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連環獵殺
冬木的夜晚已經被來自北冰洋的冷風所占據。
做好了周密的準備,切嗣等待的,就是雁夜不小心現身的那一刻。
沒有了舞彌,這個男人真正的化作了離群的獨狼,沉默的獵犬,他的爪牙徹底顯露出來時,所有人都将為之膽寒。
“方位2520米,能見度良好,Saber,看到他了麽?”切嗣選擇的狙擊地點位于一棟大樓的外牆,大樓本身用于清洗牆壁的升降機就挂在外面,切嗣取得了控制權後就把高度調整到最頂端。
在寂靜的黑夜裏,本身就熄燈的大樓像掩映在黑夜裏的怪獸,而潛伏于怪獸身上,沉默的殺手,此時正在緩緩調焦。
升降機本身就是沉重的機械,黑色的金屬,在黑夜裏沒有任何光澤。
切嗣的槍也是純黑色的,他的風衣也是黑色的,放眼望去,和大樓融為一體。
瞄準鏡裏出現了他的身影,孤獨的行走在夜燈之下。
這裏是切嗣為他選擇的葬身之地,死在這裏,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
……
對于茍延殘喘到現在的他來說,是否值得感到慶幸?
也許是沒了英靈巨大的魔力消耗,雁夜雖然身體狀況每日愈下,但卻撐到了現在。
不過,也就是今天了,哪怕切嗣不執行狙擊,看那路上綿延的血跡,在路燈下映照着殷紅的色澤,就能知道,這個男人已經迎來了末路。
“櫻…再見了…”雁夜低聲說道。
他前行的路徑盡頭,正是冬木的港灣,這個男人選擇了自盡。
雁夜扯下了一直掩人耳目的兜帽,眼神中帶着悲怆與些許釋然,對于雁夜來說,名為冬木的城市雖然美麗,但只有無盡痛苦與殺機。
不過…今天…就解脫了吧。
在這個世界上,間桐雁夜沒有任何值得留念的存在,唯一支持他活下去的人,也已經步入了普通人的生活,幸福快樂的生活。
間桐家雖然生養了雁夜,但那個魔道家族現在早已覆滅,鶴野的手被神秘人強行砍斷,使其成為禦主變成了永遠的夢,間桐髒硯早已死去,唯一的間桐家成員似乎只有間桐慎二那個家夥了。
對于這些人,雁夜不會有半分同情,也不會就此回頭。
在王哈桑眼中,今天的雁夜,天命已到。
看着自己手上曾經屬于赫拉克勒斯的三劃令咒的淡淡紅痕,雁夜慘然一笑。
從今天起,聖杯戰争就永遠與他遠去了。
雖然看不到那個可恨的Archer死掉,但他已經把這個願望請求了Lancer,在聖杯戰争中,二者是一定會開戰決出勝負的,所以雁夜不必擔心。
吹拂着從海面上刮來的,略顯寒冷的風,看着周圍金黃色的落葉随風飛舞,雁夜伸出一只手,扶在了欄杆上。
下面是正在漲潮的大海。
“他想自殺麽?”
“應該是。”切嗣的聲音響起,“不過,可沒有這麽容易。”
瞄準鏡遠遠的鎖定了雁夜的腦部,切嗣的狙擊槍安裝了消音器,從裏面射出的子彈只發出低沉的“嗤嗤”聲,帶起死亡,襲向了雁夜。
在接近三公裏的距離射擊,而且還是在這種黑夜和高空中,普通的狙擊手都很難做到一擊斃命,但切嗣做到了。
生與死,不過是一個僞命題罷了,而對于雁夜這種掙紮在生與死交界的人來說,也許只有死亡,才能解脫吧。
後腦被巨力貫穿,雁夜的白發被那一剎那的風吹起。
雁夜不由得愣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麽,但最終只抓住了空氣。
子彈從額頭上冒出。
對于這種大口徑狙擊槍來說,狙擊時幾乎不會有人選擇大腦來作為目标,這種狙擊彈的威力足矣把裝甲車和武裝直升機作為攻擊目标,命中人體時,哪怕是非致命部位都有致死的危險,對于直接攻擊大腦,哪怕是最優秀的狙擊手,看到那種場景後都會噩夢纏身。
見過西瓜落地麽?
