見托妮勾起的嘴角,要不然他真的有那麽一瞬間相信斯塔克在傷心。
一旁的娜塔莎搖搖頭,雖然她只看得到美國隊長的背影,而那人又把托妮整個遮住了,但以她間諜生涯訓練出來的完美演技,托妮這點小道行也只能騙騙史提夫·羅傑斯這種信任給了就不再懷疑,一顆心又落在她身上的單純男人。
美豔的女間諜拿剛才自鷹眼那贏來的兩張林肯[注1]打賭,托妮那雙死攢着史提夫衣服的手,一定是在克制着不要往下滑,用全部的毅力不讓自己順從心意摸上翹臀,她懂,因為那看起來就手感很棒的樣子。
有美男的安慰的抱抱又得壓下色#欲之心,痛并快樂着?
娜塔莎饒有興致地想着。
不小心被猜中心思的托妮又蹭了兩下,依依不舍地離開史提夫的懷抱,因為她再抱下去要忍不住那一雙祿山之爪了,為了讓反應真實點還不忘閉氣将自己眼角憋紅,這讓旁觀的男性有點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女性則贊賞雖然演技不佳不過收場還算漂亮。
「那兩個,是變種人。」托妮說,那種效果用儀器也能做到,不過人家兩手空空,「神盾局也管變種人的事?」
「不管,因為國防部下屬有異能管理局,不過他們的局長……」娜塔莎輕蔑地笑幾聲,沒說出評價,「總之,關于變種人的事,你去找那位教授都比期望史崔克出面處理強。」
事情就算只是跟外國人沾上點都得跨部門互相扯皮一番,更別說現在牽扯到變種人,名面上變種人依舊屬于正常人組成的政府管轄,但他們也抗議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在社會上遭受的不公了,激進派更是想反過來統治全人類,站在達爾文進化論的立場,認定變種人是比正常人類更加先進的種族,所以不該是當前的政府狀态。
總之,變種人的問題,交給變種人解決最适合。
此時賈維斯報告小辣椒來電,在托妮同意接聽後,小辣椒的臉在空中彈出,一看有這麽多人在場頓時吓了一大跳,融合原本擔憂的表情顯得略為滑稽。
确認完托妮沒事——被關心的人還反問她人在紐約,人家炸的是加州,為何會被認為有事——小辣椒就挂電話去忙工作了,一堆尚在合約期間的合作工廠出問題,CEO女士從一大早就接電話開會忙個不停,還是旁邊司機兼任保镳的哈皮刷手機新聞,她才知道托妮家又被毀了。
咦,為什麽她會說又?
史提夫早在約會泡湯就知道他得工作了,趁着托妮接電話,離開斯塔克大廈回家換上任務裝,當然不能遺落盾牌,那還是他早上才放回去的。
至少他這次不只邀約成功,還多了一步到女方家接人,他安慰自己,總不會再有需要開進海底才能阻止的裝滿飛彈的飛機了吧,他有信心能完成和托妮的約會。
巴頓從窗邊走回沙發區,他适才自似乎每個探員都要配備的神秘黑耳機收到任務指令,為了回避通訊另一端的平民才離開視訊範圍。
娜塔莎正在勸托妮這次和神盾局合作,不要像萬科那次想自己解決。
托妮當然不樂意,她不喜歡別人插手和自己有關的事。
「娜塔,又有一起奧斯朋飛行器襲擊。」巴頓神色古怪,「這次的目标是民宅。」
「誰?」
「奧斯朋工業的董事。」
娜塔莎在腦海裏迅速地回想奧斯朋工業近期的每一個項目,大概明白同伴的不解之色從何而來。
奧斯朋工業跟斯塔克工業的聯系只有競争沒有合作,而且斯塔克工業沒玩過商業間諜這套,從來都是用技術實力輾壓別人,那位董事跟斯塔克工業應該找不出絲毫關聯。
