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聖杯之本質
最讓切嗣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
在瞄準鏡裏觀察彈道的切嗣，看到了雨生龍之介憑空消失！
更讓切嗣感到詫異的是，那枚狙擊彈，直接擊中了雨生龍之介後面的普通人！
那一刻慘不忍睹。
“Saber，什麽情況？！”切嗣立刻站起來，向不遠處徘徊偵查的阿蒂拉問道。
“他還沒死…”
阿蒂拉死死的盯着鮮血不斷流淌的客廳，并沒有正面回答切嗣的問題。
“他麽？”切嗣立刻明白究竟是誰了。
“沒錯，蓋提亞。”阿蒂拉說完這句話後，敏銳的感知中出現了高速移動的魔力痕跡！
話音未落，魔力水平瞬間暴增，那個處于虛實切換的影子提着雨生龍之介，帶着他突破了切嗣的結界，不對…切嗣突然發現，那不是突破，那是無視！
蓋提亞徑直飛入蒼穹之中，雨生龍之介在他手中消失不見，被送回了隐秘的下水道老巢，在多雲的夜晚中，這位魔神王再次露出了他的真容。
猙獰的白黃鱗片狀軀體顯然還沒有完全恢複，巨大的傷口交錯縱橫，但蓋提亞并沒有因此而退卻，而是看着另一棟樓的天臺。
切嗣的風衣在秋風中一鼓一鼓的，發出異樣的聲響，他擡頭看着居高臨下的蓋提亞，表情嚴峻。
阿蒂拉沒有輕舉妄動，現在她和切嗣還有一段距離，直覺告訴她，如果她選擇和切嗣彙合時，這位魔神王是一定會發動致命的攻擊的。
更遠些隐藏的言峰绮禮，同樣在密切關注狀況，發現蓋提亞針對衛宮切嗣時，他的心裏突然有些小小的幸災樂禍。
黑夜裏的對峙只持續了一小會，這是沉默而無聲的對峙，雙方都是危險，極度危險的份子。
仿佛有什麽逼近，切嗣立刻感到了深深的危機感，當機立斷之下，這個男人直接抛棄了所有裝備，從天臺上跳下。
也就是一秒不到的功夫，從蓋提亞身上爆發的魔力呈井噴狀散開，化作了無形的魔力風暴！
“Saber！！！”切嗣的高喝傳來！
這一刻，所有在冬木境內的魔術師都感到了魔力異常壓抑的情況，而更遠處，仿佛燈塔一般的魔力風暴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波動，讓所有人的視線向新都聚集！
在切嗣面前，散發着強烈魔力光的軍神之劍擋在切嗣面前，阿蒂拉的對魔力水平足以承受這種級別的攻擊，替切嗣完美擋下了大範圍沖擊的魔力風暴。
蓋提亞的目的并不是以此來攻擊，而是逼迫那些英靈現身！
塵埃落定時，出現的，可就不止阿蒂拉一個了。
金色的光輝照亮了無邊的黑暗，英靈吉爾伽美什面無表情，但他的憤怒，并不是只能用臉色來表現。
“言峰…绮禮…”
切嗣的嘴裏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沒錯，绮禮暴露了。
和他在一起的，赫然是吉爾伽美什。
雖然英雄王本身的對魔力等級低微，但那一身黃金甲有強力的對魔力防禦加成，強行替绮禮扛過了魔力風暴！
“看來遠坂時臣的死，和言峰绮禮脫不了幹系，嗯…這倒是個好情報…”巴澤特一邊觀察着戰場，一邊自言自語。
“沒錯，這個家夥使用了所有屬于Assassin的剩餘令咒，看來是為了和Archer簽訂契約。”兩儀式解除靈體化，看向新都的黑夜。
……
……
“果然還沒死啊，雜種！”英雄王沖着天空怒喝，誰允許你站在本王應當享有的天空？！”
“放心吧，聖杯遲早我會出手吧，Archer！”蓋提亞冷冷的說道，“就算一起上又如何，這個世界，遲早會被我徹底肅清！”
“你覺得可能麽？”吉爾伽美什冷笑道，“就憑現在的你？”
随着英雄王話音的落下，金黃色漩渦開始出現，起先是一個，然後那數量越來越多，直到布滿了整個夜空！
漩渦統一向上偏轉三十度，王之財寶裏的寶具一一浮現，那些鋒利的武器閃着金光，通通對準了蓋提亞！
“你覺得現在動手是很理智的行動麽？”阿蒂拉冷聲道。
“就憑你們擅自對付Caster禦主就很理智麽？！”吉爾伽美什高聲反問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英雄王冷哼一聲，刀劍投射而上！
