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相見即戰
是夜.冬木.
夜雨無聲的落下，拍打在牆壁上，發出說不上動聽還是孤寂的聲音。
披着橡膠雨衣的警官們不由得掏出了槍和警棍，警惕性十足的看向四方黑暗。
積水被警靴攪起。
腳下黏糊糊的。
“署長…這是…血麽？”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警官莫名的感到害怕，她的腳踝碰到了牆上某些濕乎乎的東西。
“有些詭異啊…”警察署長抽動着鼻子，“這裏有血腥味，小心點。”
署長低下頭想要查看，探照燈的燈光全部掃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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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吐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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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這是什麽……”
哪怕在場的各位都是經驗豐富的警官，恐怕也難以見到這種駭人的畫面吧。
“有問題！”署長立刻揮手，讓衆人後退，“別破壞現場。”
眼前，是一灘血，一具被切開的屍體，四分五裂，從血肉模糊的頭顱可以看出，是個年輕的女人，但現在她的血被到處塗抹，在牆壁上流淌，混合着夜雨飛濺，無聲的流淌。
看着真的很瘆人。
所有警員都把槍舉得高高的，警惕的看着四周。
遠處還有一個亮光。
一名警員走上前一看：“署長，是受害者的手提電話。”
“看來我們來晚了。”署長扶額，汗水和雨水夾雜在一起落下，他一聽就知道，事情搞砸了，如果那位女士斃命的話，這些警官們肯定又會被推上風口浪尖的，媒體的力量，他們早在之前就見識過了。
冬木人口經常失蹤，早就引起媒體注意了。
署長蹲下來，用手輕輕的沾了一些屍體上的血水，他已經五十多歲了，是資格最老的警官，一路混上了署長的位置，警視廳的當家，處理的案子可謂不計其數，面對這種慘案，早已處變不驚了，或者說是麻木吧。
“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兇手用刀把受害者以小腹為中心呈十字切開，讓大腸、小腸、腹腔和骨盆完整的露出來，手法非常娴熟，沒有任何猶豫，所以也不會有多餘的傷口。”
“這是人嗎？哪個人會幹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兒？”有警員不敢相信的道。
“不會是外星人吧…否則怎麽可能會…”另一個警員顫抖着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是人才有的刀法…”
“也許吧。但……”
署長站起來，看上去還想說什麽，但劇烈的魔力波動無聲的升騰，爆發，如同怒龍，又似猛虎，掃倒了所有警官。
他想說的是“人心險惡”
“都是合格的補品啊。”
蓋提亞解除靈體化，在一旁輕聲說道。
“你打算怎麽處理他們？”
蓋提亞又問。
“魔神大人您完事後就把他們扒光扔進未遠川吧，是死是活讓上天決定。”雨生龍之介發出如同烏鴉一般的怪笑，“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看看警官們內髒有多鮮活。”
“這種蠢話以後少說。”
蓋提亞冷冷的道。
“知道知道。”雨生龍之介揮舞着解剖刀，毫不在意的嚷嚷道。
……
……
夜雨.樓臺.
兩儀式心情有些不好。
言峰绮禮對她，倒是越來越不關心了，甚至很少理她，偵查什麽的也就是說一下。
在對Rider的戰鬥中甚至沒有被派出去，少女自認為是完全可以對付星空斯芬克斯，和它周旋的。
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在英靈與禦主之間。
一般來說，英靈和禦主關系要麽融洽，要麽不遠不近，相敬如賓，也許唯命是從，甚至可能是愛慕與被愛慕的關系。
而她，現在和禦主是個什麽關系？
她不知道。
她既非擁有偉大傳說的豪傑，也不是神話傳說中叱咤風雲的英雄，戰鬥力也不高，戰争進行到現在，每個英靈都初顯峥嵘，而她，沒有任何價值。
甚至沒有寶具。
是真的沒有嗎？言峰绮禮都懶得管是封印了還是真的沒有，反正他們之間的關系，愈發疏遠。
自己真的是廢英靈麽？
在這次聖杯戰争中最差的英靈麽？
怎麽可能？
少女搖搖頭。
自己究竟從何而來？懷着怎樣的目的？又為何被聖杯召喚？
通通不知道啊…
每次響起這個時，腦袋就不由自主的痛，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夜雨落下，冷風拂面。
