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院,她推開那扇門,小夏正在收拾她的衣物。
“姐姐,你來了?”小夏笑着和她打招呼。
“嗯,來接你出院。”許相思将花遞給她,“恭喜你康複了,送給你。”
小夏将那束花捧在懷裏,笑的很甜,“謝謝姐姐,這幾天姐姐都沒來看過我,我在想你一定在忙,對嗎?”
“是很忙。對了,東西收拾好了嗎?”
“嗯,好了。”
許相思開車載小夏離開了醫院,一路上,小夏叽叽喳喳地說着,她卻沉默不語。
直到。
“姐姐,這不是回家的路啊?你要帶我去哪兒?”
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小夏好奇的問。
“到了。”
許相思将車子停下,眼前是濱城市的碼頭,腥鹹的海風徐來,潮聲陣陣。
“姐姐,我們來碼頭做什麽?”
“下車。”
“啊?”
小夏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許相思那平靜到有些反常的臉色,也令她心裏莫名不安。
她乖乖下車,見到許相思站在碼頭上眺望着遠方,發絲在風中舞動着,有種靈動的美。
“小夏,看到這海,我就不由想起你在海上救了冷墨的事。”
小夏笑笑,“這事都過去了,再說,救人是應該的不是嗎?”
“是啊。從那以後,我就特別感激你,因為你是救了我丈夫的人,如果不是你把他從海水裏撈出來,他就已經不在了。”
“姐姐……”
“我送你口紅,送你香水,送你衣服,當你做妹妹,真心對待你,但我覺得還不夠,我想給你更多,想對你更好。”
小夏怔怔地望着面前轉過身來看着她的女人,她分明在笑,可是那掀起的紅唇,卻透着幾分說不清的感覺。
“姐姐,你……突然說這些幹什麽。”她小聲地問。
“沒什麽,對了,我還要送你一份禮物呢。”
“禮物?”
“對。”
許相思從兜裏取出一樣東西,遞給小夏。
那是一張黑卡。
“姐姐,你這是……”
“裏面有五百萬,密碼是你的生日,拿着。”許相思笑眯眯的,見她不接,又往前送了幾分。
“拿着呀。”
“姐姐,我不能平白無故要你的錢呀。”小夏搖搖頭。
“誰說是平白無故?你救了我家先生,理應得到報酬,你可以不要,我不能不給。”
“不,姐姐,我當初救先生并不是為了錢,我什麽都沒想,就只是想着要救人而已,所以這錢……”
“什麽都沒想。”許相思重複了一句,笑意更甚。
“真好,那你可真是活**。但,你真的不圖回報嗎?比如,表面上來我家做傭人,心裏,卻想着和我的丈夫上床之類的?”
聞言,小夏臉色瞬間慘白了幾分,“姐姐,你……”
“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面對許相思那灼灼的目光,小夏嘴唇顫了顫,半晌,小聲問,“是……是先生告訴你的?”
“不,我是聽你親口說的,就那天,在病房裏。”
“姐姐,我……”
“什麽都不用說了,拿着吧。”許相思催促。
此刻,小夏知道,她在冷家待不下去了。
一片黯淡的臉上顯出幾分苦澀,她抿着唇,默默将卡拿過去。
“很好。”
許相思誇贊了一句,瞬間變臉,擡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響亮的一聲,在碼頭的寒風中激蕩。
小夏被她一巴掌打蒙了,捂着一片火辣的臉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姐姐,你……”
許相思陰沉着一張小臉,語氣也是冷冷的。
“這錢,是你救冷墨的報酬。這一巴掌,是你不該對他有非分之想。我這個人,恩怨分明,這事兒就算了了。”
一陣汽笛聲傳來,輪渡緩緩靠了岸。
“現在,你可以滾了。”
說完,許相思戴上了她的墨鏡,再也沒看她一眼,潇灑利落地轉身上車。
伴随着一陣引擎的轟鳴聲,跑車絕塵而去,留下小夏一個人,捂着通紅的臉,怔怔發呆。
良久,她留下了痛苦的淚水。
“對不起……姐姐。”
“喂,走不走啊?”輪渡上的人沖她喊。
她收回目光,匆匆擦了擦眼淚,在瑟瑟寒風中向輪渡走去。
入夜,許相思端着一碗桂圓蓮子粥,敲開了書房的門。
冷峻的男人在書桌前端坐,外套披在肩上,電腦屏幕上的字映在他的眼鏡鏡片上,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儒雅。
還別說,他戴眼鏡的時候,真的也很帥,斯斯文文的。
“有事?”男人手指翻動着鼠标,目不轉睛地問。
“有呀,給你做了一碗粥。”
她笑眯眯地将粥放在男人面前的桌上,順手将電腦按下去,“好啦,工作上的事,一會兒再做也沒關系,休息一下吧。”
冷墨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眉心,這才望向面前那碗粥。
“你做的?”
