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日子，秦樹苗只是想象一下，便覺得心神欲裂。
那些過去自己拼了命也要守護的東西，就那麽被無可奈何的丢得幹幹淨淨，如此境況，哪怕自己日後成了道尊大能，與天地同存壽命無限，怕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自己早就已經不再完整。
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将完整的自己給找回來！
這是自己的想法，是自己所明晰的，最真實的道心。
秦樹苗相信，這也是顧滄海的心念。
他一定也想回來，他一定也想找回那些被無奈斬斷的因果，找回那個完整的自己。
“我要找回他，我一定要找回他，”秦樹苗望着灰鹄，眸光中透着萬世不移的堅定，“灰鹄，請告訴我，有什麽方法，能夠将顧滄海那些被斬斷的因果，重新找回來？”
“沒有用的，我活了無盡歲月，見識過無數大能之輩，類似的事情也曾接觸過，卻從未聽聞有誰能夠将斬斷的因果重新找回來，”
灰鹄眼中閃爍着濃濃的不忍，但語氣卻依然斬釘截鐵，“因果大道，是八十一條大道當中最為神秘莫測的一條，其作為只屬于混沌天道的大道，因果大道悟透難度，甚至能夠比拟混沌天道以外的其餘天道。”
灰鹄看着秦樹苗，緩緩說道，“在無盡歲月裏，甚至有道祖大能将混沌天道之外的八條天道盡皆悟透，卻因為始終悟不透因果大道，而無法将混沌天道感悟完整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可以想象，這是多麽可怕的一條大道。”
“放棄吧，守望者大人，不要想着找回顧滄海斬去的那些因果，畢竟他并沒有死去，反而因禍得福進入了輪回大世界，也許過些年他就會破界而出，證得道尊境界，從此一飛沖天。”
“這樣啊……這樣的未來，聽起來确實很好……可是從此他便不是他，我卻還是我，我知曉一切，他卻始終懵懂不解……這樣的結果對他是否太不公平？”
秦樹苗眸光如水，又像那深邃的虛空，她閉上雙眼，喃喃自語，“若是他将來真的成了道尊，還會真的快樂嗎？”
“如今人族大劫将起，守望者大人，我希望你都将心力耗費在你最有希望突破的大道之上，不然等妖魔道尊攻破我的防禦，人族恐有滅族之禍，”
灰鹄站在秦樹苗的肩上，歪着頭苦勸于她，“到那時，你與顧滄海還何談未來？很可能雙雙在大劫中死去，便是連這個斬斷因果遺忘一切的他，你恐怕都再也見不到了！”
“灰鹄，我且問你，若從現在起，我即刻按照你說的全力潛修，你以這萬界之門中全部底蘊全力助我，那麽我在百十年後妖魔道尊來襲之時，有多大的希望，能夠幹翻妖魔道祖，拯救人族？”
秦樹苗突然擡起頭來，目光炯炯的望着灰鹄，朗聲問道。
“按照推演，”灰鹄站在秦樹苗的肩上，愣怔了一會，顯是真的在推演這概率，“成功的可能性，不到兩成。”
說完之後，灰鹄便又忍不住加了一句，“這還是我往最樂觀的方向去推演的。”
“那我再問你，因果大道若是參悟有成，其威力會不會很大？”秦樹苗緊接着問道。
“因果大道神秘莫測，是直接歸屬于混沌天道的重要大道，一經悟透，便相當于悟透了三分之一的混沌天道，立即便是半步道祖的存在，與道祖存在，都有能力一戰，威力自然極大！”
灰鹄立即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我若是全力參悟因果大道，到最終決戰之時，幹翻妖魔道祖的成功幾率，會不會增大一些？”
秦樹苗緊接着又向灰鹄問道。
“這個……我不知你在因果大道上的天賦究竟如何，根本無法推演，不過……”
灰鹄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我想，成功幾率也不見得會更低……”
“既然如此，我為何不全力參悟因果大道，反正若是不成，大家都要應劫毀滅，我還不如賭上一把，也許我在因果大道上的天賦，超乎你想象的好呢！”
秦樹苗此時心中做出了決定，面上重新又挂上了神采飛揚，“不過我也不是死心眼的人，我參悟因果大道，只是為了給顧先生找回他斬掉的因果，如果到時候我得償所願，又發現這因果大道太難參悟，我就會轉修其他更有天賦的大道的，畢竟，能活着誰想去死，有一分希望就要做九分努力。”
秦樹苗聳了聳肩，繼續對灰鹄說道，“現在呢，就希望這找回因果的奧秘，在整個因果大道之中，不是多麽高深的部分了，希望我能在短時間內有所成就。”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便随你，我會全力助你突破，只要你突破到了道祖層次，我們人族就絕不會輸，如今這一場大劫，關鍵之處還是在于雙方道祖級力量的交鋒，”
灰鹄語氣鄭重的說道，“過往無數年的争戰裏，我早就看透了，那些低階的修仙者在大能們的眼中，不過都是一些數字罷了，翻手之間便能滅掉一群。”
“在大能者的眼中，就連道尊都不值得過多關注，在他們看來，道祖以下盡皆蝼蟻，道尊不過是強壯一點的蝼蟻罷了！”
“話雖如此說，但若是數量足夠，運用得當，有時蝼蟻也能咬死大象，我們不能眼光太過狹隘，還要未雨綢缪，多方準備才是。”
秦樹苗擡起頭，目光飄向遠方，仿佛透過了虛空，看在了那虛空中那無數妖魔之上。
“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需要進悟道殿修行嗎？我這就為你開啓。”灰鹄向秦樹苗問道。
“悟道殿是肯定要去的，不過不是現在，”
秦樹苗一邊說着，一邊向前走去，“我們的大能先輩為我們留下了那麽深厚的底蘊，如果不能充分利用，那可就是我們這些後輩太過愚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