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難忘 - 第 33 章 ☆、章

? 童童又被接去厲家老宅了,說是厲芷寧想念孫子。

接到厲仲謀的電話,吳桐正在買菜,今日賦閑,她想給兒子做紅燒排骨,兒子最喜歡的菜。

“在什麽地方?”叫賣聲都聽得清楚。

“菜市場”,吳桐看着兜子裏的菜,剛買齊,怎麽不早說!

“正好,晚上岳峰過來,你炒兩個菜,我也看看這幾年你是怎麽養我兒子的。就這麽定了”,嘟一聲,電話挂斷。

吳桐在心裏默默比出中指,這人真不要臉,早上的事還沒找他算賬呢!而且,又不是沒吃過她做的菜!

晚上七點,準時開飯。

四菜一湯:紅燒排骨、可樂雞翅、蒜蓉西蘭花、西紅柿雞蛋外加蓮藕肉片湯。

“哎呦喂,我的小姨子真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陸岳峰難得沒有穿西裝,一身休閑服,抱着瓶香槟就進了門,“以後我可要常來,小姨子,肯賜飯否?”

回應他的,一個白眼。

平時都是六點吃飯的吳桐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四菜一湯,她在廚房裏足足忙活了一個下午,阿桑大概是被她早上的“壯舉”給吓着了,躲她跟躲瘟神似的。

吳桐做飯的水平一般,可紅燒排骨是一絕,肥瘦相間、綿軟酥爛,剛進門的厲仲謀也問:“什麽菜這麽香?”

陸先生是個自來熟的,主動幫忙擺碗筷、開瓶倒酒,“南非的,雖然比不上法國的,也湊合了”,能讓陸先生“湊合”的香槟想來也不便宜。

吳桐極少喝酒,只是意思一下抿了一小口。她想這兩個人肯定不是單純吃飯,自己還是盡快閃人的好。

兩個男人不鹹不淡的聊着,吳桐也不插話,低着頭,努力扒飯。嗯,還好,手藝沒退步,排骨還是不錯的,改天再給童童做一次,一想到兒子,吳桐的嘴角自動上揚。

“想什麽美事呢?”對面的陸岳峰趁機又給自己夾塊排骨,屬他面前的骨頭最多。

“阿?”吳桐擡頭,四只眼睛都對着她,“沒什麽,米飯很好吃”,又低下頭,吃飯。

“識貨!”陸岳峰的長袖善舞此刻顯露無疑,什麽話題都能搭上,“黑龍江五常的大米,那個縣的除了出口日本,就都在我們公司,改天給你扛五十斤”。

吳桐不解,“你們公司,還賣大米?”

“吳桐,你知道我們公司是哪個公司嗎?”陸岳峰放下筷子,他發現,自己這小姨子遲鈍起來可能超乎他的想象。

果不其然,吳桐搖頭。

厲仲謀不動聲色給她夾過雞翅,“厲氏幹什麽的,你清楚嗎?”

“投行”吳桐繼續扒飯。

“投行是幹什麽的?”

“金融吧”,吳桐很誠實,她只知道厲仲謀有錢,但搞不清楚厲氏的業務究竟涉及哪些領域,也沒有那個興趣去打聽。

陸岳峰扶額,而厲仲謀,憋笑。

吳桐詫異,兩個男人的反應好奇怪,“有必要那麽清楚嗎?”

“沒有,沒有”,陸先生爆笑,“吳桐,如果你有興趣當小小的媽,我一定八擡大轎請你進門!”

“無聊”,吳桐起身,“我吃飽了”。

厲仲謀探出手拉住她,“沏壺茶吧,就喝你平時的”。

吳桐攥了攥拳頭,認命去當老媽子。那茶葉,要兩百多一斤,很貴的。給他倆,純屬浪費!

陸岳峰離開時九點已過,特意把吳桐叫到門口,神秘兮兮的,變魔術似的拿出個小漆器盒,“大恩不言謝,吳桐,陸家随時歡迎你”。

盒裏是對簪子,學名“鎏金白玉珠花福簪”,“這個,太貴了吧”。

“收着吧,反正他窮得只剩下錢”,準備上樓的厲仲謀插話:“記得那五十斤大米,要今年的新米”!