“是啊,親手做的,相比起上次,我做了改良,你嘗嘗?”她笑眯眯地地上小匙。
冷墨不語,端起粥嘗了一口,細細品味,然後,皺皺眉。
還是一樣難吃。
“怎麽樣怎麽樣?”身畔的小東西問,似乎還挺期待。
“還好。”他違心地說。
許相思笑笑,轉而繞到男人身後,用生澀的手法,貼心地替男人揉起肩膀。
“舒服嗎?”
瞧見她這一副大獻殷勤的模樣,男人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無事獻殷勤,許相思,你是不是又做什麽壞事了?”
“沒有啊。”
“那就是又闖禍了?”
“沒有沒有,每次我對你好,你就這樣說,真的很過分唉。”她不悅地嘟起小嘴。
冷墨倒也沒再說什麽,喝了幾口粥,似乎想起了什麽。
“小夏不見了,你可知道?”
她目光游離,敷衍說,“不知道。”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管家去接她,卻說人不見了,也沒回這裏,你說,她去了哪兒呢?”
“也許,她是嫌女傭這工作太累,回老家了吧。”
“哦?”男人餘光望向她,“你怎麽知道?”
“之前她曾經透露過這個想法,一定是這樣,嗯。”她篤定地說,好像煞有介事。
“是麽。”
聞言,冷墨沒再說什麽,顯然是不想深究。
這樣也好。
這時,外面的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黑子快步走來。
“老板。”
“有消息了麽?”
“有。”黑子在桌前站定,彙報說,“我調查過那個肇事的卡車司機,并非濱城人,多年前攜妻女來到濱城,一直從事卡車運輸工作。”
“那,他的妻女呢?”
“我打聽打了他的住處,找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是郊外的貧民窟,而他的妻女,也不見了。”
“人呢?”
“搬進了市中心的豪華公寓區。”
冷墨目光一沉,冷聲說,“本住在貧民窟,生活清苦,卻忽然錦衣玉食,果然有問題。”
“是啊,老板您猜的沒錯,我還查到了司機在肇事之前,曾有一人去貧民窟與他取得聯系,這個人,就是皮特。”
“我記得!”為冷墨按摩的許相思失聲說,“這皮特不就是莫懷仁那老狐貍的手下嗎?”
“是的。”
冷墨冷呵一口氣,“果然。莫懷仁這是真的急了,他想讓我死。”
“哼,臭狐貍,居然買兇殺人,還意圖用交通意外僞造,真是卑鄙!”
許相思氣憤地說着,情緒之下,下手也沒掌控力度。
肩膀上傳來的酸痛感令冷墨微微蹙眉,“輕點,你是想殺了我?”
“啊?抱歉抱歉。”她歉然地吐了吐小舌頭。
“說起來,我倒是想讓你們看個有趣的東西。”
說着,冷墨打開了他的電腦,一封郵件出現在三人眼前。
郵件消息很簡要,只有一句話。
“K先生,近來可好?我有一批貨,相信你一定會感興趣——Mr.Mo。”
許相思看完了郵件,忍不住問,“這是老狐貍發來的?”
“不錯。他現在舉步維艱,如履薄冰,主動尋找我,說明他已經撐不下去了。”
“太好了!莫懷仁想弄死我們,這次,咱們就讓他徹底出局!”黑子說。
“咱們幹吧,阿墨!”許相思也說。
冷墨欠身而起,目光沉沉地說,“我已經給他回複了郵件,并且約定了交易的時間和地點,當面交易。”
許相思問,“什麽時候?”
“兩天後。”
這個消息,令許相思感到興奮。如果這次能夠順利,莫懷仁就玩完了!
冷墨囑咐了一句,“你們聽着,這件事絕對不能走漏風聲,否則,前功盡棄。”
“明白。”
“放心吧!”她用力的點點頭。
自從和莫懷仁約定了交易時間的兩天裏,許相思每天都恍然若夢。
她做夢都想扳倒莫懷仁,而現在,最好的機會就在眼前。
當她站在郊外山下仰望半山腰的時候,還沒能擺脫那種明明很緊張卻又非常期待的感覺。
半山腰處有一座破敗的老廟,年久失修,荒廢很久了。
在這裏交易,是莫懷仁選的。
“老板,你說莫懷仁真的會親自來嗎?”黑子有些擔憂的問。
“一定會來。這是他最後翻身的機會,交給別人,他信不過。”
許相思輕哼了一聲,顯然已經是摩拳擦掌,“就怕他不來呢!”
冷墨丢給她一個狐貍面具,“戴上,一會兒,不許說話。”
“放心吧,我有那麽笨嗎?”她嘀咕了一聲,将面具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