巨大的動能直接貫穿了雁夜的大腦,力量的分散和子彈內火藥的噴射,讓雁夜的腦袋直接炸開了。
只有這樣,才能讓一個人徹底消失在人間,在這個DNA檢索技術完全不成熟的時代,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具無頭屍體的身份。
紅色的…應該是血。
白色的…是人的大腦,或者說…是腦漿。
那些東西在大理石磚上無聲的流淌,流入石縫中,雁夜的身體筆直的倒下,發出重重的落地聲。
阿蒂拉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場殺戮,這并不是平等的較量,而是血腥的屠殺,但阿蒂拉對此并沒有任何不滿,因為只有這樣的禦主,才是真正的衛宮切嗣。
那個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男人。
而這種殺戮,不過是最基本的,根本不值得為此難過。
人只分為兩種人,敵人和友人。
名為間桐雁夜的逝者,如果掌握了力量,絕對也會做出這樣的事,對此阿蒂拉毫不懷疑。
況且,為了勝利,是一定會有人死的。
只不過,阿蒂拉懷着和衛宮切嗣不同的目的,在最關鍵的時刻,如果衛宮切嗣向聖杯許願的話自己是一定會反目的。
聖杯這種東西,不能給人許願的,哪怕它是真正的萬能,人心有多險惡誰也不知道,在真正的力量面前,道德底線是不存在的。
來自人心的種種原罪,是一定會被聖杯勾引出來的,所以,阿蒂拉對禦主有些擔心,因為他…實在冷靜的可怕。
就像機器一般。
因此,阿蒂拉必須出手,把聖杯帶回迦勒底。
……
……
“看來最擔心的事已經出現了。”翻看着手中厚厚的檔案,绮禮眉頭緊鎖。
三個小時前,聖堂教會的巡視人員在經過未遠川入海口時,發現了一具無頭屍體,以及滿地的血漬,從衣服和一些散落在散落在現場的白發可以推斷,死亡之人八成就是Berserker的禦主,間桐雁夜。
事發後阿蒂拉和切嗣立刻離開了現場,來自兩儀式的秘密情報顯示了言峰绮禮的住院地點,切嗣準備突然襲擊。
绮禮檔案上附加的照片看着就觸目驚心,這個男人突然感到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沒什麽好擔心的绮禮。”吉爾伽美什的聲音在绮禮腦海裏響起。
“關于這件事,英雄王你怎麽看?”半坐在病床上,绮禮向吉爾伽美什征求意見。
“衛宮切嗣那個家夥,很危險。”吉爾伽美什緩緩說道,“是绮禮你最強的對手。”
“評價這麽高麽?”绮禮有些疑惑。
“他的危險程度不是绮禮你能想象的,記得之前Assassin收集到的情報表明,這個男人是真正的殺手,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人,在不惜一切代價這件事上,绮禮你自認為有他做得好麽?”
“……”
绮禮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的确,衛宮切嗣,真的是絕對的執行派,如果說這次聖杯戰争中誰最有可能取得聖杯,連绮禮自己都會選擇他。
繼續翻看着檔案,上面有對衛宮切嗣使用的武器有着詳細的介紹,狙擊槍,導彈,這都是工業革命的熱武器,威力強大,對不懂科學的魔術師來說極具威脅,也是衛宮切嗣的異端做法。
對于绮禮來說,這種對手必須做好足夠的了解,之前的他不過以“遠坂時臣盟友”這種身份參加戰争,根本沒想過對敵人的重視,直到現在才開始惡補有關知識,绮禮知道,自己必須給予足夠的重視,否則一定會吃虧在對手的不了解上。
……
……
“已經确認退出聖杯戰争的從者有Assassin、Berserker、Caster,剩下的對手中,雨生龍之介似乎又有活動的跡象,看來還沒死,至于Lancer的禦主索拉和目前不清楚還是不是禦主的言峰绮禮,以及Rider那個弱小的禦主,這是四個優先考慮的對象,要對哪個出手?”
這話真亦假,在言峰绮禮抛棄兩儀式之後,阿蒂拉就必須讓她藏于暗處伺機而動,關于聖杯,衛宮切嗣志在必得,迦勒底同樣也志在必得。
聖杯降臨越來越近了,而留下的從者居然還有五個,切嗣有些心煩意亂,但還是忍住了躁動,按部就班的執行獵殺計劃。
第二次出動距離上次只有不到一天時間,在城堡裏商議了針對索拉的戰術後,切嗣帶出新的武器裝備,前往了新都。
索拉一直在迦爾納的重重保護之下,但切嗣還是滲透到索拉下榻的酒店內部。
考慮到迦爾納對魔力敏感,再小的魔力波動都能發現,所以切嗣沒有選擇任何魔術師的偵查方式,他既可以是合格的禦主,也是強大的魔術師,同時也能是特種作戰專家,精通各種暗殺潛伏偵查技術的切嗣,以科技來應對。
對酒店內部的電路進行改造,更換保險絲,只要電流超過阈值就會自動斷電。
酒店的地下室已經安裝了幾百公斤烈性炸藥,在針對索拉的攻擊中,如果暗殺失利的話就啓動炸藥,把酒店炸上天。
這次切嗣沒有選擇狙擊槍,而是準備了更殘忍的武器——
捕魚用的射釘槍。
帶有四個倒鈎的鋒利魚叉,有效射程五百米,面對大白鯊這種獵物都能洞穿,以火箭活塞打出,穿透力極強,是用來廢掉索拉的令咒的。
在索拉外出時,切嗣把酒店內的消防設施全部變成了擺設,把索拉房間內唯一一面窗戶換成了二十五厘米厚的防彈玻璃,并且從外表上看是沒有任何異常的,切嗣試過,哪怕是陰彈這種程度的攻擊,都不能對它造成太大損傷。
而且火燃燒起來時,濃煙是絕對出不去的。
“果然是不擇手段啊…”
看着這些可怕的武器,阿蒂拉喃喃道。
“禦主,你打算一個人麽?”
