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思已經沉溺其中,雖然說起來有些幼稚,可她心裏就是有一個感覺。
此刻,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咔嚓!”
身後閃過一道刺眼的光。
許相思回眸一看,原來是黑子。
他不知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此刻正從相機裏抽出一張照片,伸手甩了甩。
“黑子,你怎麽在這裏?”她詫異的問。
“我可就等着這一刻呢,不就是求個婚嗎,你們可真能磨蹭,不過還好,我抓拍到了最美的畫面!”
說着,黑子将照片舉起來,就像在炫耀一樣。
那照片,定格了夜空華麗的瞬間。
璀璨的花火之下,她偎依在冷墨的肩膀上,小鳥依人。二人的背影,幸福、平靜、又美好。
許相思把照片接過來,看着看着,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
她寶貝似得将照片揣進口袋,她決定,要将這張寶貴的照片,好好珍藏。
這一夜,成了許相思心中永久的夢幻夜。
二人要結婚的消息,很快就傳播了出去。有關濱城豪門冷家大少的婚事,自然引發了諸多方面的猜測。
他們在猜測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向來是個無神論者的冷墨,這次卻意外的找算命先生蔔了一挂,被賜了個好日子。
就因為這,還被許相思笑話了好久。
這天,冷墨電話告訴她,專程為她從法國請來的世界知名設計師TONY會來,将為她量身打造一套婚紗。
許相思便開始等,直到午後,TONY才姍姍來遲。
那是個非常瘦的男人,不過一身裝扮倒是非常新潮,消瘦的十指戴滿了寶石,一身的珠光寶氣。
許相思熱情的招待了他,老管家呈上了熱茶,他掏出個小本子,邊問便記。
“許小姐,你喜歡什麽樣式或風格的婚紗?”
蹙眉思索了一會兒,她娓娓道來。
“其實呢,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喜歡華麗的風格,但是不能太俗氣。我傾向于蓬蓬裙型婚紗,但不可以讓我覺得太重太累贅,否則穿着會很累的。貼身的面料呢一定要柔軟舒服,我是敏感性肌膚,還有,我希望融入……”
對于婚紗這種聖潔之完美之物,許相思早已遐想過無數次,張嘴就“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TONY在小本子上記錄着,漸漸的,臉色黑了。
“沈小姐,您對“沒什麽要求”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許相思歉然的笑笑,“抱歉,我的要求太多了嗎?”
TONY沒再說話,合起了小本子,站起身來。
“接下來,我需要測量你的三圍。”
他似乎沒說辦不到,這讓許相思稍微放心了些。
在TONY給她量腰圍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皺。
“你這個腰……”
“我的腰怎麽了了嗎?”
TONY撫了撫下巴,有些為難的說,“有點兒粗,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這句話,頓時讓許相思漲紅了臉,旋即,惱羞成怒。
“喂,你說什麽呢,誰腰粗了?”
“難道不是嗎?”
“你……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拜托,我的腰也不是很粗啊,明明很苗條好不好?”
就在許相思鬧情緒間,門口閃過一抹高挑的身影。
冷墨回來了。
幽深的眸光望着眼前熱鬧的景象,挑了挑眉頭。
“這麽熱鬧?”
“冷墨,你可回來了,這個人欺負我!”
許相思匆匆跑過去挽住男人的手臂,一邊訴着苦,嗔怪的目光向TONY瞪過去。
“哦?”冷墨看了TONY一眼,“說說,他怎麽欺負你了?”
“他……他居然嘲笑我腰粗!你說說,我的腰真的粗嗎?”
“那,你想怎麽辦?”
“我這個人我不喜歡,把他換掉!”
單薄的唇角勾勒出似有似無的笑,冷墨對TONY說了一句。
“戳別人的痛處,可不太好。”
“就是!”