這推翻了福瑞說的,受害者都跟斯塔克工業有關的結論。
兩位探員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巴頓得到的最新命令,男性的眼珠只有小小的移動幅度,往托妮的方向漂了一點,娜塔莎用搭檔多年的默契立刻理解巴頓的意思。
再接再厲,把托妮·斯塔克和複仇者計劃綁得更緊密。
黑寡婦想讓人對她生出好感乃至親近,那是信手拈來輕而易舉的事,坊間教的使人放下心防的小招式輔以一些小技巧,在她的應用之下能發出最大效用。
看托妮随着對話進展不若初始抗拒——肢體語言能用來判斷那人的傾向,這不是僞科學——娜塔莎開始收尾。
「托妮,現在已經不只是你和斯坦的私怨了,況且我們很需要你的幫忙,你不是答應當我們的顧問了嗎,如今正是你發揮的時候。」
不是『讓我們幫你』,而是『我們需要你』,恰恰打垮托妮搖搖欲墜的抵抗。
她用一種性感的方式舒展身體,打扮精致的臉露出經常出現在媒體版面上的不可一世,慵懶又妩媚地勾起嘴角。
「我的谘詢費是按小時計價的。」
她答應合作了。
兩探員再度交換視線,娜塔莎按下耳機。
「托妮加入。」
耳機另一端的人講了幾句話,娜塔莎「恩」了幾聲,手指放開。
「你原先就和查爾斯·澤維爾有交情,那邊由你們負責。剛才奧斯丁、丹佛、鹽湖城前後有大規模的爆炸案,沒有奧斯朋飛行器出沒的消息,但在這個時間點,不能排除兩者無關,畢竟這幾個地方都是該州首府。我和克林特去現場,先送你們去威斯切斯特。」
「我會飛。」
托妮張口就是拒絕。
「但是美國隊長不會,」娜塔莎覺得她已經抓到和托妮相處的小訣竅,當托妮助理時兩人幾乎沒有交流才沒發現托妮其實很好猜,「一直讓他騎在你身上不好吧。」
「喔……」托妮暧昧地笑,舔了舔嘴角,豔紅色的舌尖在唇上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我倒是想讓他騎。」
在場唯一的男人盯着天花板發呆,擡手摸摸臉,他是不是老了,現在的小姑娘都好主動啊,當年他也挺帥的啊,怎麽沒有這麽熱情的姑娘對他表達興趣呢?
恩,他絕對不是羨慕史提夫·羅傑斯了。
懶得搭電梯所以幾次進出都是爬牆的史提夫有點尴尬地挂在外面,猶豫着進去的時機,再等了一下才翻進窗戶,好像他沒有聽到那句騎不騎的。
「出發?」
可惜人類觀察大師娜塔莎一眼就看出史提夫的行為不自然,用『我知道你聽到了』的眼神看着國民英雄,後者藏不住血液流動的耳根立刻泛起一抹粉,眼神飄開。
所幸某人惡趣味多,依然知曉任務的重要性,不再浪費時間。
「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 [注1]五元美鈔上印的是林肯
肥啾在電影裏就是打醬油用的
我有點抓不準他的個性
☆、#50
紅藍白配色的圓形盾牌,在高速旋轉下呈現一片灰。
灰影以高速撞上踩着飛行器懸停在空中的人,一聲慘叫之後,原地只餘還盡職噴着氣流的綠色飛行器。
盾牌彈飛,被自直升機一躍而下的美國隊長接個正着,身穿國旗裝的男人四肢大張,接近地面後才全身卷成一團,縮在盾牌後,在草地上撞出一個大坑,藉着盾牌彈起的力道往前跑,沖入還沒來得及對突如其來攻擊反應過來的武裝部隊。
