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新的契約
平複了心情後,切嗣不得不面對這冰冷而殘酷的事實,舞彌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站在城堡的陽臺上,後面卻再也沒有靜靜伫立的黑衣女子了。
有些東西,直到徹底消失了才知道珍惜。
愛麗絲菲爾說得沒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報仇,取得聖杯。
舞彌是死在名為聖杯戰争的殺戮游戲中的,可以寬慰她心靈的,只有取得這次戰争的勝利吧。
而與此同時,一架來自愛爾蘭的豪華專機,緩緩降落在附近的機場上。
看着城市周圍各種巨大的破壞痕跡,簡直就像大地猙獰的傷口,少女滿意的點點頭,道:“看來是這裏沒錯了~”
……
……
對于兩儀式來說,跟了個這樣的禦主簡直就是不幸中的不幸,作為和阿蒂拉一起來到這個特異點的兩個前鋒,本來是需要和禦主一起現界的,不過,現在迦勒底比較麻煩,都在忙着其他特異點的事兒,而且醫生也已經不在了。
在當初自爆的情況下都沒有毀滅魔神王蓋提亞,并且導致憐憫之獸的人格出逃,這是最大的疏漏,因此只能匆匆派出英靈,并去尋找冠位暗殺者這樣強大的助力。
響應當地的禦主現界,并簽訂契約,這就是她們緊急采取的措施,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弊端也顯現出來。
“還真的有會抛棄從者的禦主啊…”
兩儀式不禁苦笑道。
令咒的束縛基本消失,彈她卻再也沒有力氣起來了。
倚靠在柳洞寺的山門上,哪怕擁有單獨行動技能的暗殺者職階,現在也撐不住了,斷魔已經接近三天了。
Saber雖然着急,但短時間內也找不到合适的禦主為她續約,反倒是柳洞寺所在的圓藏山上,有着充足的靈脈魔力湧出,讓兩儀式直到現在都沒消失。
“阿蒂拉,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雖然現在就消失有些不甘,但對于兩儀式來說沒什麽好害怕的,阿蒂拉也讓她勸回了,兩儀式只是有些惋惜罷了,對于冬木的聖杯,她還是很感興趣的。
“巴澤特·弗拉加·馬克雷密斯,如果不介意的話。”
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兩儀式混亂的思緒。
她不禁扭過頭去。
她的對面,一個同樣年輕的少女從臺階上一步步走上來,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印象色是玫紅色。
這種顏色的短發與瞳孔,領帶和耳環讓面前的少女一眼看上去是能幹的女性,內心和外貌卻還很年輕。
她穿着紅豆色的西裝,眼角有顆淚痣,手上戴着黑手套,雖然是女性卻穿着男裝,這些細節很快就被兩儀式捕捉到了。
“你是…哪位…?”
兩儀式有些疑惑的問道。
“嗯哼~雖說只是迦勒底請求派遣的本地禦主,但別小看我的能力啊…不過話說,你怎麽了?”
“斷魔狀态罷了。”兩儀式搖搖頭,不想多說,在這種情況下,說話也會加速魔力的消耗,“我不認識你。”
“那麽,你是從者吧。”名為巴澤特的少女又問道。
“嗯。”
“那就沒找錯了,和我簽訂契約麽?”面前的少女似乎有些興奮的說道。
“你…和迦勒底是什麽關系?”兩儀式似乎是有些不放心面前這個少女,畢竟,她來得太突如其來了。
該怎麽解釋呢?
少女想了一會兒。
她出身于愛爾蘭的古老魔道家族,在明面上是魔術協會派遣來的外來魔術師,同時也是迦勒底在各個特異點秘密訓練的禦主之一,就是為了眼前這種情況而準備的。
幼年居住在港市,十五歲時違背家族傳統加入魔術協會,一年後被列為封印指定魔術師的執行者,目前也才十六歲。
雖然年輕,但巴澤特的戰鬥力絕沒表面那麽普通,其真正戰鬥力甚至堪比英靈,只是一直掩藏着罷了。
屬于行動型的武鬥派,對魔術師戰特化的專家。
其魔術本身适合于戰鬥,因此意外地與工作相合,雖然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但作為禦主的話,資質是足夠的。
“嗯哼~準确的說是為了協助你們解決特異點問題的臨時禦主吧,這次大老遠從英國過來還真是累呢…”
“這樣嗎?”兩儀式點點頭。
“話說你是Assassin吧…”巴澤特又問道。
“沒錯,暗殺者。”
“家裏的長輩說最适合我的職階是Lancer,Assassin的話,魔力消耗會很小吧…”
“差不多吧…”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簽訂契約吧,直到戰争結束。”少女半蹲下來說道。
“那開始吧,我撐不了不久了。”兩儀式讓自己的身子穩一點,伴随着咒語的逐字逐句落下,魔力的湧現,名為巴澤特的少女手中出現了三劃屬于暗殺者職階的令咒。
兩儀式感到了充沛的魔力湧入,情況立刻好轉了起來,不過話說,面前這個少女的臉,怎麽好像在哪裏見過?
