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深巷之血
冬木.間桐府邸.
堅持到這裏才倒下,間桐雁夜已經盡力了。
“雁夜,你這樣可是不行的啊。”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幽綠色的石室裏毫無征兆地響起。
“髒硯……”
間桐雁夜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魔力基本消耗殆盡。
平平直直地躺在石板上,像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這就是刻印蟲帶來的一系列後遺症,甚至讓他陷入休克中。
當他再次醒來時,周圍就是一片陰森的綠光了,臉頰靠着冰冷的石板。
這裏他來過。
耳旁是類似于昆蟲的爬行聲,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
那是刻印蟲的聲音。
而事實上,這裏就是個蟲窟。
間桐家家主,間桐髒硯養育刻印蟲的邪惡之地。
刻印蟲可用于在短時間內擴張魔術回路、改造魔術屬性、甚至是在體內直接吸取生命力以用于制造魔力——這一點也可以說是代替魔術回路。
由于這些蟲本身受間桐髒硯操控,所以也可以把它理解為一種使魔,而被植入了刻印蟲的人,自然也就成了施術者的傀儡。
間桐髒硯就是以此要挾雁夜的,他不得不去戰鬥,以完成內心的救贖。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長相令人感到十分惡心,就像老得快入土的活死人或者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包着一張人皮的活骷髅向他走來。
他穿着日式和服,實際年齡已經過了五百歲,佝偻着身體,用拐杖敲了雁夜一下。
他的臉,在雁夜這個角度來看,非常詭異。
而他那和外貌相匹配的聲音也随之傳來:“該怎麽說你呢?雁夜?簡直就是在浪費啊。”這聲音沙啞而低沉,散發着一股死氣,聽着讓人毛骨悚然。
他看着雁夜右手上已經少了一劃的令咒,搖了搖頭。
“你……”
雁夜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他根本發不出太大的聲音,也說不出太多的話,就像垂死之人拼盡全力發出的吶喊,他也叫道:“求求你……放過櫻吧……她……還只是個孩子。”
“你覺得可能麽?你取得了聖杯麽?你有最強的牌,給我的答案就是一劃令咒消失?雁夜,這可是你定下的決定啊。”髒硯怪笑道。
“間桐……髒硯!!”
雁夜發出如雷的怒吼。
“看來你體內的刻印蟲基本都死光了呢,也是,為Berserker那樣強大的從者供應魔力,普通的刻印蟲怎麽夠呢?需要更強的魔力支持啊……”間桐髒硯自顧自地說道。
“那麽,你就好好享受吧。”
不知何時,間桐髒硯的手上已經多出一只惡心得不能再惡心的刻印蟲。
雁夜劇烈地顫抖起來。
“這可是當初奪走櫻……”
“你!!”間桐雁夜拼盡全力大喊道,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就想召喚出Berserker把他宰了,但現在的他,不僅沒有一絲魔力,連身體都被摧殘得進入垂危狀态中,也沒辦法開口使用令咒……
他沒有任何辦法阻止刻印蟲的接近,只能絕望地閉上了眼。
他真的絕望了。
間桐髒硯把這醜陋的東西直接塞進了他嘴裏,看着雁夜蜷縮在地上不斷抽搐,幹嘔,仿佛極為痛苦的樣子,發出如地獄惡鬼般的怪笑,獨自離去。
受不了這巨大打擊的雁夜再次因為悲傷過度而昏死過去。
如同佛窟一樣的地下石室裏,只有刻印蟲的爬行聲。
……
……
一輛銀白色的高級奔馳轎車行駛在深山鎮的古街道上,漸行漸遠,擺脫了游客甚多的商店街,進入鎮子的深處。
風景在無聲地流逝,四周也開始漸漸變得荒涼起來。
愛麗絲菲爾靜靜地坐在後座,舞彌在前面專注地駕駛。
車速開始緩緩降低,然後風景開始停止流淌,固定在一片高大的院牆下。
“夫人,到了。”
舞彌走下車,把後座大門恭恭敬敬地打開。
“嗯。”
愛麗絲菲爾在她的幫助下,像一位大小姐似的走下車,看向了切嗣為她們選購的一處宅院。
“這裏有靈脈呢。”愛麗絲菲爾輕聲說道。
“沒錯,夫人。雖然破舊了些,但很快就可以進行裝修了,至于愛因茲貝倫城堡,損毀不大,已經在重新修繕了,您就在這裏暫住一段時間吧。”舞彌點點頭,這裏的确是一個優異的靈脈所在地。
“吶,謝謝你了。”愛麗絲菲爾發出暖心的笑聲。
“不用謝,這是我的職責。”
舞彌平靜地說道。
“對了,伊莉雅現在還好嗎?”