托妮手搭在直升機敞開的門框上方,回頭問娜塔莎:「你覺得他是算好角度才丢盾牌,還是純粹巧合?」
性感的女特工聳聳肩,朝她伸手。
「不要趁機親我。」
托妮警告着,一邊半蹲讓娜塔莎正面抱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扶住她的背,腳下一蹬跳出直升機,自由落體約五英尺才開啓背板和腳下的推進器。
等托妮穿好鋼鐵裝,一行人搭上送兩探員來的直升機。
「托妮,隊長,這是梅探員。」
娜塔莎指着和她穿同款緊身衣的駕駛員介紹,駕駛員回頭看四人一眼,冷冷淡淡好像看什麽死物的一瞥。
「我以為女探員都是你這樣的。」
托妮沒有戴上面罩,她雙手抱胸,暗自猜測着這位美麗的亞洲女性到底幾歲。
娜塔莎挑眉一笑,沒有搭話,騎兵在神盾局也是身手榜上有名的女性,兩人沒有交手過,她不想因為講了戳雷點的話開先例,雖然她是有點好奇為什麽考森會用開直升機這種小任務麻煩梅琳達·梅。
威斯切斯特離曼哈頓不遠,神盾局提供的直升機性能不用說,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能遠遠瞧見澤維爾城堡的輪廓。
還有天上明顯對着城堡展開攻擊的幾個人影。
史提夫眉頭一皺,拉近到可攻擊距離盾牌立刻出手,一擊得手前就跳出直升機,落下時正好接住彈回來的盾牌,托妮見狀才有此一問。
「賈維斯,掃描城堡。」
「一樓五十三人,三十六人集中在大廳周遭,其餘分散各房間;二樓三十五人,五人距離樓梯處往上,其餘分散各房間;三樓十四人,分散各房間;偵測到地下空間存在,紅外線無法穿透。」
他們出發前托妮就将鋼鐵裝的頻道和神盾局系統相連,因此其他人都聽得見賈維斯與托妮的對話。
娜塔莎指揮着托妮弄破二樓的窗戶,再将她從窗框扔進去,一落地擡手就甩出兩枚電磁彈,一顆成功将敵人電倒在地,另一顆則被擋了下來。
托妮在空中飛了一圈,看着美國隊長把盾牌甩得像打彈珠一樣,在敵人間彈來彈去,彷佛每碰到一人都有電子音效彰示着擊中目标。
有着天才稱號的女人喃喃自語:「超級士兵血清還能強化人的即時演算力?」
不然史提夫怎麽知道盾牌丢出去的彈射軌跡?
從耳機聽到的史提夫搔搔頭,順手搶過身邊敵人的槍,再用槍托往那人的後頸敲下去,不知如何回應托妮的疑問,幹脆保持沉默。
該說他其實沒算,只是用強化過的反射神經沖到盾牌反彈的位置嗎?
要知道,他是念美術的,上學期間物理成績并不是很好……
托妮沒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意思,只是随口說說,她正在思考別的事。
地上的這隊攻擊者來路不明,每個人從頭到腳全副武裝包得密不通風,以前任軍火商的專業眼神,看得出那些裝備都是高級軍用品,全罩頭盔、防煙霧眼鏡、防毒面具、防彈背心、軍褲、□□、褲腰的手榴彈……雇傭兵有錢不一定能買得這麽齊全,但若是正規軍,為何要攻擊對人類比較友善的變種人學校?
「女士,八點鐘方向。」
聽到賈維斯示警,托妮頭也不轉,直接掌心朝着他指示的方向發射電磁炮才迅速回身,看見敵人踩在飛行器上張大嘴,淡綠色的煙霧噴出,圓錐形的擴散區域中空氣有些扭曲。
那個飛行器好眼熟,該不會是前一個使用者才被打掉的那架?
