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面面相觑,随即都将目光投向了許相思,不禁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味道……怎麽樣?”文宣試探問。
許相思笑笑,将糖罐遞給了二人,“你們自己嘗嘗?”
向來都是意見向佐的二人,這次倒是意外的一致,紛紛搖頭。
“好,咱們就做這個。”許相思做了決定。
誠如文宣所說的,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呗。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不再多說,反正我的勸解你也不會聽。”
頓了頓,李木又說道,“重新生産一款産品,無疑要調整生産線,以及購買各種制作原料……保守估計,我們需要500萬,錢呢?”
許相思把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問李木,“我們手裏還有多少錢?”
“別惦記這些錢了,”李木嗤笑了一聲,“這筆錢是要給員工發工資的。”
許相思頓時一陣氣悶。才剛開業了一個多月,居然就已經窘迫成這樣了嗎?
“不過,你朋友這麽多,可以去借呀。”文宣提議。
“那可不行!”許相思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好歹她現在也是個老板,才幹了一個月就要借錢,傳出去多沒面子啊?
……
半個小時後,當許相思回過神來之際,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泊源公司的大門前。
說來慚愧,她對借錢這件事情原本是拒絕的。可……有時候不得不向現實低頭,而除了季維揚,她似乎也沒有什麽可以借錢的朋友了。
秘書把許相思帶到辦公室前就離開了,許相思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了溫潤如玉的嗓音。
“進來。”
吸了口氣,許相思推門而入。
季維揚坐在辦公桌前,一身白色的西裝,優雅又高貴,處理文案時認真的面容,當真是英俊又非凡。
“思思,你來了?”
季維揚眼神一亮,笑着起身邀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還吩咐秘書上了茶。
季維揚對她倒是一如往常的親切,可許相思卻顯得有些局促,總覺得“借錢”這兩個字有些說不出口。
似乎是見到了她的猶豫,季維揚笑說,“你來找我,想必是有什麽難處吧?”
許相思愣了一下,這都被他看出來了?
她只好點點頭,面露難色,“其實,我眼下确實有事要請你幫助。”
季維揚笑了,“說來也真是巧,你若是晚了一會兒,我就該回市政大廳了。畢竟我是個甩手掌櫃,公司我一般不常來。”
“對了,你要我幫你什麽?”
許相思那垂在手下的手指捏了捏衣角,局促的說,“最近公司經營上出現了一些狀況,我需要一筆資金,不知方不方便?”
“你缺錢?這個好說,要多少?”
許相思緩緩的伸出一只手,“500萬,不知……”
季維揚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這種小事你直接電話和我說就行了,何苦要跑來一趟?這樣吧,我給你1000萬。”
許相思倒是被這男人的豪爽吓了一跳,趕緊說,“不、不用了,用不了這麽多,你放心,我只是周轉一下,等資金回籠,會盡快還你的。”
“咱們倆,就不要說這麽見外的話了,我馬上就吩咐秘書去辦,你先喝茶。”
在來的時候,許相思心裏還有些忐忑,可卻沒想到季維揚這麽好說話。
她感激的笑笑,沒有再說什麽。
然而,二人卻不知門外早有一雙耳朵在聽着他們方才的那番談話。
是許安然。
她一手提着雞湯,身子貼在門上,豎起耳朵聽着裏面的動靜,身子幾乎快要擠進門裏去。
此刻,她臉色已然是非常難看,就連那拎着雞湯的手指都不由得捏緊了幾分。
季維揚中午沒有回家吃飯,擔心他餓壞了身子,許安然便想着把雞湯送過來,正好季母也跟她一起來視察公司,讓她先上來的,卻沒想到撞見了這一幕!
許相思,你借錢都借到季維揚頭上來了,我可不會讓你得逞!
她氣許相思,心裏更氣季維揚,這麽多錢居然如此爽快就借出去了,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
念及此處,許安然便呆不住了,也不顧自己身懷有孕,踩着高跟鞋就匆匆下了樓梯,一頭秀發在空中飛揚,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季母的面前站定。
身為公司的挂名董事,季母時常便回來公司視察,順帶找找茬,凸顯她的威儀和存在感。
此刻,她正被幾個公司的高管圍着,聽着那些阿谀奉承之語,見到許安然氣喘籲籲的過來,不禁皺眉問了一句。
“你怎麽把雞湯又拎回來了,莫非我兒子不在嗎?”
許安然喘了一口粗氣,湊近季母的耳畔,一陣小聲耳語。
聽完她的話,季母那張老臉當場就“刷”的一聲冷了下來。
“好大的膽子!我倒要看看,她究竟又用什麽花言巧語騙我兒子!”
……
此刻辦公室裏,季維揚已經秘書準備好了500萬的卡,正要交到許相思的手裏。
許相思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終究是松了一口氣,正要伸手去接,那辦公室的門便被人一把推開了來!
二人同時怔了一下,紛紛向那門處側目。
只見季母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許安然,那女人也是一副同仇敵忾的樣子。
“媽,你怎麽來了?”季維揚意外的問。
“我怎麽來了?得虧我來了,我要是不來,這女人就把我們季家的錢給騙了去!”
季母說完,那居高臨下的目光便瞄向了許相思,嗤笑一聲,包含着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諷。
“怎麽着,缺錢呀?”
這老女人一臉的尖酸刻薄,這語氣也是讓許相思渾身不舒服。
“阿姨……”
“別叫我阿姨,和你沒那麽熟!”
季母打斷了她的話,一把将季維揚手裏的卡奪了過去,“我告訴你,我兒子老實,容易被你花言巧語蒙騙,但只要我在,你就休想騙得了我!”
這一口一個“騙”,說的許相思就像是個大騙子一樣,頓時讓她心中極為不悅。
“阿姨,我心裏還給你幾分尊重,但也請你尊重一下我。你口口聲聲說我騙,我騙你什麽了?”
“這還不是騙嗎?”季母揚起那張卡,笑的一臉高傲。
“許相思,你可真厲害呀,向別人借錢借不着,知道我兒子好說話,便來管他要,這不是欺負他好騙是什麽?”
許相思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兒,忍着耐心說,“阿姨,是我的公司出了一些狀況,資金周轉不過來,我是借。”
“住口!”季母打斷了她,語氣尖酸的說,“就你那家小公司,名不見經傳的,也不怕讓人笑話,開不下去那是遲早的事!你現在都已經山窮水盡了,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以借錢的名義卷上一筆錢潛逃海外!”
她這番難聽的話,頓時讓許相思的臉色有些難看,而站在季母身後的許安然,心裏那可叫一個痛快!
她想要笑出聲來,但她在極力的忍着。
許相思這女人,上回把她丢在那鳥不拉屎的荒島,忍饑挨餓一個星期,差點沒把她逼瘋了!
這還不是最可氣的,更可氣的是,許安然至今還懷疑父親留下的5000萬遺産裏有她的份兒,只是被許相思這女人一個人獨吞了!
不過,真是善惡有報啊!
許相思用這些錢來做生意,卻沒曾想根本不是那塊料,眼見着已經支撐不下去了,這又怎能讓她不喜?
季母方才這番尖酸的話,就連季維揚都聽不下去了。
他那臉龐之上的儒雅之色少了些許,變得嚴肅起來,亦如他的語氣。
“媽,您說的是什麽話呀?思思生意上遇到了困難,且不說都是生意場上的人,我還是市長,有義務扶持陷入困境的中小型企業!”
“你說的倒好聽!”季母一聲厲喝,“我不管你說什麽,你就是今天說出花來,也休想給這女人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