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冬木之火 - 第 80 章 ︰暗流湧動

第七十一章︰暗流湧動

看來櫻已經成功融入了普通人家,對于這一點雁夜很欣慰。

雖然只能隔着窗戶遠遠的看上一眼,雁夜也表示滿足。

內心的瘋狂與痛苦在赫拉克勒斯離去後逐漸散去,刻印蟲不斷死亡,壓榨的魔力也從千瘡百孔的身體裏散去。

自己的生命已經燃燒到了盡頭,所剩無幾。

在臨死前,他只想看着櫻平安的成長,帶着幸福與滿足死去。

如果可以的話,他多想近距離看看櫻,看看她重新露出的笑容。

可自己這個樣子,還是算了吧。

這樣只會吓到她吧。

時間一天天向前流逝,轉眼又是一個夜晚。

差不多也該離開了。

雁夜拖着沉重的腳步緩緩離開。

而在幾百米開外的另一棟小別墅的閣樓上,舞彌暫時決定不開始狙擊。

因為一家人在吃晚飯,其中被舞彌确認為普通人的人有三個,不宜動手,而且看上去他們其樂融融,柔和的燈光透露着別樣的溫馨。

舞彌的耐心一向很好,現在切嗣應該去追蹤言峰绮禮了,這裏的蹲守就交給自己了,那麽一定要做到全天候待命啊,對于狙擊手來說,保持長時間的耐心,等待一擊斃命的時機,非常重要。

因為此刻已經入夜,街道非常安靜,所以為了更好的狙擊,同時也為了掩人耳目,舞彌為槍口加上了消音器。

視線緊盯着那片燈火通明的庭院,舞彌卻突然發現視線裏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背影如此令人熟悉,充滿了一絲落寂,充滿了一絲艱難。

名為間桐雁夜的男人,的确已經走到了末路。

“那是——”

舞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Berserker的禦主麽?!”

沒錯,那個身影,正是間桐雁夜,他在今晚默默告別了櫻,給予了她最後的祝福,而後義無反顧的踏上了最後的征途,接受自己的命運。

“切嗣,在Rider禦主據點附近發現了Berserker的禦主,要處理麽?”舞彌按下耳機的通訊系統。

“Berserker的禦主麽?”切嗣聽到這個消息愣了愣,“間桐雁夜?”

“沒錯,是他。”

舞彌在說話期間已經跟過去了,視野處于高處,舞彌看到了他掩蓋在帽兜下的正臉,那是一張死氣沉沉的臉,充滿了無力與虛弱。

“別輕舉妄動,間桐雁夜雖然失去了從者,但仍具有禦主的資質,可以再次簽訂契約。”切嗣沉聲說道,“在确認他到底有沒有從者之前,先跟蹤他。”

“明白了,切嗣。”舞彌說道,“那對Rider一組的監視?”

“暫時取消。”

切嗣很快做出了答複。

……

……

間桐雁夜知道自己的情況,現在的他已經無力回天了,哪怕重新擁有從者也無法驅使他戰鬥,因此,再三思考的雁夜,做出了一個決定。

在吉薩高地泯滅于虛空之中時,赫拉克勒斯和雁夜被拉美西斯二世強行帶走,當時的赫拉克勒斯在來自各個從者的攻擊中轟得差點連渣都不剩,不過大部分威力都被蓋提亞承受了。

因此赫拉克勒斯還是留下了一口氣,蘇生的詛咒讓他重生,可那一次,對雁夜的魔力消耗難以想象的大,從那一刻起,雁夜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因此,他才讓赫拉克勒斯對遠坂時臣的專車發動攻擊,才決定和遠坂時臣做個了斷,才孤身前往冬木市民會館。

可那個男人,甚至連讓雁夜質問一句的時間都不留給他,就無端的死去了。

雁夜那時就心生絕望了,才決定使用所有令咒。

可之後赫拉克勒斯與吉爾伽美什的戰鬥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從者,連複仇的能力都沒有了。