「類音波振動及不明氣體,頻率計算中。」賈維斯在螢幕上圈出鋼鐵裝會造成受損的區域,「氣體具腐蝕性,波動會影響零件,不建議硬接攻擊。」
托妮扭來扭去閃避,那人就一直跟着她轉頭,淡綠色氣體波及的範圍增大。
她嘗試着送了兩發電磁炮,藍色的電磁團一進入音波壟罩的區域就開始變小,打在那人身上只讓他歪了一下,沒有預期中的破壞性傷害。
不死心換成炮彈攻擊,小飛彈一被綠色氣體沾上,直接融化成液體,還沒滴到地上就消失無蹤。
正考慮要不要動用現在改進成能用三次的激光束,一支箭杆接近指粗的箭矢破空而至,由于那人用嘴巴攻擊,他身前腐蝕氣體濃度最高,那支箭耗損了一點點,順利地紮入那人的後心,從前胸穿出拳頭大的血洞,飛到高濃度腐蝕區和飛彈一樣化為烏有。
變種人錯愕地低頭看自己的胸口,又一臉茫然地看向托妮,好似在問她為什麽他前胸會有個洞,然後身子一軟,摔下離地二十尺的飛行器。
托妮順着箭來的方向看過去,鷹眼壓弓朝她笑了一下。
再看看地上,原本飄在空中的敵方變種人全都躺在地上,有一個甚至跟刺猬一樣,身上插#了好幾支箭。
莫名有種不爽感,托妮在面罩內撇撇嘴,飛下去跟着已經掃蕩大半沒攻進城堡內的敵人的史提夫一起欺負還站着的人。
【斯塔克。】
澤維爾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有別于以往的冷靜,這回語氣中透着焦急。
【貌似你的人緣沒有我想像中的好。】
托妮一把抱住舉着機關槍拼命射擊讓史提夫只能舉盾防守的家夥,飛上天,緊接着将他往史提夫扔去,被後者一拳揍在腹部,撞在牆上砸出一地崩落的石塊。
【要糟……你不會要我賠那面牆吧。】
澤維爾苦笑幾聲。
【斯塔克,我看不見你們那邊的情況,不過我可能得用到你之前說的人情了。】
托妮聽完他的要求,臉色像吞了不只一只蒼蠅一樣,除了能監控鋼鐵裝內部情況的賈維斯,沒人能欣賞這個景象。
「賈維斯,準備迎接一大波小屁孩的到訪。」
沒頭沒尾的命令讓其他人摸不着頭腦,不過賈維斯是個有職業道德的智能管家——他不會質疑命令。
嘲諷是和主人交流感情的方式,不算在質疑的範疇。
「好的女士。」
地表傳來震動,史提夫用盾牌敲暈最後一個站着的敵人,被托妮拉着飛離地面,原本站着的地方随即裂開。
草地分道兩旁露出下層空間,停着一架飛機的圓形平臺旋轉着上升,擡高與地面齊平時飛機頭正對着城堡前那一長條車道。
車道兼具跑道功能?
正當托妮如是猜想,現實搧了她一巴掌。
飛機往下噴射氣流,和她的鋼鐵裝一樣的起飛方式——垂直向上。
不是很痛嘛。
她摸摸自己的臉,拎着史提夫看着回力镖形狀的飛機隐形,心中哀嘆剛蓋好的新房子自己才住不到一天就要被小鬼們入侵,等草地恢複原狀才把史提夫放回去。
「三樓淨空;二樓三人;一樓兩人。」
賈維斯報告最新的掃描結果。
「娜塔,需要幫忙嗎?」
巴頓的口氣一點都不像是想提供幫忙的樣子,反而更多是嘲笑。
「抱歉,沒有你表現的機會了。」
娜塔莎探出窗口,用中指往巴頓送出飛吻,她身旁站着一個帶紅色鏡片特殊造型眼鏡的男人。
城堡大門打開,一名皮夾克牛仔褲的高大中年男子率先走出,他咬着長度短得詭異的雪茄,發型非常違反地心引力,指間的鋼爪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托妮盯着那雙大長腿,困難地轉移視線。
澤維爾被琴·葛蕾推着輪椅,走在最後的是個一頭白色長卷發,臉卻比發色年輕很多的女人。
直升機停在草地上,梅看似沒有想參加這場小聚會的意願,只有巴頓跳出來,跟不依靠任何助力就從二樓姿勢滿分平安落地的娜塔莎一起。
「奧羅洛·夢羅、琴·葛蕾、羅根,這幾位還有上面的史考特·桑莫斯是學校的老師。」澤維爾指着人念名字,他看起來很疲憊,托妮覺得他臉上的褶子比起上次見面時多了不少,「我剛才從幾位不速之客的腦袋裏讀出一些你們或許不會高興得知的消息。」