被迫收下大禮的吳桐,幹的第一件事——刷鍋洗碗。

“需要幫忙嗎?”厲仲謀進廚房,他,換上身家居服,灰色條紋。平時看他穿西服襯衫習慣了,冷不丁換身休閑裝,還真不習慣。這好像是第一次見他穿家居服吧。

“噢”,吳桐趕緊回頭,她不得不承認,厲仲謀,穿什麽都好看,都能讓自己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快收拾好了,你去客廳呆着吧”

厲仲謀還是站到她身邊,“你的廚藝,還不錯”。

“馬馬虎虎,童童還小,不能老下館子”,吳桐麻利兒的刷碗,除去寫毛筆字,她幹什麽事情速度都很快。

“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

“什麽時候?”吳桐忽想起,自己第一次下廚炒菜是嘉嘉懷孕後住到她家,說來說去,還是跟眼前的男人有關,“不記得了,反正能力有限水平一般。做飯這種事是需要天分的,我又沒有”。

吳桐的長發松松盤着,一低頭,前額就垂下幾縷發絲,擋住視線,正想上手,厲仲謀卻幫她把亂發別到耳後,手無意劃過她的耳垂。吳桐,心跳漏掉一拍,忙轉身去放洗好的碗筷,“麻煩去倒下垃圾”,又追加一句“披件厚衣服”,她,仍是放不下他。

這也是厲仲謀搬到公寓後,第一次拎垃圾袋,獨特的體驗。

屋外,北風呼嘯而過,厲仲謀一回頭,就看見廚房裏溫暖的燈光和那抹瘦削的身影,這個家,終于不再只是個冰冷的房子,越來越像個家了。

客廳裏,吳桐在等他,茶幾上是陸岳峰送的漆器盒,“陸先生的好意我心領,簪子,還是麻煩幫我還給他吧”。

“岳峰輕易不送禮的,送了就沒有還回去的可能。你就當是明年的生日禮物好了”,吳桐的生日是2月7號,那日子對他而言太特別,他一直都記得。

3個月後,吳桐就30歲了,她自小沒有父親,22歲,母親去世;24歲,照看孕婦;25歲,開始單獨撫養童童;29歲,遇到了孩子的親生父親,卻失去童童的撫養權;她成年後的人生,一切皆因他而改變。

“那,替我謝謝他。第一次收生日禮物,有點,不習慣”,吳桐低着頭,看着腳面,跟罰站似的。

“你不過生日的?”三言兩語的功夫,厲仲謀已經站在她面前,替她攏亂發。

吳桐搖頭,“過一次就老一歲,不想了”。

“跟我來”,厲仲謀拉起她的手,上樓,進他的卧室,昨晚,吳桐剛來過。

吳桐走到門口,停下,堅決不進屋,看到床,總會讓她聯想起那晚的事情,他喝醉了,她卻什麽都記得。

厲仲謀打櫃子裏取出個木制首飾盒,掀開,“昨晚忘記拿出來了”,一條亮晶晶的鉑金項鏈,正紅色的圓珠項墜。就是再不懂珠寶的也能看出,它,價值不菲。

吳桐把手伸到背後,“我不能要”,轉身就朝樓梯走去,不等厲仲謀反應過來,她幾乎跑下樓,慌亂忙間,進了自己的書房,關門,鎖門。

她把所有窗簾拉上,好像,這樣就可以與世隔絕。

門外,沒有動靜。

吳桐,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她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麽。她和喜歡了12年的人在同一屋檐下,這不正式她期盼的日子!為何,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她甚至在想,他對她,是同情嗎?還是只是因為,她是童童的媽媽。

夜,深了。

午夜,吳桐開門,走廊裏,一片漆黑,她閃回卧室,安安靜靜的。可一開燈,卻傻了眼,床上的被子和枕頭,不翼而飛。

“厲仲謀!”吳桐沖到樓梯口,大喊一聲,“你卑鄙無恥下流混蛋!”早晨一幕再次上演,而在二樓樓梯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厲先生兩手一攤,笑得多無辜。

這一夜,吳桐再次睡在二樓,大冬天的,不蓋被子不成。

她還是側身挨着床邊,背對他,閉着眼,卻全身緊繃。那人探過胳膊,關上床頭燈,把她圈進懷裏,黑暗,似乎不那麽可怕了。那人在她耳邊低語,“鏈子,不是機場買的,收下吧”,他出差的第一天,擠出吃飯時間,跑到珠寶行看遍圖冊,選的樣式。

男人的體溫很高,傳到她身上,那是她一直渴望的溫暖,“你和我認識是因為童童,領證是為了童童,是童童希望你和我成為一家人,可感情的事,勉強不了。如果你遇到真正喜歡的人,記得告訴我。我說過,如果你想去民政局,我随時奉陪”。

哎,身後傳來淡淡的嘆息聲,恐怕連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可他喜歡看到這個女人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他想有個家,有她的家。“那我們就試試,好嗎?”

“我,可以相信你嗎?”吳桐靜靜的問,他們之間有太多障礙,而信任永遠是道邁不過去的坎兒。

男人貼緊她的背,四手相握,輕笑,“我就這麽不被你信任?”親她的額頭,“晚安”。身邊躺着她,這間屋子,不再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