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核彈攻擊
蓋提亞的瞳孔中映照着火光，充滿了無情，冷酷與嘲諷，只是一秒不到的凝視，就讓八位飛行員差點控制不住戰鬥機！
強烈的魔力已經擾亂了冬木上空的磁場，強烈的極光本該出現在冰島或挪威，卻在冬木上空出現了！
好不容易緩過氣，這些飛行員能做的只是發射所有武器！
“全彈發射！”
“全彈發射！”
大雁形戰鬥編隊立即散開，因為夜莺七號飛行員的反應及時，八架戰鬥機甩脫830千克副油箱，機頭的機炮，機翼上的火箭巢全彈發射，把能用的武器通通朝蓋提亞射去，這些戰鬥機在天邊劃出八條弧線，一個大回環後再度折返，朝蓋提亞噴吐出致命的穿甲彈！
翼尖挂架上挂載的兩枚AIM-9“響尾蛇”導彈自八架戰鬥機上同時射出，十六枚導彈攻擊同一個目标，在空戰裏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這些飛行員出于恐懼，就這麽做了。
剛剛回頭的蓋提亞遭到一番狂轟濫炸，心中也生出怒意，恐怖的魔力掃向火光沖天的夜空，如同一把長鞭，只是一下就掃斷了負責殿後的夜莺三號尾翼！
“蓋提亞！你的對手，是我們！”迦爾納的金色日輪長槍橫掃一圈，強烈的火焰爆發開來，趁着蓋提亞對付人類戰機的時候，被壓制得喘不過氣的三騎士終于有機會出手了！
夜莺三號的機身翻滾着破裂，滾滾濃煙自撕裂的機體傳來，它陷入了失速中。
這個飛行員不敢跳傘，因為跳傘絕對死路一條，那地獄般的地面，那血紅色的天空，如此讓人感到詭異，感到…恐懼！
阿蒂拉高高躍起，手中的軍神之劍翻滾着掃向蓋提亞，極致的魔力光彙聚着，砍向蓋提亞的肩部！
但迎面而來的是…
飛速放大的拳頭！
無可抵擋的巨力讓阿蒂拉第一次有了無力感，肉眼可見的沖擊波自阿蒂拉緩緩消失的軍神之劍與蓋提亞布滿鱗片的拳頭中傳蕩開來，剩餘七架繞得遠遠的戰鬥機都看見了讓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
那個在雪夜中依舊潔白的身影像被獵槍貫穿身體的白天鵝一般墜落，但下落的過程中，那白色的身影瞬間擴大，充滿了整個視野！
足足比蓋提亞身體大了幾十倍的小麥色拳頭帶起一股響徹雲霄的音爆，掀起極端恐怖的白色音浪，把蓋提亞化作了火焰的炮彈，直接砸入了地面！
“果然還是巨神化了麽？”吉爾伽美什露出微笑，輕聲說道，“本王可不想讓小恩出戰啊。”
沒錯，最終還是巨神化了。
哪怕一只手撐地穩定身體，小心翼翼的防止圓藏山因為自己巨大的體重崩塌，巨神阿提拉的身高也超過了半個圓藏山，至少有百米以上。
這真的是英靈所能達到了水平麽？沒錯，她本就是依靠大地的軍神戰士，是迦勒底把她派來的主要原因，現在為這龐大身體提供魔力的，是整個冬木的靈脈！
“天…這是特攝片片場麽？”
“不，這是怪獸吧…”
飛行員們喃喃道，眼前的場景，完全超出了一個普通人類所能想象的極限，剩下七架夜莺組戰鬥機只能遠遠的撤離，但蓋提亞也不打算留手了，既然實力超常規的巨神阿提拉都已經被逼出來了，那今夜可就是硬仗了！
百米巨人手持仿佛貫穿天地的軍神之劍，劍身的魔力光在夜空中甚至能讓人雙眼陷入失明中，巨大的體型完全擋住了圓藏山！
但巨神化的情況下她的揮擊也因為重量因素變得遲緩起來，這麽巨大的體型維持下去需要極為恐怖的魔力，因此巨神阿提拉縮小體積，用将近十層樓的高度與迦爾納和吉爾伽美什一起，正面面對這個恐怖的家夥！