「這些是神盾局的外勤人員。」
說話的是一臉嚴肅的娜塔莎,她按着耳機,顯然更高層級的某局長也在聽這裏的對話。
即便沒有神盾局的标志,同一個組織訓練出來的外勤多少會帶着相似的風格,如果只有一個可能沒太大感覺,但和幾乎一整隊的人交手讓娜塔莎察覺對方的來歷,也只有和神盾局成員出過好幾次任務又近身接觸的她分辨得出來,馬上報告給福瑞,而局長大人表示系統中并沒有派遣的紀錄,這代表神盾局內部有很高層的奸細,因為能派外勤又有辦法遮掩痕跡的人,至少只比考森低一級。
「不,不僅如此。」
澤維爾看向史提夫,後者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他們是九頭蛇的成員。」
☆、#51
沒有再針對托妮的攻擊,各地卻是頻頻傳出爆炸事件,人心惶惶,各界壓力紛紛增大,警方軍方依然找不出引發爆炸的物品,因為每個爆炸現場所有東西都字面意義上的灰飛煙滅,無論是人抑或是物都化為一捧土,完全沒有殘留物能讓鑒證小組工作,而且爆炸範圍之外的牆上還留下行跡可怖的人形印記,從監視畫面上看出那些印記是爆炸當下站在附近的人留下的。
十幾二十個人死亡,牆上留下的人影卻不及死亡人數,影與影交疊,彷佛能看出他們死亡前一刻的動作。
除此之外,奧斯朋工業的董事成員有不少被襲擊,諾曼·奧斯朋面對各機關的質詢就用這個回應,還反打國防部沒有看好已交貨的武器跟他又沒關系,剩下的五架飛行器也查不出被動作手腳的痕跡。
不過托妮對諾曼·奧斯朋的無辜持保留态度,她自己就能做到在程序裏留後門且保證軍方的工程師絕對檢查不出來。
奧斯朋工業沒聽說過有技術厲害的工程師,恕她直言,軍方那票的實力真的不怎麽樣,估計要做到也不需要到她如此天才的程度,一般高手就行了。
奧斯朋董事會的襲擊交給軍方,托妮猜他們想挽回顏面,史提夫和娜塔莎以及那只以特工來說身材不怎麽樣的肥鳥被派去查爆炸案,托妮則是揮揮手,回家看顧那群被澤維爾托付的學生們。
「下一個。」
托妮咬着筆,分心思索這只筆除了讓她咬在嘴裏之外還有什麽用途,手指在空中随便動幾下,示意站在臺子上的青少年變種人快下去,不要在那邊占位子擋住下一個要檢測的變種人。
眼角視線映入奇怪的影子,轉頭發現一個綠皮膚的小女孩趴在離地五英尺的玻璃上,臉上長滿爬蟲類鱗片,見她望過來開心地——應該是在笑吧,托妮分不太出來爬蟲類的表情——咧嘴朝她吐了吐分岔的舌頭。
屋主視線在小女孩緊貼着玻璃的掌上的吸盤,以及她舌頭舔過後留下的黏液上掃過,面無表情地轉回來看一臉怯怯還抱着娃娃的幼年變種人。
手指在虛空中的按鍵上戳了幾下,一道圓形藍光從約兩米高的位置浮現,小變種人緊緊抱着懷裏的娃娃,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那道光環緩慢落下,将她從頭掃到腳,然後一閃即逝。
數據在眼前跳動,托妮看着顯示百分之八十六的進度條。
「叫下一個進來。」
「女士,這是最後一個。」
賈維斯話讓她蹙眉。
怎麽沒了,還沒搜集到足夠的數據。
總算分神給娃娃捏得更緊的小女孩,發現對方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小小後退一步,她扯動嘴角,露出假到不能再假的『和善』微笑。
該如何跟這種好像大聲點說話就會哭出來的生物說話?
「跟着賈維斯聲音去你該去的地方。」
像得了特赦令迫不及待出獄的犯人,小變種人一溜煙的跑掉,留下托妮對着她為了能盡快消失在實驗室,連門都舍不得走,直接在牆上撞破的人形小洞發楞。
其實不算撞破,因為牆壁的破口和刀切豆腐一樣平滑,而且被經過的那部分牆壁沒有留下任何殘渣,完完整整的消失不見,猶如牆上本來就開了個跟那小變種人剪影一樣的洞一般。
真是每個變種人都不可貌相啊。
「女士,羅傑斯先生來電。」
史提夫?
