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雨夜獵殺
冬木.言峰教會.
“聖經約翰福音書 4：24麽？父親，我明白了。”
名為言峰绮禮的男人喃喃道。
他看着眼前這個倒地不起的屍體，滿地的血跡和幾個數字符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內心卻是難以置信的興奮，就像餓了許久的草原狼，看到了初生羊羔那種難以自持的渴血。
袖子半露着。
經過仔細檢查過後，言峰绮禮發現令咒完好無損，只不過少了一劃令咒罷了。
暗號表明，這些令咒将全部傳承給他。
這個老神父直到死都覺得這個兒子是聖人，是能當大任之人。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言峰绮禮身上，哪怕是死，也要幫兒子一把。
可對此言峰绮禮真的領情麽？
天知道。
言峰璃正的死是Assassin告訴他的，這位少女對死亡異常敏感，很快就發現了言峰璃正的死訊。
此時少女兩儀式靜靜地站在他旁邊，臉上無喜無怒，冷硬，淡漠。
雖然淪為了這次聖杯戰争中幾乎擺設的存在，但兩儀式的情報工作為盟友取得了極大的信息支持，可以第一時間探明從者的動向。
唯一的失誤也許是和拉美西斯二世的白刃戰上，那個黃金般的男人以短刀應戰，完全沒給她機會，也讓她對Rider的情報評估出現了很大的偏差，導致大神殿橫空出世時，各方為之震驚。
現在，言峰璃正死了。
言峰绮禮的臉上同樣沒有任何表情，就像石像一般。
他并不是對父親的去世無動于衷，而是習慣了這種人之死亡，當初妻子死去時他也是這樣一副表情，看不出任何東西。
唯一多出來的，就是右手手臂上數量足足有十五劃的令咒。
言峰绮禮嘆了口氣。
再冷酷無情，也會有觸動的一面，不是麽？
只是相對于這個男人來說太少了點。
把袖子重新蓋上，言峰绮禮走出了教會，關于兇手是誰他并不想追究，對于可以提前得到父親的令咒，他才是最高興的。
畢竟，這個男人決定對大聖杯下手了，而這麽多令咒在手，哪怕是普通人持有，也完全可以做出單挑英靈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兒。
……
……
雨還在下。
魔神王蓋提亞不喜歡這個喧嚣的城市。
這裏哪怕經受大戰洗禮，也依舊熱鬧非凡。
外星攻擊事件的熱度很快就降下去了，畢竟除了放眼望去巨大的廢墟，以及重建的高樓大廈，這裏和過去并沒有什麽兩樣。
政府的支持是非常到位的，為了安撫民衆的心，同時讓媒體和居民的視線轉移，他們耗下了大筆資金用于建設，冬木新都已經成為了衆多游客和獵奇者的必游勝地，新的公園廣場也在新都如花般綻放，相當于對冬木的大翻修。
新的酒店，新的廣場，新的百貨大樓，新的商店街，各種配套的旅游景點，看着和國際大都市都沒什麽兩樣。
畢竟距離上次事件已經過去了五個月了。
冬木罕見的迎來了夏日的夜雨。
這座城市其實并不多雨，海面上的濕氣很少彙聚在冬木天空，而是被季風帶到了更遠的北海道。
在大雨滂沱中，整個冬木都籠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霧中，遠處的群山包裹在黑暗中，路燈和gg牌的彩燈交織，讓這座城市莫名的多了一絲浮華與燈紅酒綠的錯覺。
蓋提亞依舊是所羅門王的外貌，但卻有七十二個靈魂合體。
他在事件發生後和索拉做出了同樣的事，那就是設置吞噬生命力的大魔術，以吸取人的生命力，轉化為魔力儲存。
作為魔神王，他繼承的卻是魔術王的身體，關于這種魔術自然手到擒來。
他的做法遠比索拉陰險，也更狠辣，更隐秘。
那些陣法，通通在冬木的下水道裏，順着仿佛迷宮的下水道流入未遠川，然後進入無數人的口中。
每天這座城市喝水的人不計其數，而冬木唯一的淡水，就是貫穿全境的未遠川了。
他的噬魂量很少，可以吸取的生命力也着實不算太多，轉化的魔力同樣不多，稀釋在水裏，甚至很難被魔術師察覺，雖然吸取的不多，但奈何冬木人口多。
可想而知這一招是有多惡毒。
最近幾個月，冬木醫院的患者是成倍增長，生命力被吸收造成的短期症狀和一氧化碳中毒差不多，根據體質不同而顯現出各種并發症，有輕有重，一般很快就會好轉，只是少了幾年壽命。