蓋提亞從地面上的大坑上重新升入高空，冷硬的鱗片表明了他毫發無損，他只有憐憫、無情、以及嘲諷，現在的他，就是打不死的小強，絕不可能輕易死去。
沒必要和這三個家夥浪費時間了，只要奪取圓藏山地區，那麽管他們再厲害也絕對無法把圓藏山奪回的！
“這下麻煩了，哪怕這樣都死不了麽？”迦爾納眉頭緊鎖。
“一個雜種而已，如果真的要殺他，也不是不可能吧？”吉爾伽美什說道，他已經收回了維摩那，在和蓋提亞這種級別的怪物的戰鬥中，維摩那要多脆弱就有多脆弱。
正當三騎士焦頭爛額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讓Saber突然驚覺。
“禦主？”
“Saber，把他逼退就可以了，等我的信號。”切嗣的消息終于傳來了，“如果可以的話，能讓他遠離圓藏山麽？最好是天空。”
“這樣的話…可以試一下。”巨神阿提拉遲疑了一會，旋即重重的點了點頭。
“怎麽說？”迦爾納的金色瞳孔倒映着蓋提亞猙獰的身軀，之前的戰鬥實在過于浩大，甚至無法插上手。
“逼退他，把他逼出圓藏山區，最好在高空，超高空。”巨神阿提拉說道。
“這樣的話，讓我來吧。”迦爾納看了一眼身材高大的巨神阿提拉，堅定的點點頭，“飛行能力，我有，只要禦主能撐住。”
“我可以的。”索拉的聲音從迦爾納的腦海中響起，“但Lancer，你要盡快，魔力供給只能持續十秒鐘，否則我撐不住的。”
“明白了。”迦爾納點點頭。
“真的要這麽做麽？你們打算怎麽辦？”吉爾伽美什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迦爾納，後者蒼白的臉龐上是堅定不移。
“還記得上次對付你們的武器麽？現在不過是用來對付他罷了。”巨神阿提拉一邊說着，同時切嗣的聲音也一并傳來。
說這話時這位英雄王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上次針對他的武器，自然是威力強大的核彈，而現在，要使出來，對付蓋提亞麽？
也不多言，現在蓋提亞在和他們打消耗戰，蓋提亞的魔力自成循環，幾乎可以說是無窮無盡，而雨生龍之介又找不到，如果說有什麽辦法能讓他離開，那就只能這麽做了。
迦爾納騰空而起，向蓋提亞而去，索拉的魔力只能讓他全力以赴十秒，但這已經夠了，他的腳下是如同戰鬥機尾焰的魔力噴射，讓他像飛翔的烈火戰車一般，徑直沖向蓋提亞！
……
……
幾分鐘前.
“沖繩沖繩，這裏是弧光，有大氣放電現象，信號不太好…”
“預計三分鐘後投彈，完畢。”
此時此刻，一架巨大的黑色轟炸機飛入了冬木領空，在冬木的異常現象日本已經無法解決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申請美軍駐沖繩基地的飛機支持，戰鬥機無濟于事，因此，美國人派出的是B-52G轟炸機！
而現在，這架八引擎轟炸機外壁上攀附着一個人影，因為黑夜的緣故，他呈現黑色，可抵近觀察後才能發現，他穿着一襲純黑色風衣！
切嗣扔掉在高空低溫空氣稀薄中已經無法燃燒的香煙，經過魔力加持的鋒利匕首劃開了機身的液壓對開彈艙門，劇烈的電火花出現了！
機門被設計成上下兩段，其中下面板為三段設計，收起上面板可以提供額外的淨空高度方便裝載卸彈藥，缺點是結構相對複雜，但這種複雜的結構被區區一把匕首克服了，在艙內失壓的同時，切嗣也成功鑽了進去！
“敵襲！敵襲！”兩個投彈手立刻向駕駛艙發出警報，但一把匕首迅速切斷了通訊器的裸露電線，卡在彈艙壁上，下一秒，這個美國佬就被切嗣一個過肩摔放倒了，另一個家夥意圖還手，可切嗣沒給他還手的機會，一拳砸在小腹上，把他擊飛了幾米之遠！