愛麗絲菲爾突然想道。
“嗯,已經安全抵達了德國,現在冬木已經是戰場了,小姐在這裏不安全。”舞彌解釋道。
愛麗絲菲爾點點頭,現在的冬木戰場有多危險,是個魔術師都知道,把一個魔術師的孩子留在這裏,真的不是什麽明智的決策。
“那麽,我們就看看切嗣的眼光吧。”愛麗絲菲爾抿嘴輕笑。
“是,夫人。”
走進正門後可以看見,宅院非常寬闊,典型的日式結構,有寬大的院門,房間主體也非常大,靈脈則位于一處倉庫內,切嗣通過探查找到了這裏,并花大價錢把整個宅院買了下來。
滿宅院的草足有一人高,參差不齊,在這冬日春臨之際顯得枯黃,也讓整個宅院顯得有些荒涼。
院牆是白色的,主屋木梁青瓦,倒別有一番氣派。
“魔力波動十分充足呢!”
愛麗絲菲爾感受了一會兒後說道,“畢竟是靈脈所在地啊。”
“夫人,我需要把這裏收拾一下。”舞彌的聲音波瀾不驚。
“明白了。”愛麗絲菲爾點點頭,“那麽切嗣他……”
“切嗣現在和Saber在一起,很安全,請夫人不用擔心,切嗣他…不會魯莽行事的。”
“嗯嗯。”愛麗絲菲爾松了口氣,“那麽我就負責為它施加防禦結界吧。”她的手中升騰起劇烈的魔力。
日漸西斜,殘陽如血。
衛宮宅邸被鍍上了一層火燒雲的紅光,在夕陽西下時顯得十分美麗。
愛麗絲菲爾和舞彌忙活了一天,終于搞定了一切防禦結界,這樣就不用擔心有從者和魔術師們入侵了。
夜幕即将降臨。
愛麗絲菲爾明白,在太陽落山後的漫漫長夜,是魔術師與從者的戰場。
“希望切嗣沒事吧。”
愛麗絲菲爾在心中祈禱。
“那麽夫人,我先走了。”舞彌向她告別,“請安心調養身體吧。”
“嗯。”
……
……
阿蒂拉在新都的鬧市行走,為切嗣選購基本的生活用品,他本人則完全在冬木人間蒸發。
充滿異國風情的棕色皮膚加上被白色的短發,十分引人注目,但阿蒂拉完全不在意周圍一道道或是“欣賞”或是“火熱”的目光,靜靜地走進黑夜中。
她可是戰士,這些事兒,與她無關。
畢竟日本這個地方盛産各種色狼大叔不是嗎?
當然,殺人狂什麽的,也有。
經過一個小巷子後,再上攀登上一棟大樓,就可以和一直待在天臺上的切嗣彙合了。
他最近又在鼓搗一些阿蒂拉根本聽不懂也看不懂的奇怪玩意兒,日夜颠倒,不眠不休。
“真是奇怪的禦主啊。”
阿蒂拉如此想道。
但這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因為下一秒,她就聞見了巷子深處傳來的,濃濃的血腥味。
一個橙色頭發,紫色上衣的男人一邊不知嘟哝着什麽,一邊提着只剩下半截屍塊的人體,被掏空的骨架裏,帶着溫度的鮮血與內髒,止不住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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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就評論一下,謝謝支持,最近開學忙,晚自習還延長,我也苦逼啊,都沒時間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