“對了,在這次聖杯戰争中你有盟友麽?”巴澤特問道。
“禦三家,愛因茲貝倫一方。”兩儀式說道,緩緩站起身來,兩儀式能感覺到體力的恢複,當即看向巴澤特,說道:“那麽禦主,我們怎麽幹?”
“既然是愛因茲貝倫家族的,那麽作為暗處的盟友,隐藏起來。”巴澤特看向月光照耀下的長長石階,輕聲說道,“直到戰争即将結束,再殺出來。”
“明白了。”兩儀式點點頭,腰間的匕首閃着寒芒。
……
……
九月.冬木.夜.
“Assassin已經重新簽訂契約了吧?”
在寂靜的夜裏,黑色的武士燃燒着幽藍的火焰,看向遠方海平面之上的明月,它散發着淡淡的銀輝,把城市染上了一層獨特的色澤。
“沒錯,現在已經轉向暗處作戰。”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距離聖杯降臨只有不到四個月時間了,而大部分禦主和從者還沒有出局,我們的目标是把聖杯帶走,不能留給這個特異點的人許願。”
“為什麽?Saber?”
“不論是我的禦主還是那個叫言峰绮禮的,他們的願望都會幹擾到這個世界正常的秩序,更何況,你也知道,憐憫它…”
“并沒有死。”低沉的聲音自黑色武士那裏響起。
“現在它在哪裏我們不得而知,唯一确認的,就是聖杯降臨時,他一定會出手搶奪的吧。”
“沒錯,雖然被我徹底重創,但他依靠令咒的空間轉移讓自己從結界崩潰中逃離,終于明白為什麽這個家夥把禦主藏起來了,原來是依靠冠位魔術師的遺産,把屬于雨生龍之介的兩劃令咒強制剝離到自己身上,這才在關鍵時刻保住了一條命。”
“真夠狡猾的。”銀發赤瞳的少女皺了皺眉。
“不狡猾的話,我們就沒必要大動幹戈了不是麽?”
“說的也是。”少女點點頭,“話說這次的聖杯,真的是許願機麽?”
“應該是。”巨大的黑色武士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但他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以無窮的魔力授予勝利者,簡單的說,這并不是心想事成,而是看看你如何用這些魔力去實現自己想做的事,任何事。”
最後三個字,王哈桑加重了口氣。
“任何事麽?真是可怕。”阿蒂拉輕聲說道,“戰争、和平、獸欲、理想,人力所不能及的事,都可以通過它來完成,是吧。”
“可以這麽理解。”
“看來必須及時行動了,先确認聖杯降臨的地點,然後找到蓋提亞。”阿蒂拉說道。
“哪怕被重創,他也不是Saber你可以戰勝的存在,必須等待支援。”
“這樣啊…”少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
……
這應該是绮禮第二次遭到這種致命重創了。
哪怕醒了,背部也是火辣辣的痛。
“我說绮禮,你命還真大啊…”英雄王化作一片光粒彙聚在病房的長椅上,在上面懶洋洋的坐下。
吉爾伽美什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皮襖,金燦燦的頭發披散下來,最近的氣溫,的确開始下降了。
血一般的瞳孔看向剛剛蘇醒的言峰绮禮。
“能留下一條命,已經很值了,至少殺了那個女人…”绮禮轉頭看向這間空曠的病房,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哪裏?”
“本王為你包下的病房,在這裏好好休息吧,你可是本王的禦主,不能有事呢…”
“這樣嗎?”绮禮聽了這話後有些奇怪,一向高傲的英雄王居然會有這樣貼心的舉動?他到底在謀求什麽?