現在艙門已經被切嗣封住了，這架號稱同溫層堡壘的轟炸機機艙是分段封閉的，為了專心駕駛，一般情況下各艙是不會通話的，哪怕現在有人入侵，駕駛員們都沒發現！
“關閉投彈艙！”在這個時間裏，另一邊的三個炮手已經發現了入侵的黑衣男人，他本能的想彙報駕駛室，但話筒還沒放到嘴巴上，他整個人就一陣天旋地轉，徹底暈死過去，切嗣的對手只有兩個了，他們很識趣的舉起了雙手，但切嗣各給了一拳。
搞定了這三個倒黴蛋，切嗣立刻向彈艙走去，平整的彈艙天花板同時也是油箱地板，兩側設有加強筋以提高整體結構強度，但切嗣的風衣裏藏着的是軍用霰彈槍！這種威力強大的近戰武器轟開了彈艙的大門，也讓切嗣成功入侵至彈艙內部！
“Saber，現在怎麽樣？”切嗣在滿艙炸彈中尋找自己想要的目标，同時确認圓藏山地區的情況。
“Lancer決定出動，接下來靠你了。”巨神阿提拉的回答讓切嗣松了口氣，現在這架轟炸機根本不明白冬木地區的狀況，如果不這麽做的話，也是送死的，切嗣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
切嗣知道，1978年，有九十八架B-52G進行了第二次改進，這架飛臨冬木的就屬于其中一架，它們全面更新了進攻電子系統，把50年代的模拟設備更新為全數字的，所有電子組件都有完善的抗輻射保護，還有有翼根整流罩，是和別的B-52主要區別。
1989年底完成改進後，它的每側內翼挂架可各帶六枚AGM-82B空中發射巡航導彈，同時保留在內部彈艙攜帶SRAM導彈及其他武器的能力，但切嗣剛才偵查過了，這些導彈并沒有部署在機翼上。
這讓切嗣感到麻煩，要知道，AGM-82B的戰鬥部采用W80-1小型核彈頭，重122.5 千克，當量 20 萬噸，難道出于顧慮并沒有安上去麽？切嗣不知道，他現在只能祈禱這架轟炸機上攜帶了威力強大的核彈頭了。
彈艙差不多占據了主起落架間整個機身下部空間，8.5米長，1.8米寬，橫截面基本呈矩形，內部顯得十分簡潔，裝滿了令人頭皮發麻的集束炸彈，這種武器在越戰中曾經執行過地毯式轟炸，毀滅大量有生目标的武力，就來自于這些冰冷的龐然大物。
經過一番仔細搜尋，切嗣終于找到了想要的目标，他不由得松了口氣——
在彈艙地板正中，那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鐵疙瘩靜靜的橫躺，周圍有固定鎖，标識上的B-61和黃黑圓環讓切嗣确認了它的身份——
核彈。
B61核彈，當量30萬噸。
本來切嗣對這架轟炸機帶着核彈進入別國領空是持懷疑态度的，現在它在冬木亂飛的行為相當于中國的轟-6在紐約走一圈，是國際事件，根本不現實。
不過現在看來，美國佬是完全沒有這個顧忌啊，或者說，東京方面默認了這次行動？
這種事沒必要管，既然确認了有核彈的存在，那就奪取飛機控制權吧，切嗣可是會開飛機的人，哪怕是轟炸機也可以！
副駕駛手對燃料進行精确控制，主駕駛員負責觀察駕駛，平衡機體，但很快，駕駛艙的大門被切嗣粗暴的轟開了！
“你是…”話還沒說完，主駕駛員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副駕駛手剛想把手伸向通訊頻道的開關，整個人就怔住了。
切嗣的純黑色風衣和冷硬得如同磐石的臉龐在駕駛艙的陰暗燈光中顯得如此驚悚，那個鐵一般的男人并沒有傷他性命，美國漢子立刻舉手投降，面對這種威脅，美國人是十分惜命的。