……
……
另外就是那個禦主了。
那個惡魔般的劊子手。
雨生龍之介最近可謂是狠狠的滿足了一番，他獵殺的目标從年輕的走夜路女性變成了日益增加的外地游客，從北海道，從四國，從東京慕名前來，卻把命丢在這裏了。
他殺人造成了大量失蹤案，也有一些被發現的受害者，但讓警方陷入誤區的是這貨殺人從不劫財，也從來不留痕跡，從而把線索引向被害者的親朋好友，以為是仇殺情殺什麽的，但事實的真相怎麽可能會是如此呢？
警察和私家偵探沒搞清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這貨的殺人動機。
劫財？非也。
劫色？非也。
他可以說是為了殺人而殺，殺人使他感到打心底的愉悅和快感，與言峰绮禮相比，他才是這次聖杯戰争中最快樂的一個，游走于冬木的黑夜，四處獵殺。
現在沒被抓到也許同樣是運氣使然，畢竟那些正常人的正常邏輯和瘋子的瘋子邏輯不一樣。
誰能想到漆黑的裏一個人無聲的靠近，手起刀落一條人命沒了，殺人的理由僅僅只是他“實在太倒黴了”，他“活該走夜路”或者說“殺人使我快樂”什麽的，那豈不是奧斯維辛的瘋子？
事實上他比那群二戰瘋子是真的變态吶。
雨生龍之介在大雨中殺的這個人着實是夠倒黴的，一個總是随身攜帶大量現金的家夥，從小腹到胸膛被完整的剝開，血與內髒灑落在得體的禮服裙上，順着大腿滴滴答答的往下流，領口那枚純藍色的胸針濺滿了血，自己的血。
沒錯她是個女強人。
烈焰紅唇，身材高挑而勻稱，面容姣好，有淡淡的彩妝，一看就知道是什麽職場經理之類的的高管，也許幾分鐘前剛剛參加完一場會議，或者是剛剛從家裏出來，拎着包在大雨中小跑……
然後這個人就人間蒸發了。
警方将之列為失蹤人口，并立了案，你們也知道，這種類型的職場女性不比其他普通社員之類的，容易得罪人。
每殺一個人，被害者的靈魂就會被蓋提亞吞噬，成為可憐的祭品補魔，這個女人同樣也是。
雨生龍之介雖然不明白這個看起來比他還神秘的家夥在幹啥，但他可不會多問，這些人非人的力量，他已經見識了。
“下一個目标會是誰呢？”
雨生龍之介興奮的舔舔舌頭，手中的解剖刀閃着寒光，就像嗜血的獨狼一般，看見獵物就眼睛就發出幽綠色的光。
“這麽激動幹什麽，你好像暴露了啊。”蓋提亞看着夜雨，冷冷的道。
“什麽暴露？”雨生龍之介一愣，把解剖刀擲起再接住。
“之前殺那個女人時，你是不是忘了什麽？”蓋提亞說道，“當時我好像不在身邊是吧。”
“嗯？”雨生龍之介想了一下，努力的想了一下，“呃…好像忘記了她的手提電話…”
“廢物！”
蓋提亞的聲音中似乎有些許怒氣。
之前在殺那個女人時，雨生龍之介嫌她手提電話擱在身上礙事，就随手一放了，結果…放在…自己的背包裏？
正在這時，鬼魅般的電話鈴咋響。
那是中島美雪的歌ひとり上手，一首非常婉轉優美的歌曲，按理說非常好聽，當鈴聲也不錯，可此時突兀的響起，卻着實把雨生龍之介吓了一跳。
“那些人類盯上你了。”蓋提亞的聲音還是如同冰山一樣冷。
哪知雨生龍之介卻是輕蔑的一笑，他已經聽到了若隐若現的警鈴聲，但這又如何？自己這張路人臉可不是吹的，看着人畜無害，警署長官從他眼前走過他都能笑着打招呼，如此放松如此自然。
但這次有些麻煩啊…漆黑的小巷已經被重重包圍了，雨生龍之介也不知為什麽居然沒有關掉鈴聲，而是任它播放，在雨夜中顯得十分刺耳，警探們憑借聲音逐漸縮小了包圍圈。
“嘁，這種歌品味也太低了吧，要聽就聽Fade To Black啊……”雨生龍之介不滿的嚷嚷道，事實上他的确喜歡殺着人哼“黑暗中消逝”，那種對他來說的輕快感，殺人都更麻利。
“吶，我說惡魔先生，這麽多人，應該夠了吧。”雨生龍之介笑道，“可惜不能全部殺了。”
當然不能殺警官了，不然驚動上邊可就慘了，畢竟警察什麽的也會對他構成威脅。
所以蓋提亞只是讓他們全部喪失反抗力罷了，然後吸取生命力。
有獵物投懷送抱，怎能不接？
雨生龍之介根本沒有帶上手铐的自覺，畢竟他還有個惡魔先生啊。
“真是麻煩啊。”
蓋提亞看着一個又一個光柱逐漸掃過來，淡淡的說道。
“可悲的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