蓋提亞沒有選擇硬碰硬，他的情況不允許他和在場至少兩個英靈對撞，況且還有王哈桑那種堪比神靈的存在在某處虎視眈眈，就等着他喪失戰鬥力呢，所以他的選擇是撤。
只要走到最後，一切都不是問題，何須在此跟他們一戰？
“後會有期，Archer。”蓋提亞冷冷的說道，“當然還有Saber。”
“想跑麽？”阿蒂拉看了一眼禦主，如果切嗣同意的話，她是打算使用寶具，把這個高高在上的家夥轟下來的。
“沒必要。”切嗣沉聲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Saber。”王哈桑的聲音突兀的在阿蒂拉的腦海裏響起。
面對無數刀劍的攻擊，蓋提亞就此消失。
想攔住他？憑借這些英靈之軀，還做不到。
既然當事者已經離去，切嗣就要好好追究一下绮禮的責任了。
他知道绮禮和遠坂時臣的關系，他和吉爾伽美什簽訂契約，是絕不可能非自願的，從以往的戰鬥中就能看出一二，英雄王是高傲英靈，絕不可能受制于令咒約束，因此，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英雄王與言峰绮禮這個徒弟，合夥暗害了遠坂時臣，并嫁禍于間桐雁夜那個倒黴的家夥。
這是切嗣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喲喲——Saber。”英雄王散了王之財寶的光輝，看向嚴陣以待的阿蒂拉，“好久不見。”
雖然聽上去是久別重逢的問候，實則各種諷刺暗含其間，吉爾伽美什試圖激怒阿蒂拉。
“別說廢話了，Archer。”阿蒂拉看着在另一棟大樓與之對立的吉爾伽美什，輕聲笑笑，“跟在我們後面，真的是王之所為麽？”
“本王想做什麽，還輪不到你們評價——倒是你，可要小心點啊。”吉爾伽美什說道，“早該為聖杯戰争清除對手了，一拖再拖拖到現在，還真不是本王想見到的呢。”
“如果你認為可以的話，我們大可一戰，生死一戰也未嘗不可，前提是，不能讓禦主摻和。”阿蒂拉的話都是經過切嗣同意的，或者說，這些話就是切嗣的意思。
“你覺得呢？”吉爾伽美什雙手抱胸，看向言峰绮禮，“如果可以的話，本王就代替你答應了。”
“嗯。”绮禮重重的點點頭。
距離聖杯降臨還有三個月，在此之前清除對手，然後靜候聖杯降臨，是最好的選擇，那樣不會有任何打擾。
吉爾伽美什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自信，绮禮在魔力供應上也足夠給力，況且…吉爾伽美什還有其他英靈所不曾擁有的強力壓箱底——銘刻于手臂上的，屬于Archer的令咒。
這種違規的可怕加持甚至能讓英雄王連續使用他的乖離劍，也是他敢于面對任何英靈的憑依。
“既然如此，那麽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不過Saber，本王需要警告你的禦主，如果還敢這麽發動攻擊，那就等着去死吧！”
“……”
看着英雄王，衛宮切嗣沒有說話。
言峰绮禮和吉爾伽美什走在一起，本就出乎了他的意料，切嗣必須看來新的戰術來對付言峰绮禮。
比如挑撥離間什麽的，切嗣腦海裏已然有想法形成。
……
……
這次行動無功而返後，切嗣消停了好一會，首先蓋提亞沒死的消息就足夠令人震撼了，如果這家夥還打算出手搶奪聖杯的話，那就是首屈一指的強敵，然後就是吉爾伽美什，這個家夥和言峰绮禮搞在一起，是第二個震撼。
“Saber，對付Archer，有多大的把握？”切嗣在某日如此問道。
“五五開吧，只要能撐過吉爾伽美什的乖離劍，那麽主動權就在我手上，擊敗他也沒什麽不可能。”
“這樣麽？”切嗣點點頭，把冬木地圖攤開，“接下來我會對付言峰绮禮，Saber你只要負責拖住吉爾伽美什就行了。”
“明白了。”阿蒂拉回答道，“接下來我會外出偵查一段時間，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來。”
……
……
“蓋提亞居然真的沒死麽？”