襲擊變種人學校的那些人被确認有十環幫的頭目在,手上的戒指經由全程保持臭臉的梅探員鑒定過真僞,誰也沒想過十環幫這樣致力于給美國找麻煩的恐怖組織成員竟然有變種人,不是說變種人沒有國籍之分,只是變種人一般不參合到普通人的争鬥,美國和中東的矛盾當然也包含在普通人争鬥的範圍。
在威斯切斯特之戰過後,澤維爾不曉得和福瑞達成什麽協議,變種人負責變種人,普通人——姑且将美國隊長歸入普通人的範疇—— 負責普通人,
托妮知道福瑞不會因為澤維爾一句『他們是九頭蛇成員』就毫無保留地相信他,美國隊長在二戰時期消滅九頭蛇頭頭舒密特是全地球人都知道的消息,美國隊長墜入海洋後,透過投誠的原九頭蛇成員提供的情報,九頭蛇的殘餘勢力也被咆嘯突擊隊連根拔起,死忠人員抓的抓死的死,世界上不該再有九頭蛇的成員。
當然也有身為神盾局局長多疑是必備要素的緣故。
但也不能無視澤維爾這個對普通人友好而且分類在S級的變種人透漏的消息,不管福瑞相信了多少,他一定會有動作,不過動作不能太大,必須極其隐蔽,沒有人願意無端被懷疑,如果是外部審查就算了,若是讓被查的人知道命令來自局長……
托妮回神,原本顯示數據的螢幕立刻被史提夫的影像占據。
「嗨,托妮。」
金發碧眼的男人笑了下,不再有第一次和托妮視訊通話時的尴尬無措,二戰時期的老古董也漸漸習慣了高科技時代的各樣高科技産物。
「今天過得如何?」
托妮拉張椅子過來坐下,姿勢是極端不淑女的那種,她趴在椅背上,一只手撐着臉頰,歪頭看着史提夫的影像,懶洋洋地回答:「不怎麽樣,跟先前的每一天一樣。你們找到什麽線索沒?」
他們是以複仇者的身分行動,大概是複仇者計劃中的某個階段,以任務互相熟悉搭配什麽的,雖然她宅在家裏,而且身分是顧問,依舊算複仇者之中的一員,得知任務進程沒關系,通訊也經過層層加密,托妮以天才之名保證絕對沒人竊取得到通訊內容。
兩人聊了幾句日常,史提夫敘述他們得到的消息,沒什麽進展但托妮聽得津津有味,她也說了今天見到的一些奇妙的變種能力,還有她不幸陣亡的牆壁和依然髒在那邊的玻璃。
托妮承認這樣聊天對她來說很新奇,不是公事,不是邀約,不是吵架,不是嘴炮,只是單純的分享生活中的小事,就連跟小辣椒都沒進行過一點目的都沒有的通話。
恩……或許增進感情也算目的?
聊天時間沒有限制,出任務的三人即使訓練有素也需要休息,責任感極強的史提夫可不會在任務中做出打電話和女友——應該能稱女友了吧——聊天的舉動。
他正準備結束通話,突然發現托妮的身後出現一個裸着上身的男人的身影。
變種人學校的成年人都去追捕攻擊者了,但是學生也不能沒人管,澤維爾留下一位老師,也不曉得他用什麽标準評斷該留下的人選,和托妮回到斯塔克大廈的竟然是最不像老師的那個。
羅根一身精壯的肌肉,胸前和手臂上都有毛發,又不會濃密得讓人覺得惡心,只為他添增一分男人的性感,腿占身體的比例長得不可思議,運動褲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胯骨,人魚線随着走動若隐若現。
他右手掐着塑膠罐,偏頭喝着水走向托妮,豪邁的喝水方式讓一些水順着仰高的下巴滑過喉嚨、胸膛、腰腹,一直蜿蜒到小腹,流進讓人想扒下來一探究竟的褲頭中。
即便以史提夫男性的眼光,都不能否認這名變種人身周不斷散發着的雄性賀爾蒙很強烈,美國大兵忽然産生了危機意識。
他住在托妮家時經常被偷襲肌肉,證明托妮是喜歡肌肉的,如今有一個肌肉比他還健壯的男人在托妮身邊出沒,長相也是配得上那身肌肉的粗犷,不會像他一樣臉過于斯文,身體和臉簡直屬于不同的人。
「啊,隊長。」