所以雁夜,把這個願望,寄托給了名為迦爾納的英靈。

雖說當時雁夜擄走了迦爾納的禦主索拉,但卻讓迦爾納欠下一個人情,替肯尼斯報了仇。

現在,是使用這個人情的時候了。

盡管橋被封了,但雁夜仍然從破裂的鋼梁向新都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Lancer就藏匿于新都某處。

對于雁夜秘密前往Lancer組據點這件事,索拉表示很驚訝,但對雁夜的要求欣然答應。

他的要求,或者說請求,是殺了吉爾伽美什。

迦爾納知道,自己和吉爾伽美什之間,注定有一戰,因此默認了索拉的決定,答應了雁夜。

現在索拉手上還有唯一一劃令咒,這是留着奪取聖杯用的,而要奪取聖杯的話,和同樣懷着取得聖杯目的的吉爾伽美什之間的戰鬥無法避免。

但雁夜不知道,他這一行動完全暴露了Lancer的藏匿之地。

……

……

舞彌看着陰暗小巷裏交談的人影,不禁為他們的談話內容而心驚。

考慮到迦爾納對周圍氣息的感應非常敏感,所以她在幾公裏外的大廈上向下偵測。

哪怕只是用狙擊槍的瞄準鏡遠遠的觀察,那蒼顏白發的英靈,依舊如此霸氣。

雁夜雖然虛弱無比,如果真要說起來,在索拉的這種女子面前都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可迦爾納仍然沒有任何輕視的意思,只是決定,對吉爾伽美什公開宣戰。

上次與吉爾伽美什的戰鬥不過是意氣用事罷了,那那浸于血肉的高強武藝并沒有徹底發揮出來就被吉爾伽美什的寶具克制了,但迦爾納不是會犯第二次同樣錯誤的人,對于揪出那位高貴英雄王的新禦主,他懷有很大的自信。

看着雁夜離去的背影,迦爾納愈發感嘆這次聖杯戰争的不正常,各路強大英靈之間的交戰,也在戰争末期接二連三的展開。

這一個月,索拉和迦爾納徹底消失在禦三家的視線中,慢慢積攢魔力的同時,也在積極收集情報。

吉爾伽美什的實力是有多恐怖,在他斬殺赫拉克勒斯後完全顯露出來,也是這次聖杯戰争中被确認的最強英靈。

和迦爾納這種內斂的英靈相比,吉爾伽美什果然是高高在上的英雄王啊,但是——

迦爾納搖搖頭,這個家夥,太容易招仇恨了。

拉起禦主的手,迦爾納帶着她悄悄離去。

而不遠處的一棟大樓客房裏,言峰绮禮剛剛把窗簾拉開。

“看來這些家夥藏得還挺深的啊,绮禮?”

英雄王興致似乎很高,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喝着一杯剛剛出櫃的幹紅葡萄酒,血紅色的眼瞳看着落地窗外的新都燈火,倒映出冷血與無情。

“嗯,如果不是跟蹤間桐雁夜,還真找不到Lancer和Rider的據點,這個家夥太不小心了。”言峰绮禮同樣也看着窗外的燈火,吉爾伽美什的恢複比他想得快得多,只是一個晚上的功夫,就已經可以做到現界了。

“不過話說绮禮你是怎麽找到間桐雁夜的?”吉爾伽美什的聲音中透露着一絲疑惑。

“和衛宮切嗣學的。”绮禮露出一絲微笑,“雖然那個男人用一些歪道,但不得不承認很有用。”

“呵?绮禮你也會向仇敵學習?”英雄王用一種故意流露的,不可思議的聲音說道。

“當然。”绮禮點點頭,“為了聖杯戰争的勝利,只要能贏,何必在意過程?”

“可惜遠坂時臣就是沒有绮禮你這樣的決心啊,就知道固守魔術師那一套…”吉爾伽美什輕聲笑道,搖了搖頭,“那麽绮禮你用的方法是什麽呢?”