盯着他，看着他，後背就是擋風玻璃，無路可退，切嗣直接把他扔了出去，然後拖起地上已經昏厥的主駕駛員，把他也一并扔到機艙甲板上。
現在這架飛機都有些失控了，切嗣打開了雷達，上面是大片的紅色，其中兩個紅點極為醒目，而且高度在持續上升！
切嗣立刻坐下，打開放油用的開關，他知道，為避免飛行中機身彎曲造成的滲漏，這架B-52系列轟炸機使用了軟燃料囊而非整體油箱，燃料配平由副駕駛手動完成，現在他就在履行那個家夥的職責，減去重量，再度拉升！
高度表持續升高！
油量表逐漸下降！
這種轟炸機大量內部空間用于設置油箱，翼身載油量合計147120升，從沖繩飛到這裏已經使用了三分之一的油量立刻下降，在切嗣簡單粗暴的駕駛中，這架飛機根本沒打算回到沖繩！
哪怕在駕駛艙裏抽煙是一種危險的行為，切嗣還是點燃了，在多年前，娜塔莉亞想必也是這麽孤獨的坐在駕駛座上，門後就是無盡的死徒，那種絕望，他也體會到了，而現在，就是緬懷吧。
通訊頻道裏傳來斷斷續續的雜音，切嗣沒有理會沖繩基地的聯系，把話筒直接扔在一旁，把青藍色的煙圈散布在狹小的駕駛艙中。
擋風玻璃外是刺目的火光，刺得切嗣差點睜不開眼睛，按理說在這一萬多米的地方應該是無限的寒冷與暗藍色的夜空，可這裏卻是宛若火箭升空的壯觀，讓切嗣感覺自己到了種子島。
他看到了Lancer，那個蒼顏白發的英靈在短短十秒的時間帶着蓋提亞升入了一萬米的高空，蓋提亞想掙紮的逃跑，但迦爾納的身體與長槍緊緊的鎖住了蓋提亞，他平均每秒上升一千米，世界上再沒有這樣的拉升，就像絕世的煙花綻放！
這個鋼鐵的龐然大物是無法一個人駕駛的，它在失去平衡，卻依舊在切嗣的操縱中朝那火光撞去。
“Saber，靠你了！”
這話是對王哈桑說的，現在阿蒂拉的令咒只剩下一劃，絕不可輕易使用，所以切嗣的憑依，是王哈桑。
在愛因茲貝倫城堡中看着圓藏山上空的愛麗絲菲爾，感應到了切嗣的存在，因為王哈桑按她的要求已經抵達了高空的堡壘中。
駕駛艙上傳來劇烈的振動，切嗣看了眼頭頂，把彈艙門全部打開，不慌不忙的按下了全彈發射的按鈕，輸入了核彈解鎖倒計時的密碼。
黑色的巨劍半插在駕駛艙上的蒙皮裏，把它整體劃開，王哈桑身上燃燒的幽藍火焰在高空的狂風中向後掠去，他一把抓起切嗣，把這個男人帶走。
失控的轟炸機在迦爾納眼中飛速放大，雖然不确信堅不可摧的黃金之铠到底擋得住這種攻擊，但迦爾納沒有離開，他離開蓋提亞立刻就會掙脫束縛，這是三騎士拼盡全力的結果，絕不可白白浪費。
那麽，祈禱自己能活下來吧。
B-61的倒計時在轟炸機撞上蓋提亞的那一刻正好結束。
機身在解體，破裂，在圓藏山的衆人眼中，天空中不過多出了一個小小的火球，這是機艙裏的集束炸彈爆炸了，燃燒的碎片化作漫天流星雨灑落。但幾秒後，無比龐大的聚變反應自那小小的火球中傳開，核彈的引爆是有延遲的，極端的高溫沖擊波自萬米高空出現，覆蓋了幾乎整個冬木的天空。
該怎麽形容這種武器，這種盛景呢？
就像天空張開了金色的巨眼，太陽提前升起。
它的威力是廣島核爆的二十五倍，如果落在冬木的大地上，聖杯戰争就可以結束了，為什麽？因為冬木已經沒了。
“這就是人類的威力啊，看來哪怕是雜種，擁有了武器後也能威脅王的地位啊…如果這樣都解決不了那個家夥的話，可還真不現實。”吉爾伽美什搖搖頭，冷笑道。
而某處高樓的樓頂，剛剛蘇醒，滿臉淚痕的索拉，對着天空喊出了他的名字——“迦爾納！”
雪夜中的溫度明顯上升了許多，索拉發現，雪變成了雨，就像天空流下的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