羅根站定在托妮身後,擡手朝他随意地揮了揮,随即轉向因為趴久了手有點酸所以換回背靠着椅背的坐姿的女人,「斯塔克,那什麽管家說你找我?」
他靠在一張桌上,長腿交疊,将塑膠瓶裝水擺在旁邊,又仰頭看天花板。
「管家,給我來瓶酒,要夠烈夠帶勁的那種。」
「好的,羅根先生,請稍後。」
好像年紀大的人跟賈維斯講話都會有看空氣的習慣。
托妮斜眼看短短五天就快把自己酒藏喝空一半的家夥,打算和史提夫結束通話繼續從羅根身上搜集變種人的數據,沒想到史提夫提出想觀看的要求。
要被參觀的人聳聳肩默認同意,用潇灑不羁的姿勢站在學生們站過的臺子上。
托妮要拿借住的變種人做實驗經過澤維爾的允許,她保證不會有任何侵入式或傷害到變種人本身的實驗,目的是希望能用儀器分辨出變種人和普通人,至少能避免像這次一樣,打鬥兩方的人種不一樣卻分不出敵軍友軍,只能靠有沒有受到攻擊來判別陣營的情況。
藍色的光環降下,羅根很快就完成檢測,連鋼爪都沒伸出來托妮就說他可以走了,讓比史提夫·羅傑斯活得久的多的變種人有些詫異,他沒有過去的記憶,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被抓去做過實驗,也知道變種人被普通人抓住後做的實驗絕沒有這般輕松,雖說斯塔克做過保證,他都準備好要伸爪子耍幾招了,沒想到還真就那麽輕松。
史提夫看着螢幕另一邊的羅根離開實驗室,和托妮道別才關掉視訊通話,一轉頭就看見倚在門邊的娜塔莎和敦在窗臺上的克林特。
出任務不用太期待居住環境的舒适程度,三人是待在同一個房間的,但前幾次史提夫和托妮通話時兩人會自覺回避,今天怎麽……?
「你講太久,我們以為你們講完了。」
「剛好看見某人似乎有了勁敵。」
兩人一臉暧昧的笑,一人一句地接着說。
史提夫按着額頭,想用手遮住自己藏不住紅暈的臉,皮膚白就是有這種壞處,生理上的反應別人一看便知。
半晌,他擡頭用認真的表情問不肯離去的兩位同事。
「說真的,你們會不會覺得我長得太……」他思考了下用詞,「娘?」
☆、#52
雖然娜塔莎及克林特反駁了他的提問,克林特還拍拍他的二頭肌,用羨慕忌妒恨的語氣說這是所有男人都想要的完美身材,危機感芒刺在背的史提夫壓縮休息時間,只希望早點解決手上的任務趕快回紐約。
黑寡婦和鷹眼見狀跟上他的工作速度。
前者不在意任務的完成時間,反正有新任務福瑞根本不會在意她身上是否有別的任務,直接派下來,丁點不顧她即使是個專業的間諜特工,她還是個女人,是女人休息保養都很重要,如果她的美貌減少半分,目标沒勾引到要算誰的鍋。
後者當然是能愈早結束愈好,說不定能趕上女兒的生日,他有打過預防針對小寶貝很抱歉地說可能來不及出現了,現身的話一定是個大驚喜,配上一個月前就挑好的禮物,女兒一定會更愛他……多少能抵銷上次指着她畫的馬說是外星人的過錯吧。
負責外勤的複仇者們加班加點趕工,內勤的神盾局員工對局長大人已經起了疑心懷疑他們是否有雙重身份一無所知,競競業業地輪班,揮灑血汗分析每一個傳回來的情報,連根鳥毛都不放過的仔細,終于在最新的現場發現和其他爆炸處不一樣的地方。
「軍牌?」
史提夫有點笨手笨腳地将投影在空中的影像放大,側過身裝沒看見娜塔莎看起來蠢蠢欲動想幫他的樣子,他看托妮每次手彈彈點點或是打個響指就能輕松操作了,怎麽自己做起來沒那麽順呢?
「沒錯。」
瑪麗亞希爾跟在福瑞身邊久了,面不改色解說現況,她在自己手上的板子戳了幾下,史提夫放大好的影像被她接管控制權。
殘缺不全只有當過兵的人看得出那是狗牌的物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