冬木很少下雨，可一旦下雨，那雨就悠轉綿長，十天半月不停，雖說驅散了夏日的炎熱，但卻讓人莫名的讓人心煩，讓人傷感。
雨水彙成細流從少女黑色的及肩短發上流下來，打在紅色的皮襖上，即便只是由魔力構成的臨時肉體，但兩儀式依舊可以感到雨的冰冷。
這裏是冬木目前在建的最高大樓，在舊新都酒店的地基上重建，屹立于市中心，周圍的燈光在雨霧中化作星星點點的流光，仿佛那九天之上的銀河落地，有種宛若天成之美。
“真是…美呢…”少女喃喃道。
但這份美麗後面，似乎還有什麽。
是“死亡”麽？
沒錯。
少女能肯定了。
在冬木市裏，對死亡敏感的，可不止雨生龍之介一個啊…那種死亡，順着鮮血的稀釋，飄蕩在雨夜之空。
罷了罷了，反正禦主也沒心思管她幹什麽吧。
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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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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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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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匕首閃着寒光。
……
……
雨生龍之介最終還是沒有對警官們下手，有蓋提亞在，他的命令對于這個瘋子還是有效果的。
“嘛，下次一定要多殺些外地女人，看着有味道。”雨生龍之介精心擦拭自己那把遍嘗各種年齡段人類的解剖刀，旁邊是用麻繩捆在路燈下的一群警官。
“……”
蓋提亞并沒有說話。
他冷冷的看向天空，只有幾片落葉被風掃下，無力的飄蕩着，夾雜着雨水，滴落在蓋提亞那張所羅門王的臉上。
“喂喂？魔神大人？”雨生龍之介那只愚蠢的手在他眼前晃啊晃，讓蓋提亞差點想揮手砍下來，真是個弱智般的殺人狂。
“滾到後面去。”蓋提亞随手一掀，一股無形的魔力蕩開了周圍的雨水，也把雨生龍之介直接掀翻，灰頭土臉的滾到後面去。
“喂…你…幹什麽？！要知道…”
雨生龍之介有些吃驚的爬起來嚷嚷道，不過他的聲音并沒有持續多久，下一秒，他的嘴巴就狠狠地閉上了。
因為寒光乍起，旋轉着升騰着翻飛着，帶起連綿的雨幕，掃起路面的積水，如同狂舞的銀鷗，飛旋的鹞鷹！
“讓開！”蓋提亞大喝一聲！
雨生龍之介慌不擇路，順勢一滾，這裏正好是一個下坡，他借着自重滾下去，摔得非常慘，因為是臉着地。
雨生龍之介理所當然的暈了過去，這是第二次了啊！
一個瞬發魔術從蓋提亞的指尖上射出來，強烈的魔力彙聚在手中，閃電般的掃向那銀光。
只聽清脆的金屬回蕩聲，那個魔術被某人完美的擋下，甚至還順勢反彈。
蓋提亞不屑的冷笑一聲，那兩個攻擊魔術接近他時竟自主偏離，仿佛有無形之手引導着它向兩旁掃去，把地面轟出兩個一米多的坑，濃煙和雨水一起散開。
“區區Assassin，竟然孤身行動麽？不得不說，你膽子還真大啊！”蓋提亞冷聲道，那聲音中充滿了濃濃的不屑，沒錯，Assassin，在蓋提亞眼裏真的不夠看。
“在冬木殺人，你們膽子也很大啊！Caster！”一個清冷無比的女聲響起，少女——兩儀式解除靈了體化，匕首如同銀蝶一般，握在少女手中，卻感不到任何不妥。
她不是握住武器的年齡，卻握住了殺人的武器。
少女靜靜地站在對面，沐浴在路燈昏黃的光芒下，些許雨絲打落下來，更襯托出她的安靜，安靜中充滿了殺機。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是Caster的對手，但她仍然還是來了，因為她想證明自己的意義。
女孩子都是好強的存在啊。
“Assassin，來這裏，就是為了吓唬我麽？”蓋提亞分明能感覺到，除了他們三人，周圍并沒有任何從者或魔術師的存在。
“不是。”少女的回答永遠都是直接了當，她的口吻非常像男人，“只是想看看你們為什麽一直殺與聖杯戰争無關的普通人罷了，這種行為，可不值得提倡啊。”
“這和你有關系麽？”蓋提亞的聲音仿佛格陵蘭的冰川般寒冷。
“當然有，因為——我曾經也是人類啊！”少女話音未落，手中的刀光便突然間乍起！
雖然是近身武器，但那厲厲寒光逼近，卻讓蓋提亞不得不防！
“無趣！”蓋提亞看着那寒光，怒聲道！
管她今日有心還是無意，兩儀式的行為都已經觸怒了蓋提亞身為魔神王的尊嚴——
那麽，該死！
魔神之力沖破了雨幕！
“在這裏打，你還真大膽啊！”兩儀式冷聲道。
“那麽，就去上面一決勝負吧！”蓋提亞早就等着她這句話了！
高處不勝寒，決戰到天亮！
渴求戰鬥的，可不止兩儀式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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