許相思附和了一句,反應過來,她又覺得那裏有些不對。
TONY不動聲色的收起了皮尺,一副氣定神閑的态度。
“我說的是事實。我只是希望,我設計出來的作品,能夠在最完美的身材上得到最完美的展現。”
這句話,又讓許相思恨得牙根癢癢。
他這是在變着法的嘲笑她身材不完美!過分,太過分了!
羞憤的目光望向冷墨,正希望這男人替她做主,然而……
“你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這些細節,不必在意了。”
許相思頓時愣了一下。
老朋友?
TONY輕笑一聲,“阿墨你都發話了,我當然要給面子。說實話,我很忙,如果不是你的邀請我都不會回來。就在剛才,我推掉了英國公爵夫人定制禮服的請求。”
“等等……”許相思忍不住插嘴,“你們,認識?”
“豈止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老公,只穿我做的西裝。”
TONY語氣平靜,卻透着莫名的得意。
冷墨對她說,“之所以請他來幫你設計,是因為只有他設計的婚紗才能與你相配。他的作品,每一件都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在許相思驚訝的目光下,冷墨凝視着她,伸手捏了捏她柔軟的臉蛋。
“就像你一樣。”
猝不及防,一只箭插在她的心髒上,随之而來的便是莫名的喜悅和絲絲羞澀感。
冷墨的意思是說,她也是獨一無二的嗎?
就在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時,黑子大步進來了。
“老板,貨已經到了港口,莫……”
冷墨驀然盯向他,目光一沉,暗藏鋒芒。
黑子見到許相思也在場,這才意識到差點兒說錯了話,趕緊改口。
“……莫斯特先生已經在催促了。”
冷墨收回目光,擡手看了一眼時間。
“我去驗一匹貨,TONY,全都交給你了。”
交代一句,他快步離去。
許相思知道那個叫“莫斯特”的人,他似乎是冷墨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只是有一點很奇怪。
他生意上的夥伴多數她都熟悉,唯獨這個莫斯特,她從未有機會見過。
門外,黑子打開了車門,冷墨利落的探身而入。
“去港口。”
黑子忍不住問,“老板,關于咱們和莫懷仁的事,難道真要一直瞞着夫人?”
“瞞着。”
“可……總有一天會瞞不住的。”
“那也要瞞着。”
冷墨的目光透過車窗望向門前,許相思正站在那兒,笑着向他揮手。
如果,被這小東西知道他和莫懷仁之間暗地裏的交易,她一定會鬧到天翻地覆的。
眼下婚禮在即,可萬萬不能出岔子。
在許相思和TONY商量好了所有細節之後,那男人就回去閉門設計婚紗了。
不過,縱使他是個非常厲害的設計師,同時也是冷墨的至交好友,可許相思還是不喜歡他。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那張毒舌的嘴。
女人,可是很記仇的,尤其是那些吐槽她身材的家夥。
晚上的時候,她坐在了醫院的病床前,認真的給冷母削着蘋果。
冷母慈祥的看着她,心疼的說,“丫頭,別忙了,難得有空來看我一次,就陪我說說話吧。”
她這随口的一句話,倒讓許相思羞愧起來。
“伯母,其實我很想來的,只是這兩天太忙,實在是……”
“我沒有怪你,我都知道了,你和阿墨的婚事。”
“您知道了?”她驚訝擡頭。
“當然。”
許相思沒說什麽,只是害羞的抿唇笑笑。
其實她今晚來,原本是想告訴冷母,她和冷墨即将結婚的事兒的。
冷母松了口氣,神色也柔和了下來。
“對了,你怎麽沒把圓圓那小丫頭帶過來?我太久沒見到她了,不知長多大了?”
“幼兒園最近在組織秋令營,學校帶着孩子們進山游玩去了,等回來了,我就帶她見您。”
“好,那我就等着了。”
說着,冷母微微松了口氣,神色也柔和了下來。
“這下可好了,你和墨兒終于走到了一起,立輝也一定很高興吧?說起來,都這時候了,他旅行怎麽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