“定位器。”

绮禮走到床頭櫃,那裏自住進去就一直放着一堆黑漆漆的東西,許多雜亂無章的線到處連接,讓英雄王有些驚訝那是什麽。

“雖說關于這種名為因特網之物不怎麽熟悉,但我偷偷安在間桐雁夜身上的信标發射器每三個小時就會向這臺電腦發送坐标,只要配上冬木的地圖,就能輕易找到他了,Assassin的偵查能力的确不行,所以只能派她去攔截Saber了。”

绮禮一邊說着,一邊順手點開了電腦,漆黑的屏幕延遲了數秒後就亮了起來,露出一副完整的冬木地圖,上面,一個緩緩移動的紅點和一個處于正中心點藍點非常醒目。

“藍色的是我們目前所在的方位,紅色的就是間桐雁夜了,這是他這幾天的移動方位。”

說罷,绮禮移動鼠标,不知點開了什麽,那紅點瞬間變成了一堆紅線,從新都連接到深山鎮再折返數次。

“真是有趣的玩具。”英雄王看着那個“電腦”,輕聲笑笑,“現在Saber已經完全偏離方位了吧。”

“沒錯,她已經被別人假扮的我引到柳洞寺附近的深山了,那裏有三個大魔術等着她,哪怕是英靈之軀,也要花些時間才能出來。”绮禮微笑道,“至于Assassin…”

“該犧牲了。”吉爾伽美什冷笑道。

“沒錯,不過看樣子,她有些不情願啊…”绮禮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從者,自現界以來就沒什麽價值,也該處理掉了,“而且,似乎有什麽煩人的東西混進來了…”

因果線連通的绮禮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

“衛宮切嗣身邊的那個女的?”

吉爾伽美什突然看向天花板。

此時此刻,舞彌背着巨大的狙擊槍,高速行走在這棟大樓的頂端,很不巧的是,吉爾伽美什住進去了。

“以第一令咒之名,Assassin,替我殺掉Saber。”

“以第二令咒之名,Assassin,替我殺掉Saber。”

绮禮面無表情的說道,右手屬于暗殺者的兩劃令咒無聲的變淡,化作血紅色的光芒,穿透了落地窗,散入夜空。

“終于擺脫累贅了不是嗎?绮禮?”吉爾伽美什放下酒杯,“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現在,聖杯戰争的走向,就徹底由我們決定了。”绮禮的聲音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那麽绮禮,我先休息了。”吉爾伽美什的聲音變得慵懶起來,“那個女人,總不需要我出手吧…”

“放心吧,英雄王。”

绮禮看着面前的金色英靈化作滿屋光粒,左右手的黑色木柄握得更緊了。

為了聖杯戰争最後的勝利,清除對手的行動,終于要開始了。

哪怕素有魔術師殺手之名的衛宮切嗣出馬又如何?

為了明年那個冬日,他已經付出了太多,僅僅只是為了尋找答案。

……

……

冬木遠郊.柳洞寺.山門

阿蒂拉的臉色很不好。

地面上死去之人,只不過穿着言峰绮禮的衣服,染上了言峰绮禮的氣息罷了。

把散發着魔力光的軍神之劍拔出來,鮮血從胸膛裏湧出來,那人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從臺階上滾下去。

他的死活,沒必要關心。

少女能确認的是,他不是言峰绮禮就對了,阿蒂拉能感覺到,一個針對這次聖杯戰争的可怕陰謀,正在不斷醞釀。

準備返回的阿蒂拉有些焦躁,追蹤的失利意味着這是事先的布局,也就是說,真正的言峰绮禮還在其他地方,并且很有可能威脅到切嗣的安全,那麽自己應該立刻返回,回到禦主身邊才是。

可剛欲靈體化離去的少女,收到了一個熟悉的訊息,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一絲焦急:“Saber,快讓開!!快點!!”

“怎麽了?”

阿蒂拉猛然回頭,手中的軍神之劍下意識伸出,向她的側面狠狠一斬!

火花四濺!

阿蒂拉的腳底一沉,周圍的石板瞬息間裂開,劇烈的碰撞掃倒了山門旁的大樹,一絲危險油然而生。

阿蒂拉因為這股巨力後退卸力。

“式?!”

她有些驚訝的聲音響起。

沒錯,站在Saber對面的少女,不正是兩儀式麽?

只是她現在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