“沒有，但同樣沒以前強，最多就相當于吉爾伽美什那種級別的英靈，但就算如此，也是很難纏的對手，這次帶走聖杯，非常麻煩不是嗎？”王哈桑低沉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讓阿蒂拉不斷思索。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自相殘殺麽？”阿蒂拉說道。
“差不多吧，有時候，清除對手并不需要親自出手不是嗎？我的存在還得隐藏一段時間。”王哈桑說道，雖然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一絲無形的壓力。
“效仿上次Lancer對式出手，我們也可以偷偷的對這些英靈的禦主出手，然後嫁禍給其他禦主，讓…他們打！”阿蒂拉沉聲說道。
“只有真正殘酷的淘汰，才能有最後的勝利者，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攔下勝利者意圖取得聖杯的步伐，就算是衛宮切嗣，也不能讓他得到。”王哈桑說道。
“這我知道，聖杯都看了不知多少個了，哪差這一個…”阿蒂拉說道，“只是覺得切嗣他，是真的可憐。”
“為什麽這麽說？”王哈桑問道。
“因為我曾經夢見過禦主的經歷，但那只是不切實際的空想，因此才決定把這空想寄托于虛無缥缈的聖杯，但我想，他可能還不清楚聖杯的本質吧…”阿蒂拉說道。
“沒錯，聖杯啊，無限的魔力，來自所有人的夢想集合體，得到它就等于得到一切…可笑！”王哈桑身上的幽藍火焰在這一聲中搖曳着，散發着藍色的光輝。
“那聖杯的本質到底是什麽？”阿蒂拉一驚。
“聽我說，阿蒂拉。”王哈桑轉過身看向這位銀發紅瞳少女，“在這裏，真正能利用聖杯內部魔力的人，只有一個——蓋提亞。”
“其他人呢？”
“聖杯內部的魔力會因為他們的許願而傾瀉，或者說，把那個勝利者，化作聖杯的一部分，只有「他」就是聖杯，才能利用聖杯內部無限的魔力，做想做的任何事。”王哈桑說道。
“這…怎麽可能…”阿蒂拉喃喃道。
“所以，這次聖杯戰争中，唯一能承受聖杯內部所有魔力灌注的，就是蓋提亞，哪怕是魔術師，英靈進入那片魔力之海，聖杯內部時，都會被侵蝕，被控制，肉體徹底消亡，成為傀儡。”王哈桑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沉重。
“至于蓋提亞，得到來自這整個特異點的魔力，只會發生一件事——真正的憐憫之獸，再次回歸，而且比以前更強大。”王哈桑又補充了一句。
“這也…”阿蒂拉的聲音完全變了。
“所以，我的職責，就是等待你們，就是攔住蓋提亞，就是守護聖杯，這是我的宿命。”王哈桑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早在當初暗殺教團毀滅時，我就接受了這份命運，伴随着它的輪回直到今天！”巨大的告死天使被王哈桑抽出來，漆黑的劍身指向天空，“因此，蓋提亞必須死！”
……
……
在阿蒂拉外出的這段時間裏，切嗣确認了大聖杯可能的降臨地點。
一共四處，其一是圓藏山上的柳洞寺，這裏的靈脈魔力非常充沛，極有可能是聖杯出現的地點。
其二是遠坂府邸，這裏的靈脈之強僅次于柳洞寺，也非常有可能。
其三冬木市民會館已經毀掉了，魔力開始衰落，應該不太可能是聖杯降臨的地點。
最後一處，愛因茲貝倫城堡很難說，因為結界的阻隔，聖杯很難憑依這裏的地脈魔力降臨，所以主要偵查的就是這兩處地點。
另外還有諸如間桐府邸這種可能的地方，但間桐家基本被毀，魔力已經衰微，不大可能。
看着地圖上用記號筆做出的幾個記號，切嗣沉思半晌，決定購入大量高爆炸藥，另外就是聯系一下俄羅斯黑幫，看看能不能搞到低當量核彈…
沒錯，切嗣的決定是有備無患，在四處地點都埋設大量炸藥，如果誰敢接近聖杯，那就把靈脈連同土地一起炸上天，看看他們連落腳點都沒有，怎麽向聖杯許願。
自己得不到的，切嗣也絕不允許別人得到，這是原則問題。
而對于這次聖杯戰争的其他參戰者來說，他們都沒有對接下來的事做好最起碼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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