“嗯,在混亂中殺掉她,最起碼也要廢掉她的令咒。如果有危險,我會使用令咒的。”切嗣沉聲說道。
“這樣啊…明白了。”阿蒂拉點點頭。
行動不宜遲,切嗣的入侵很快就開始了。
……
……
“Lancer,關于這次聖杯戰争,你…有勝利的把握麽?”
索拉捧着一杯熱茶,看向對面解除靈體化的迦爾納。
“很難說,這次聖杯戰争的強敵非常多,但我可以保證徹底殺掉一個,另外四個對手,Saber有巨神狀态,Archer的話,在上次對付Berserker時,禦主你也應該看到了,掌握非常多的寶具,是天敵一般的存在,至于Rider,雖然現在沒有蹤跡,但他的危險程度絕不在Archer之下。”迦爾納緩緩說道。
關于索拉,迦爾納一直懷有一種歉意,肯尼斯的死,和迦爾納護主不周也有一定的關系,現在他的未婚妻索拉既然代替了肯尼斯參加聖杯戰争,那麽迦爾納就決定要保護她到最後,直至取得聖杯。
索拉對迦爾納的愛慕已經被強烈的責任感所暫時替代,她仰慕英雄,但更渴望勝利。
“現在在冬木我們是最孤立無援的一支,這些本土魔術師都想率先讓我們出局,所以現在這種不安全的情況下,你不能離我太遠,我必須随時保護你。”
“嗯。”索拉沒有了往日的冰冷與無情,而是坐在沙發上,乖巧的點點頭。
話音剛落,忽然間,頭頂上的燈泡“啪——”的一下熄滅了。
迦爾納臉色一變,立刻站起來,警惕的看向四周。
“是電路問題吧,這裏也該修一下了,我去叫一下酒店經理。”索拉看到,只是這一層斷電了,看來只是普通的停電罷了。
索拉向門口的電話機走去,房間一片漆黑。
迦爾納看向周圍,眼神銳利如鷹。
“經理麽?怎麽停電了?”
“哦哦,只是燒壞了,很快就會有工人來修的,請耐心等待。”
一會會的功夫,敲門聲突然響起。
“來了。”索拉緩緩向門口走去。
不知為什麽,迦爾納隐隐感到有些奇怪,快步跟了上去。
門還是開了。
一個中年胖師傅。
抱着手腳架。
“看來用電過度讓保險絲燒掉了啊。”胖師傅先關掉了電閘,打開天花板上的供電箱,用鉗子把燒焦的黑色電線剪斷,然後把接上新的保險絲。
把電閘重新打開後,燈果然亮了起來,房間重新恢複亮堂。
簡單不失禮貌的道謝後,胖師傅抱着手腳架走了,這個師傅在住進去之初索拉就見過了,絕不可能存在什麽危險,就是個普通人。
但真正的危險在哪裏?
迦爾納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完。
“轟——”
“轟——”
“轟——”
連續三次巨響震驚了整個酒店。
酒店迅速斷電,一片漆黑中,一只大手無聲的自黑暗中出現,捂住了索拉的口鼻,把她帶走。
“禦主?!”
迦爾納試圖抓住索拉無力伸向自己的手,但他抓空了。
巨大的恐懼環繞着迦爾納,他這個男人立刻靈體化消失,金色的長槍迅速逼近。
在即将接近時,那個人突然把索拉扔了出去。
迦爾納顧不得那麽多,把索拉攬入懷中。
恐怖的魔力波動爆發開來,在酒店黑暗的大堂裏,仿佛所有人都入睡了。
那個黑影隐沒在黑暗中。
迦爾納懷抱着幾乎缺氧昏迷的禦主,以長槍護住周圍,看向那仿佛蘊含着重重危機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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