“別誤會。”也許是感覺到绮禮的目光有些怪異,英雄王解釋道,“你要知道,在這次聖杯戰争中,绮禮你沒必要插手了,接下來,就靠我取得聖杯吧…”
“你一個人,可以嗎?”绮禮打斷了他的話。
“別質疑本王的能力啊,這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且你要知道,愛因茲貝倫家族的,那個叫衛宮切嗣的男人,在滿世界找你…”吉爾伽美什冷笑道,“如果現在就想出去,那不是送死?”
“好吧…”绮禮面對英雄王這有些咄咄逼人的話語,識趣的選擇了閉嘴。
這次傷的的确很重,軍神之劍至上而下追上了向大樓堕落的绮禮,蘊含着超高溫的魔力光燒灼了绮禮的背部,造成了大面積燒傷,好在英雄王及時接住了這個家夥,雖然燒傷嚴重,但憑借防彈衣的阻擋和绮禮本身過硬的身體素質,還是活了下來。
只是有段時間無法參戰,對于绮禮來說有些焦躁不安,過慣了槍口上舔血的日子,一時的安靜還真很難适應。
……
……
愛因茲貝倫城堡.
愛麗絲菲爾能感覺到丈夫似乎恢複了常态。
在外出偵查的王哈桑和阿蒂拉回到森林的結界後,切嗣便開始和阿蒂拉商讨起戰術問題,平時這種事都是由舞彌來協助完成的,但現在,她已經不在了。
雖說是常态,但愛麗絲菲爾很擔心丈夫的狀态,沒了舞彌後,這個男人第一次對自己所追求之物産生了動搖,要不是有自己的信念在支撐,恐怕早就因為巨大的壓力而崩潰了吧。
現在的切嗣,言語中充滿了平淡,沒有一絲感情基調在內,聽起來就像是機器的聲音,沙啞,充滿了暮氣。
“除了愛因茲貝倫一方,其他的從者和禦主,全部都得死,關于針對他們的計劃,首先從間桐雁夜開始。”切嗣抽出一根煙,緩緩的點燃,在大廳裏慢悠悠的吐着煙圈。
“那個家夥雖然失去了Berserker,但還是個禦主對吧。”阿蒂拉說道。
自己是作為殺戮機器而現界的存在,其意義僅僅只是戰鬥,這種戰略問題的探讨,對于名為阿蒂拉的少女來說,還是第一次。
盡管有些新奇的名詞沒有聽過,但阿蒂拉努力讓自己理解這些知識,其中包括對間桐雁夜的埋伏、攻擊、布置陷阱以及狙擊等等,其中代價最低的是狙擊,但首先要确認他的方位。
雖然據過去幾次觀察,這個禦主的生命即将走到盡頭,但切嗣要做的,是親手解決這些禦主,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價值。
而且據舞彌最後留給切嗣的情報顯示,間桐雁夜似乎和Lancer的禦主索拉商定了什麽。
對此切嗣不想深究,因為只要随着時間的推移,該來的,總會來。
“Saber,你知道麽?”切嗣又對着大廳內明黃色的燈光吐出幾口煙,輕聲說道,“對于我來說,聖杯戰争的勝利是最為需要的結局,如果前方有一切阻擋我的東西,那我只能盡其所能将之摧毀。”
“這樣啊…”阿蒂拉點點頭,聖杯戰争現在的局勢走向非常不正常,各方勢力混雜,戰争的勝利方還是未知數,切嗣到底會用怎樣的方式取得勝利,阿蒂拉作為聞名于世的匈奴王,倒是想見證一下。
只不過,聽到這話的時候,這位無所畏懼的上帝之鞭,竟然出現了一種異樣的情緒,那是…恐懼…麽?
阿蒂拉毫不猶豫的相信,如果在戰争最後,自己和迦勒底的從者要把大聖杯帶走的話,恐怕名為衛宮切嗣的男人,會動用一切可行的手段,哪怕為此翻臉都在所不惜,是吧。
因為聖杯——
這相傳盛放耶稣之血,可以實現一切願望的神物,是衛宮切嗣最後的希望。
為了自己「成為正義的夥伴」這樣的理想,他失去了一切,這次聖杯戰争,他絕不可能失去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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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劇情,請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